“你獻策給陛下了？”李靖若有所思。
李勉點頭道：“是的。”
眾人對視一眼，有了程咬金的前車之鑑，沒有人問李勉，所獻之策，到底是什麼。
“衛國公，那麼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先商量下，到時出征的人員名單？”徐世勣對著李靖抱拳說道。
李靖搖搖頭，“是要商量，但現在商量，為時尚早，大家都先回去，操練好手下士卒便是。”
眾人對視一眼，抱拳應諾。
程咬金他們走了，李勉卻被留下。
“跟我來。”李靖說完，把李勉帶到了書房。
“說吧，你和陛下是怎麼說的，不許有任何隱瞞。”
李勉看了一眼李靖，低下頭，把御書房跟李二說過的話，一一複述了出來。
“嗯，你這提議不錯，淵蓋蘇文確實可稱一代梟雄。如若不除，終成大患。”
李靖看著李勉，像在看怪物。
如果換一個人來提，或許李靖都不會這麼驚訝。
李勉才十六啊。
別人的十六，可能還在進學，什麼都不懂。
李勉呢，竟能參與國家大事，為皇帝獻策。
兩相比較，越發顯得李勉，一枝獨秀。
這是好事，也不是。
一切要看皇帝怎麼用，怎麼看。
太過妖孽的人，非開明帝王不容。
幸運的是，李二是開明的。
能聽得進去臣子們的意見。
要不然，李勉能否存在於世上，都未可知。
“你不入朝堂，是對的，繼續保持。還有，今後若是陛下不問，你不可開口，安穩為上。”
李靖叮囑道。
李勉心神一驚，若有所思的點頭。
李靖指了指椅子，對李勉說道：“坐吧，別站著了。正好你這次來，在長安多待些日子，多與德獎相處幾日。他可是一直在唸叨你，說你不進城，不與他見面，頗有怨言。”
李德獎嗎？李勉愣住。
算下來，兩人確實已經很久沒再見過。
只有每年年底，如家商盟年會時，才會見一面。
看來，這樣不行，得時常聯絡才行。
李勉心中在考慮，要不要定居長安，不再住在李家莊。住在李家莊，多少訊息有些閉塞。
“對了，你的婚事，我與陛下商量過，暫定於今年七月完婚。納采這些，都要開始準備了。到時我會讓你師孃，幫你盯著，你照做就是。”
李勉忙道：“謝師父師孃，為我婚事操心。”
李靖慈祥笑道：“這些就不用說了。我與你父李一，關係親近，你的事，我理應處理。”
“那也要謝，勉不是不知感恩的人。”老一輩的關係歸關係，李勉主打一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該要感謝的，必須要說。
見李勉如此，李靖內心頓覺熨帖。
“當初你對進攻高麗，有過一次論據，現在怎麼樣，有想過如何去最佳化嗎？”
上次之事，至今已過去一年有餘。
現在的李勉，早已今非昔比。
李靖好奇，現在的李勉，是否還像當初那般想。
“沒有，具體的事要具體看，紙上談兵終覺淺，再說有師父在，輪不到我置喙。”
主打一個聽勸，在軍事上，他打定主意，衝鋒陷陣可以，但要再出主意，制定方略，不會再說。
除非李二，硬要他說。
李靖見李勉不說，搖頭不語。
雙方沉默一陣後，房門外，傳來了李德獎的叫音。
“勉哥兒，勉哥兒是不是在？”
李勉看向李靖。
“去吧，待會晚飯，就在府裡吃。”
李勉躬身行了一禮，退著出了書房。
一出來，便看到李德獎站院子裡，朝他招手。
臉上一臉興奮。
李勉笑著走到李德獎身邊。
“跟我走，我約了他們一起，就缺你了。”
拉著李勉就走。
出府門的時候，李勉遇到二子。
“等等，我跟二子說聲，讓他回去報個信。”
今天回不了李家莊，怕秋兒姐等，李勉想讓二子回去，跟家裡說聲，以勉她們掛念。
李勉把自已夜宿長安的事，跟二子說了，讓他先回李家莊，並讓秋菊來長安。
搬是不可能搬的，但可以多在長安住幾天。
得讓秋菊，前來長安主持。
金靈居。
位於平康坊。
是一家青倌青樓。
今天被一眾二代們包下，說是招待李勉。
李勉到時，柴令武幾人已經到了，等在二樓。
“勉哥兒到了，快來，就等你了。”房遺愛眼尖，見到李勉，不停朝這邊招手。
李勉笑著走了過去。
一看好嘛，都是熟面孔。
全是各家勳貴二代，如家商盟的股東。
相互見完禮，李德獎吩咐店家上菜。
大家邊吃邊賞歌舞。
“勉哥兒，這金靈居，不同於其它花巷，以舞與樂為長安一絕，今天你有耳福了。”
程處默介紹道。
李勉笑而不語。
對唐代歌舞，李勉就一直好奇，是否如後世復原呈現出來的歌舞，一樣精彩。
……
“你說什麼，李勉沒出城，被李德獎帶去了青樓！”李二氣得直喘粗氣。
“好一個李德獎，敢帶駙馬去那種地方，朕饒不了你。”
再過三月，李勉就要與長樂成親。
事實上，成為皇家的女婿，長樂的駙馬。
如此身份，竟去青樓。
李二氣得牙癢癢。
“去，跟李靖說聲，要他好好管教好兒子，別帶壞了李勉。”
“諾。”
此時身在金靈居的兩人，還不知道，自已剛一到金靈居，便被人將行蹤報告給了李二。
要是知道，還敢去嗎？
不一會兒，菜和酒水，被送了上來。
同時，安排好的陪酒青倌，以及樂伎，都已就位，開始了表演。
“那位就是此間的花魁，金靈，一手飛天胡旋舞，真正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可惜，整日蒙著面，看不清真容。”程處亮指著舞臺，笑道。
順著手指，李勉朝舞臺看去。
舞臺上，一道風韻窈窕的女人身影，正朝著他們方向，微微鞠躬。
女人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真容。
一雙黑白狐狸眼，眨動間，媚意盈沛。
豐盈的體態，腰線驚人。
增一分則胖，減一分則瘦。
這時，琵琶聲響起，編鐘奏響。
金靈雙手伸出，輕盈落下，一曲著名的胡旋舞，隨著音樂，傾洩而出。
“好樂，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