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愣了愣，這個記憶中，李一可沒說過。

記憶中，李一那個便宜老爹，確實左手受過傷，用不了力，處事搬運多用右手。

天熱時，脫衣可見身上，斑斑傷口。

想不到，還為李世民駕過車，也就是說，還曾是秦王府舊部。

可又為什麼沒在皇莊，反而在李靖的李家莊？

李勉想不明白。

“勞陛下惦記，草民代父謝恩。”

李世民擺了擺手，看向孫思邈，“道長，稍等請幫觀音婢看看，如何？”

孫思邈一愣，仔細打量起長孫皇后，轉眼間，眉頭緊皺，神色間一片嚴肅。

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李勉猜測，是孫思邈看出了什麼。

李二臉色一變，剛要說什麼，被孫思邈制止。

“陛下若有事，可自去。勞煩皇后隨老道至草廬，老道為她診治一番便是。”

李二點了點頭，由李靖和村正李求陪著，朝田地裡走去。

李勉跟在孫思邈身後，陪著長孫皇后和那少女，前往草廬。

走到楊秋兒身邊時，她緊跟在李勉身邊一起回去。

“好看嗎？”

“好看……吧。”

一隻手出現在李勉腰側，發動女人天生奇技，捏住軟肉順時針扭出九十度，痛得李勉直吸涼氣。

“放手，我錯了。”

“好你個李勉，等晚上的，到時要你好看。”放開手，楊秋兒警告道。

兩人對話聲音雖低，卻被前行三人，聽進了耳裡。

那少女，噗嗤笑出了聲。

孫思邈則是哈哈大笑。

直把楊秋兒，笑得紅著臉，低下了頭去。

這下，李勉手臂遭了殃，被扭得悶聲痛叫。

心中暗歎，女人，果然是醋罈子變的。

只是誇了句好看，便下如此毒手。

李勉暗自咬牙，看來得找機會，振振夫綱不可了。

一行五人，很快便到了屋裡。

李勉和楊秋兒兩人，拿來竹椅，放置在茶桌旁邊。

長孫皇后打量了眼，恭敬站在孫思邈身後的兩人，笑著問道：“你是李勉，你是楊秋兒？”

兩人忙行禮道：“草民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公主殿下。”

長孫皇后點點頭，笑說：“果然是一對璧人。”轉向孫思邈道：“孫道長，怎麼想起收李勉當關門弟子，本宮很好奇，不知能不能解惑？”

孫思邈看了眼李勉，扶須笑道：“只是看順了眼，順手而為罷了。皇后娘娘，請伸右手，待老道為你診治診治。”

李勉站在一旁，也在暗自打量長孫皇后臉色，見她膚色暗沉，舌胎白色頗多，心中頓時一緊。

這情況，可不太好，難道三年後，便舊疾復發，香消玉殞。

還真是哮喘。

不只是哮喘，還傷了元氣。

多半是生產太多，導致元氣虧失嚴重。

這病在古代，相當於不治之症，除非弄出青黴素，藉此消去病灶。

可青黴素也不是萬能的，萬一要是過敏，則完犢子，那才是救無可救，只能等死。

與青黴素相等的藥，這時代可制不出來。

就算製出青黴素也不純淨，效果大打折扣。

有沒有用，真的很難說。

李勉想著歷史中的記載，按時間推算，好像長孫皇后最後生產的兩位公主，如今還沒有生下，或許虧損元氣還可以保全，生命會有轉機。

想到那位晉陽公主李明達，十二歲就逝去，端的可惜。

好像聽許多書裡講，李明達先天不齊，原因也出其母的哮喘上，導致本源缺失，從而早夭。

如此說來，還不如不生。

竟管那位公主，在史上有記載其\"晉王及晉陽公主，幼而偏孤，上親加鞠養\"。

晉陽公主對書法也很愛好，尤其是父親最擅長地飛白。

晉陽宮中常常臨摹父親的飛白體，久而久之寫字時便有了太宗的風格。

將太宗和晉陽公主的字出示大臣，大家都無法辨別。

可惜，太可惜了。

如此才情的公主早夭，唉。

一時間，李勉臉上神情變紀不定，引起三人好奇的目光。

孫思邈眼珠一轉，故意問李勉道：“你也學過醫術，不如說說皇后娘娘所患何病。”

李勉一愣，詫異地看了眼師父孫思邈。

迎接李勉的，是孫思邈鼓勵眼神。

說就說，大不了有師父孫思邈兜底。

李勉輕咳一聲，道：“皇后娘娘所患，是遺傳吧，氣疾，我稱它叫哮喘。”

“我觀皇后娘娘，元氣虧空，多半是生產所致，日後重在養，而不是治。”

“是藥三分毒，萬不可多食。師父先以藥石固其病，再以食療養其身，想來便無甚大礙了。”

李勉頓了頓，咬咬牙，勸說道：“皇后娘娘，草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娘娘日後，最好是不要再生子的好，元氣若再有虧失，到時恐藥石難醫。”

在場幾人，臉上齊齊色變。

“荒謬，李勉，你說那作甚。如你非道長之徒，以你所言，足以判你殺頭之罪。”

李勉身後，傳來李二惡狠狠的說話聲。

長孫皇后臉色同樣不好看。

楊秋兒嚇得臉色煞白。

相反，作為始作俑者，李勉反而是一臉膩歪。

“回陛下，草民只是實話實說。草民學習醫術，時日尚短，如有說錯，還請陛下寬恕。”

李二怒哼一聲，坐在備好的椅子上，兩眼瞪著李勉。

這時，孫思邈發聲了，“李勉所說，倒也沒錯，以皇后身體，確實不再適合生子，若再元氣虧失，恐有性命之危。”

李勉說的話，沒人信，但孫思邈說的，則是金科玉律了。

聽完孫思邈的話，李二、長孫皇后和公主三人，齊齊色變。

公主抱著母親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現場氣氛變得極其緊張。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長孫無垢雖貴為皇后，但也只是個普通人。

李二神情變幻不定，沉聲道：“道長，你所講，當真？”

孫思邈點點頭，“當然是真。其實陛下不用擔心，待皇后身體調理好後，再生是可以的。”

說完，孫思邈看了眼李勉，道：“剛才李勉所說的食療，倒是可以用到皇后身上，或有奇效。”

李二眼睛一亮，“還請道長寫下食譜，朕讓御廚按圖索驥，以療皇后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