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程處默帶著程處亮,分頭去聯絡那些軍卒子弟。
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沒到,千八百人帶著鐵鍬、錘子、鋤頭等物,聚集在大唐學府的建址。
正所謂,鋤頭一響,黃金萬兩。
程處默從懷裡掏出圖紙,按照楚天的解說,指著那塊空地,不由的笑出了聲,“開工。”
千八百人同時動工的場面,頓時吸引了長安城的百姓。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你還不知道嗎?我大侄子上午就跟我說了,這是楚天侯爺建的什麼大唐學府。
說是給我們這些百姓家裡的男娃女娃,讀書用的,據說一分錢都不用咱們自己出。
而且啊!這裡幹活不但工錢高,一天三頓管飽,還有肉吃嘞。”
一個跟其中一個軍卒子弟有些親戚關係的男子,一臉羨慕的說著這事。
周圍的長安城百姓,張著嘴巴,露出豔羨的神情。
其中一個,朝那男子說道,“大兄弟,你去幫忙問一下,這還要不要人?春耕已經過了,找點工做,補貼家用。”
“是啊!是啊!大兄弟,快去問問,等下請你喝酒。”
程處默已經注意到這邊吵鬧的場面,負著雙手,叼著從楚天那裡順過來的煙,大搖大擺得走到人群裡。
“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長衫打扮的百姓,左顧右盼,見無一人回答程處默的問題。
他壯著膽,拱手說道,“這位爺,我們是想問一下,這裡還要不要人做工?”
“要的,有多少要多少,工錢日結,每人十五文,管你們三餐飽飯。”
“當真?”那長衫男子有些不可置信,“這楚侯爺真是大氣。”
“好了,少拍楚大哥的馬屁,要幹活的,趕緊的。我們這邊趕工期,早些幹完,受益的也是你們。”
程處默兩指夾著煙,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若是不差根大金鍊子和一個皮夾包,那妥妥的暴發戶模樣。
“幹…”
程處默話音剛落,現場亂做一團,剛才圍觀的百姓,紛紛加入施工當中。
而有那麼個別的,記住了程處默的樣子,悄然從人群裡離去。
…
漢王府。
十一二歲的漢王李元昌,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身。
剛從床榻上起來,便吩咐左右:“把歌姬舞姬找來,本王要找些樂子。”
“是,漢王殿下。”
“漢王,不好了…”兩個左右正要離去,突然一陣焦急的聲音傳來。
李元昌望去,見得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急匆匆的從外邊趕來。
“漢王不好了…”他跑到李元昌跟前,大口的喘著氣。
“敖德彪,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麼樣。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王爺,您長安東郊的永業田,有一部分被人給挖開了。”
“哦!不能吧?”李元昌有點不信,他堂堂李淵的兒子,李二的兄弟,整個大唐誰還敢在他頭上動土?
“敖德彪,究竟是誰?沒經過本王的同意,把本王的永業田都給佔了去。”
敖德彪乾嚥了下口水,正色道:“王爺,好多人,為首的正是宿國公得大公子程處默。”
“程處默,他好大的膽子。”李元昌一把推開正給他穿衣的婢女,“彪子,走,隨帶上人手。隨本王走。”
“好的,漢王殿下。”
敖德彪身為李元昌的狗腿子,主子說什麼,他就幹什麼。
東郊,雖然處於長安城範疇,但是這個時候,方圓五里之內,沒有多少人影。
唯獨那幾棵大槐樹周邊,人潮洶湧,‘呦呵呦呵’的聲音不斷的從那些人嘴裡發出。
看著自己的永業田被翻,李元昌一下子怒氣就上來了,帶著幾十家丁,怒氣衝衝的走上前去。
“都給本王停下,這是皇兄給本王的永業田,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那些正揮灑汗水,努力掙錢的百姓,在這一聲大吼之下,停下了手裡的活。
在這些長安城百姓眼裡,李元昌一身黑色蟒袍,妥妥的王爺身份,並不是他們所能招惹的存在。
而槐樹底下的帳篷之中,程處默兄弟兩個,也被這一吼,給驚了神。
他倆走出帳篷,發現來人正是李元昌,此次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屑。
程處默玩味的說道,“不知漢王殿下,來此何干,俺們這人手已經夠多了,不再招人了,殿下還是請回,免得泥土髒了身子。”
“放肆。”
程處默嬉皮笑臉,惹得李元昌大怒。我堂堂王爺身份,你不來拜見也就算了,還敢這樣同我說話,真是反了天了。
“程處默,本王問你,你為何讓人挖了本王的田地?你眼裡還有陛下?還有律法嗎?”
程處給程處亮使了個眼色,這是不是他能決定的。
既然漢王李元昌親自出馬,這事情肯定也是要通知楚天的。
不愧是同一個窩裡長大的,程處亮立馬領會他哥的意思,大步向城內去了。
知道程處亮離去,程處默才憨憨的笑道:“漢王,俺們這個是大唐的國家工程,您這地,會按照正規流程給您一個合理的價格補貼的。
您還是回去安心的等著數錢吧!這裡風沙大,泥土重的,不小心碰了您的身子,俺們了賠不起。”
“你…”李元昌年紀雖小,這些話他還是聽得懂的。
“本王不需要什麼補貼,這是我兄長賜給本王的地,沒有經過本王的允許,你們不得徵用。”
那些百姓,手裡那些工具,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眼前的這個身著蟒袍的少年,是漢王殿下,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起的。
好不容易有個這麼好的活計,偏偏招惹這麼個人。
程處默大嗓門吼著,“都幹什麼?還不快去幹活。”
隨後,又一臉玩味的笑道,“漢王,這可由不得你,您這地,今兒個俺是挖定。”
他可還等著楚天給他錢娶憐憐呢!況且,他老程家,也不是嚇大的。
一個沒什麼勢的王爺,他爹是可以給他掰掰手腕的。
“你,程處默,你這是強徵。我本王告訴你,沒經過陛下和本王同意,動用本王的永業田,你這是造反。”
“造反,你怕是來搞笑的吧!”程處默嗤之以鼻,鳥都懶得鳥他,朝著那些百姓喊道,“都愣著做什麼,還要不要工錢了?”
百姓們和那些軍卒子弟,這才拿起工具,繼續幹活
沒辦法,誰給他們錢,就聽誰的。
“都不許動。”李元昌氣炸了,他的王爺身份已經不好使了嗎?“敖德彪,帶著人盯著,誰敢動一下本王的地,就往死裡打。”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