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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孔穎達私訪

“公子,學堂這邊,出現了位怪人,您去看下吧。”一大早,一位莊戶子弟,跑到李府,跟李勉說要他去學堂。

“怪人,什麼怪人?”李勉自覺莫名其妙。

“不知道,那人搶了李天一的書,就坐在那看,已經半個時辰了。”

李勉愣住,眉頭皺起,心道,果然來了。

“不要理他,如果他說要見我,帶他來我府上就好。”李勉眼珠一轉,吩咐道。

那子弟不明白李勉這是為何,一想到是公子說的,便點點頭,跑回學堂去了。

“有意思,這又是哪位,鼻子竟這麼靈。”

李勉從拿出教材開始,就沒想過保密。

這事也保密不了。

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只是沒想到,會曝光得這麼快。

從開學到現在不過才兩月光景,就讓人發現了,如此快的速度,大出李勉意料之外。

不過,從上次道藏一事聯想起來,李勉彷彿明白了原委。

“李二啊李二,又是你在從中搞鬼吧。”

“不行,得去看看去。萬一要是哪位重臣,要是他來了,自已沒接待,多少存在失禮。”

以禮治天下是主流。

李勉身為侯爺,可不想在這些微小事上,被人拿來說項。

倒不如主動出擊,將利益最大化。

換好常服,李勉離開李府,來到位於村中心的學堂。

一進學堂大門,李勉便一眼看見了站在教室外的老人。

此時老人身周,圍了不少學生。

有吵鬧聲傳來,像是起了什麼衝突。

李勉臉色一變,緊走幾步,待看清中間老人渾身無恙,心頭不禁一鬆。

沒出事就好。

他怕這些學生們年輕氣盛,上演一出全武行。

李家莊之前沒有學堂,普通蒙學很晚,入學的學生中,不少已十歲出頭。

莊戶人家,關中子弟,加上李家莊不缺吃穿,普遍長得牛高馬壯。

十歲,就有後世十四五歲的身高。

走到近前,待看清老人樣貌,李勉心中大驚。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散開。”

眾學生見到李勉,躬身行禮,“先生好。”

李勉揮了揮手,“去上課吧,這裡我來處理。”

學生們一鬨而散。

李勉整理完衣裳,上前行禮道:“李勉見過孔祭酒。”

來人正是孔穎達。

見到李勉,孔穎達上下不停打量,回了一禮,道:“孔穎達見過李縣侯。”

“末學後進,不敢當祭酒如此稱呼,叫我李勉就好。”面對孔家後人,李勉哪敢託大。

孔穎達右手撫須,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課本,問道:“聽學生說,這是你所編寫?”

李勉定睛一看,發現是教材《三字經》。

心道,果然為它而來。

“確是學生所編,祭酒可是覺得,是否有所不妥嗎?”李勉臉色微紅,畢竟是抄的。

落入孔穎達眼裡,臉色微紅的李勉,多少顯得有些羞澀,不禁笑道:“沒有不妥,可為蒙學聖典。”

李勉此時已恢復平靜,但聽孔穎達稱三字經為聖典,心中仍不免覺得吃驚。

他小瞧了這部書,對於這時代讀書人的衝擊。

聖典二字,比經典更加高大上。

非聖人之言,不可稱之。

身為孔子後裔,竟稱三字經為聖典。

多少有違常理,讓人驚訝給出的評價之高。

“祭酒謬讚,李勉所編不過一蒙學讀物,擔不起如此高評價。”李勉不想與孔穎達在這上面爭論,伸手虛引道:“祭酒,現在是上課時間,請隨我來。”

孔穎達看了眼教室,裡面不少學生,上課時好奇往外張望,便點了點頭。

李勉是學堂的主人,有間自已的單獨辦公室。

他把孔穎達帶到辦公室。

辦公室很簡約,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佔據一半多的四排書架。

書架上書不多,只有幾百本。

多是一些雜記,四書五經等。

如果沒有教學任務,李勉在這裡一待就是半天。書架上的很多書,他都看過。

孔穎達進了門,好奇地往書架上望去。

“這些,我可以看嗎?”

“可以,請。”

書架上的書,李勉不介意有人看。

平時,老師們得閒,也會在這裡借閱。

孔穎達隨手從書架上,拿了本書,翻開發現是本遊記。

遊記記錄的,是大西北,沿邊關一路向北。

一本很普通的遊記。

翻開後,孔穎達臉色頓時一變。

他發現,紙質不是宣紙,而是一種新紙。

頁面上有不少備註,細細的線條,不似毛筆寫就,而好像是一種硬筆。

字型纖細,舒展有度。

重在形,而非意。

帶著股肆意飛灑的字蘊。

備註密密麻麻,寫滿剩餘紙面。

可見讀書之人的用心。

內容多以糾正,以及觀感,有著強烈個人色彩。其中不少地名,很陌生。

孔穎達心中生出一個恐怖的猜測,放下手中那本,隨手拿起另外一本。

同樣是遊記,只不過換成了交趾等地,上面同樣有不少備註。

字型與之前那本,如出一轍。

孔穎達揚了揚手中書本,對李勉問道:“這上面的備註,是你寫的?”

李勉看了眼書,點頭道:“嗯,是我寫的。”

“不知這書寫之筆是何物?能否讓老夫觀摩觀摩?”孔穎達指著上面的筆跡道。

“當然可以。”李勉笑笑,從桌上一隻竹製筆筒內,抽出一支鵝毛筆,遞給了孔穎達。

看著那上面的羽毛,孔穎達瞪大了雙眼。

進來時他就有看到,以為是裝飾,沒想到會是筆。

拿起鵝毛筆,孔穎達在手上划動,發現留下的痕跡很淡,以這濃度,完全夠不上顯形要求。

李勉在一旁解釋說:“祭酒,這個得沾墨,才可以書寫。”

說完,李勉取出另一支,沾上油墨,從桌子一角取出一張寫廢的紙,一劃而過。

一條纖細清晰的墨色線條,被留在了紙上。

“這是我用鵝毛,經過處理,製成的筆,我叫他鵝毛筆,是種硬筆,便於速記。”

孔穎達接過筆,學著李勉手法,沾上墨,在紙上劃過,一條粗細不一的線條,出現在紙上。

看形狀,遠不如李勉寫下的粗細等同。

“練習一段時間,就能寫出粗細相同的線條,很容易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