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你是在威脅朕嗎？”
端坐在龍椅上的李二，此刻正在大發雷霆，這些世家之人，也太傲慢無禮了。
叫做王六的御史臺言官，並沒有被李二的氣勢給壓倒。他王家雖然沒落，但終究還是個千年世家。
李二再怎麼生氣，總不會拿自己開刀吧！他不知道的是，李二對世家的行動，已經展開了。
舉著笏板的王六，眼神微冷：
“陛下，那楚天藐視朝堂法度，公然殺害我朝四品大員，如不處以極刑，必定會鬧得人心惶惶。”
“王大人，楚天本無父無母，你們世家難道不知道嗎？”
王六一臉不屑的看著魏徵，沉聲說道：
“知道又如何？”
看到王六那一副鼻孔朝天的神態，魏徵也沒生氣，正聲說道：
“罪莫大於當其面，辱人父母。”
“哼，那又怎的？
王六那一臉欠揍的德行，惹的程咬金暴脾氣立馬上來，他一臉的陰陽怪氣，嘲諷道：
“你王六生母出身卑賤，乃是王家府上一家姬。只因你父親酒後用強，才有了你王六。”
“怎麼？步入朝堂之後，只記得自己是王家人了？”
被程咬金這麼一抖落出自己的身世，王六兩眼充血，徹底忘記此刻是在朝會。
他把笏板往腰間一別，朝著程咬金衝了上去。
“程咬金，你安敢如此羞辱於我，我掐死你。”
其他世家官員，想攔也攔不住了。他們沒想到，這王六性子會這麼躁，程咬金幾句話就讓他著了道。
看著衝上來的王六，程咬金不慌不忙，抬起右腳，使出渾身力氣，一腳踢向王六雙腿之間。
“啊…”
王六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而程咬金卻看向魏徵，笑道：
“玄成，你說這人賤不賤？俺就這麼說他母親幾句，就來跟俺拼命。”
魏徵也是一臉的玩味：“老程，你退步了，你當初殺楊義臣的勇猛呢？”
好好的一個逼迫李二的計劃，被王六就這麼給毀了。
世家其他官員，吹鬍子瞪眼的盯著王六。但對楚天的事，還耿耿於懷。
盧大毛出列，憤憤的說道：
“宿國公，你夫人即是崔家之人，又何故總是站在那楚天這邊？真當崔家主死了，我世家就任你等欺負不成？”
“哼，你們這些老雜毛，沒有世家背景，那就是個棒槌。
俺夫人是崔家人又怎麼的，她既嫁與俺。那就是俺程家之人。”
既然李二都對世家動手了，他程咬金也不嫌事大。大不了，被李二罰禁足唄！
“陛下，程咬金如市井潑皮一般，大殿之上毆打王大人，又公然侮辱我等世家之人。
陛下若不懲處，怕是會引起民變。”
鄭在水的話，讓李二眉頭緊皺：“好啊！這點屁事就想用民意來壓朕是吧！不滅了你們這些世家，我就不是李二。”
“大膽鄭在水，竟敢威脅陛下，你世家難道在大唐，已經一手遮天了不成？”秦瓊一聲暴喝，讓整個太極殿陷入寧靜。
“你們世家太囂張了。”蕭瑀也很生氣，他朝李二拱手說道：“陛下，這朝堂當清理一下了。”
“臣附議。”這幫經常混跡在御書房的國公，早就知道李二得打算。
蕭瑀既然提了出來，那麼當然也要響應。
房玄齡剛出列附議，“臣等附議。”杜如晦、李靖、尉遲恭還有戴胄等人，也是急忙開口。
李二從龍椅上站起，嘴角帶著一絲魅笑：“鄭在水，你有什麼要說的？”
“陛下，臣剛才不過是隨口之言。”
他鄭在水可代替不了所有世家，眼看要壞事，於是趕忙改口：
“今天議的是楚天殺害崔中丞的事。”
李二‘哼’了一聲，不怒自威。
“鄭在水，你這是存心戲弄於朕。”
“朕不處理楚天和宿國公，就會引起民變是嗎？”
“你鄭家已經騎到朕的頭上，一手遮天了嗎？來人，叉出去，打三十板子。”
李二話音剛落，幾個侍衛，推門而入，拉著鄭在水就要往太極殿門口走去。
“慢！”
侍衛在李達標這一聲說出，停了下來。
“陛下，風言奏事，本是御史之責。”說到這裡，他白了一眼鄭在水：“鄭大人言語雖然不妥，但是他的出發點乃是為國除害。”
“哦！”李二假裝好奇，倒是想聽聽李達標說出什麼花來：“李卿，你且說說，這個害是誰？”
見李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李達標有些無奈：
“陛下，這國害便是開國縣男，楚天。”
李二伸著手，示意他繼續。
“楚天此人，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無故殺害崔御史，掌摑趙國公，還誣衊潞國公…”
“等會兒。”侯君集打斷了李達標的話。
“我說李達標，你們說你們的，扯到老夫身上幹嘛？”
“那楚縣男，年輕氣盛，跟老夫開個玩笑，我都沒當真，你們叫個什麼勁？”
侯君集雖然也看不慣楚天，但他是親眼看到長孫無忌的府邸被炸的。
擔心楚天給他也來這麼一下，也就乾脆在大家面前，大度一會。
就算真要踩楚天，也不是現在，昨日他在御書房就已經知道李二的態度了。你世家要出頭，可別扯上老夫。
昨日御書房的一眾國公，聽到侯君集的話，有些玩味的看著他。
“這。”
李達標有些不明所以，也沒過多堅持，繼續說道：
“想必陛下也看到了，楚天那不知何物的東西，頃刻之間就把趙國公府邸夷為平地。”
“以他這種蔑視皇權，視我等朝廷大員如草芥，想打就打，想殺就殺，這不是國害是什麼？”
“若是哪天，陛下讓他難堪，他給長安城這麼一下，會怎樣？”
“所以臣奏請陛下，捉拿楚天，還崔御史和趙國公一個公道，更解長安城之患。”
李達標大義凜然的一番說辭，贏得了世家官員的贊同。
“陛下，臣附議。”
“還崔大人公道。”
“陛下，要為趙國公平冤啊！”
看著這些世家之人，李二沒有著急開口。
片刻後，大殿才陷入沉靜。
李二適時開口：“都說完了嗎？說完了朕說幾句。”望著文武百官，沉默了會兒下定決心道。
“朕恰恰和你們相反，他楚天不是禍害，而是我大唐的柱石。
你還想讓朕捉他殺他，朕今日就告訴你，告訴諸位。
朕不但不會捉他殺他，還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他提升一下爵位。”
李二看著殿中還抓著鄭在水的侍衛，冷冰冰的說道：“還站著幹嘛？拖出去打。”
那侍衛先是一愣，隨後緩過神來，架著鄭在水出了太極殿。
沒過多久，殿外響起了鄭在水那淒厲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