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處餛飩攤子前停下。
“一碗餛飩,不要香菜。”我坐下。
觀察著往來的百姓,一切好像恢復了正常,距離上次妖族攻城不足十日,竟好像恢復了正常,百姓的生命力這麼強嘛?
恍惚間,我的餛飩端了上來。
“客官,您慢用。”攤主道。
“你不怕妖族突然攻城嘛?竟然出來擺攤子?”我向攤主問道。
“那就攻城唄,這家裡人都等著吃飯生活呢。”攤主靦腆的笑笑。
“你不怕死?”我不解。
“那就死唄。客官,你看我能有什麼辦法,日子太平我就多活兩年,日子不太平我就少活兩年,我死了倒沒什麼,我兒子還不滿週歲,要是他……不說了不說了,我去下餛飩了。”攤主被其他客人催促著去下餛飩了。
吃完餛飩,我向東牆處走去,這路上竟遇到了個熟人——入城前,那為幼童醫治的醫師,而她顯然也認出了我。
她看到我之後忙追了上來,“還沒謝過你,請留步。”
“你不必謝我,我也沒做什麼,舉手之勞。”我友好的笑了笑。
“那幼童一條胳膊被妖氣重傷,妖氣已經侵入肺腑,若不是你那靈藥,還真不一定救得回來,那孩子太小了,還什麼都沒見過,應該多謝你的”女子淡淡卻又真誠的向我說到。
“不知您師承何人?”我向這女子問到。
“我師父是李乘風!”女子驕傲的回答道。
“你難道是……狗蛋兒……?”我將信將疑,這狗蛋兒是個年輕女子?
這名字也太離譜了……
“你可以叫我李青梅,狗蛋兒是我的小名,只師父這麼叫我。”女子聽了這名字還有些不好意思。
“這李老前輩也太誤導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小夥兒呢!”我真是震驚到了。
“我是被師父收養長大的,我的母親因為妖禍受傷不治離世,是師父將我養大成人,教我治病救人。”李青梅向我解釋到。
“你怎麼會知道我叫狗蛋兒,你見過我師父了,他老人家可還好?”李青梅向我發起了連問。
“他老人家狀態還不錯,像個老神仙呢,還在給大家看診呢!”我向青梅描述起第一次見到李老前輩的情形。
“那就好。不能在師父面前盡孝是我的不是!”李青梅有些神傷。
“你已經很不錯了!你怎麼會進城來?你不知道這裡發生了妖禍嘛?”我問到。
李青梅笑笑“就是因為這裡發生了妖禍,我才要來啊!他們等著人救呢!”
“你不怕死啊?”我今天連續問了兩次這個問題。
“我的師兄師姐都死了,如果我也死了,就去陪他們在陰間給人治病!死了應該就沒有妖族了吧!”李青梅看起來毫不在乎生死。
想想也是,如果想著生死,怎會有人願意去治療妖傷呢?
“你這是要去哪裡?”我問到。
“這邊有對母子,這附近的醫師都瞧過了沒什麼用,我來瞧瞧。”
“好!我叫姬九念!如若有什麼需要,可以到修道者驛站找我!”我笑著向李青梅道。
我們倆就此別過了。
幾盞燈火亮了起來,傳訊般的這座城亮了起來,太陽看起來沒有完全落下。
我踱步挪回了驛站,一進到房間便覺得不對,“朝合,可能感受到這房間有其他氣息?”
“主人,是那紫衣女妖的氣息,她來過!”
這紫衣女妖真的好大的膽子,竟然主動的出現在了修道者驛站!
我意識到不對,迅速向風白衣的住處跑去。
“風白衣!風白衣!紫衣女妖來過了…估計馬上會有大動靜!”我沒來的及看清風白衣房內的人,便大聲呼喊道。
“想必這就是姬家小友,九唸吧,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一位老先生張口說道。
“九念,修道庭掩護我等離開的前輩已經到了。”風白衣的回覆帶著一些赦然。
“離開?”我覺得不可思議?都來了大前輩了怎麼還是離開?
老先生看我疑惑,開口道“九念,你可知道這紫衣女妖的身份?”
“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應該格殺勿論吧!”我倒也不遮掩。
“能夠殺她的人還在閉關中,紫衣女妖是妖皇座下右護法的大弟子——龍穆,實力非常,能掩護爾等撤退已經是險中求穩了,這一城的百姓我們有心無力!”老先生搖搖頭。
龍穆!千年前蝶谷之戰中實力強悍的女將軍?妖族此次安排龍穆出現到底是何目的?
“那為何會一開始派這麼大規模的祁連弟子前來,還……安排這麼多大世家的嫡系?”我不解,如果修道庭一開始就知道有這麼強悍的存在,安排世家嫡系來送死嘛?
“九念,此次安排祁連諸弟子前來,是我們長老院共同的決策,我等知道結界中有東西出來了,祁連這一代弟子還沒真正見過血,你們是下一次千年之戰中的中流砥柱,是時候見一見了!”老前輩為我解惑。
“你們一開始就知道龍穆的存在?”這個也是我的疑惑。
“只知道有厲害的東西出來,不確定是不是龍穆,現階段妖族以試探和打探訊息為主,所以……我們確實不曉得是龍穆來了”解答了我心頭的疑惑,這些弟子如果真是和龍穆撞上,完全不夠殺的。
“那我們撞上龍穆純屬偶然?”我確定道。
“純屬偶然。如果你是龍穆,你會選擇這麼早暴露嘛?妖族現下所圖必定非這一城一池,再加上這結界可不是那麼容易開啟的,妖族送龍穆出來必定也是付出了巨大代價,你覺得龍穆會這麼早暴露?就為了殺你們幾個修士?”老先生的回答一定程度的說服了我。
以龍穆的實力在那個晚上殺了風白衣吃掉,完全不會留下痕跡,要不是我手中有朝合,想必龍穆也不會不戰而退。
“你們能從龍穆手下逃脫,也是我修道庭之幸事,年輕一輩能人輩出啊!”老先生站起身來拍拍我的肩膀。
話頭一轉,回到了我身上“前輩,實屬運氣,那一晚能逃掉純屬運氣好,我們想起來都還後怕呢!”
老前輩只是笑笑,並未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