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寧知道這事終究瞞不過附近的人,特別要防著劉得彩,想著休個三天五天出一趟海,十三同意衛海更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後面的幾天張啟寧和十三就窩在家裡探討人生,但是鎮上的張鄉紳坐不住了,在下人接二連三的空手而歸後,就叫老管家李庸去尋那賣漁人。
張鄉紳管著北古鎮,張啟寧的海貨大都是他收了去,又大都供給了劉知縣,張鄉紳答應了劉知縣,海貨是天天有貨的,同樣劉知縣大都又貢給了上面的大人。
李庸一路打探來到張啟寧家,在院子裡就聽到屋內嚶嚶聲不時傳出,硬是等了大半個時辰才叫雜吏喊門:
“這屋主人可是張啟寧,有鎮上官爺駕到。”張啟寧一聽官爺來了忙開門迎接,李庸見這獨一間茅草屋便抬手道:
“一點小事,在外面說說就走,最近集市上出了個賣海貨的可是你,你就是張啟寧?”老管家李庸看向張啟寧問道。
“正是草民。”張啟寧行禮。
“嗯,這幾日為何不見你出攤了?”
“沒有收穫,待明日換個地兒再趕一趟海。”
“今兒個咋不去?我可是急著要貨的。大白天不去掙銀子,守著媳婦兒那巴掌大塊地兒能當飯吃,這年輕人。”李庸鄙視的瞪了他一眼。
張啟寧一聽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只好道出了自己的小擔憂:“這捕撈海魚可是我的獨門絕技,若被那劉得彩盯上,怕是被抓去賣苦力,所以。。。”張啟寧說道。
“哦?”李庸露出不屑的的眼神,哼了一聲,道:“就這?你只管放手去幹,誰要攔你就是跟張鄉紳作對,正好這以後你就別出攤了,直接把貨送到我府上,省得拋頭露面。”
張啟寧一聽心中暗喜,還是憂心的說道:“可他劉得彩要攔我,抓我,我跟他說他也不信啊。”
李庸一聽也是,便寫了個手諭給到張啟寧,張啟寧接過小心翼翼的放進兜裡,完了又向李庸支支吾吾道:“官爺,那,那價錢?”
“嗯?這個嘛……”李庸看了看張啟寧,張啟寧會意,跑進屋包了二十兩銀票塞到李庸袖子裡,又指了指茅屋笑道:“這破茅棚實在不敢叫官爺臨駕。。,只能請官爺去鎮上喝個茶,還望官爺見諒。”
李庸瞅那鼓囊囊的布包指著張啟寧大笑:“哈哈哈,你小子有前途,這價錢嘛還是一樣。”說罷一行人便離去了。
“去通知衛海,開工。”張啟寧一邊磨刀一邊向裡屋的秦十三喊道。
“好的,相公。”十三應聲去了,三人開啟了瘋狂的打漁賺銀子。
劉得彩突然想到半個月過去了沒見張啟寧那小子來做工,覺得這人有蹊蹺於是招來周管家:“張啟寧這小兒,你去看看他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周管家領命而去,三天後回來向劉得彩彙報:“回老爺,蹲點三日,不曾見張啟寧家有人影,我想會不會是溜了?”周管家說道。
“什麼?”劉得彩一拍桌子,茶杯從桌子上彈起來,
“哼,想跑?一個月還不上銀子,把他宅地就給我刨咯挖魚塘。”說罷一揮手,向周管家叮囑道:“給我繼續找。”
其實張啟寧三人為了省時省力,就在捕撈地臨時搭了個棚子,又僱了個工人每晚負責將海貨運往張鄉紳府上。
此時張啟寧正在張鄉紳府上被李庸叫去陪茶。
“我倒是好奇,每天這麼多的海貨你是怎麼撈上來的?”李庸看向張啟寧。
“術業有專攻嘛,我打小精通水性,又研究過這些海魚喜歡吃啥,把食物放在兜網上趁它們匯在一起然後一收。”張啟寧說罷如收網般雙手一抬,嚇的李庸一縮身子。接著又道,
“不過這其中苦和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要熬夜不說還要浸泡在水底,記得有一回小丁丁被螃蟹夾著,怕魚被嚇跑硬是沒敢動彈。”
“噗嗤!”李庸差點把茶水噴出來,指著張啟寧大笑:“你小子,有點意思,哈哈~~~不過你那茅草屋也該換了,這人嘛賺了銀子生活就該提一提,為你娘子不是?女人需要什麼?家!”
李庸說著將貨銀遞給張啟寧,張啟寧接過銀票,拽在手裡點了點足有五百餘兩,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遞給李庸:“官爺,您多點了一張。”
“哦,是嗎?我這老眼昏花的。”李庸接過銀票呵呵道。
張啟寧當日便在鎮上辦了一套房子,這房子正是李庸夫人早些年低價盤下來的,地段挺好裡面安靜周邊熱鬧,張啟寧很滿意。雖花了百兩銀子,但在這北古鎮也算是有豪宅了。張啟寧在想著什麼時候和十三搬進來,到時給她個驚喜。
離還銀子還有最後一天,周管家仍沒有張啟寧的下落,劉得彩篤定這傢伙已經跑路,盛怒之下加派人手擴大範圍查詢,這一發力果然有訊息傳來,周管家查到不久前北古集上有個賣海貨的,那一天可是百幾十斤的海斑乾貨,劉得彩一聽怔住了,一天大百幾十斤海斑乾貨,這還了得。
忙問:“那後來呢?”
“後來那人就突然消失了,鎮上一些炒貨的連續多日蹲守都撲了空,後來經好事者打聽,那人正是柳家莊的張啟寧,還有衛海。”周管家回道。
劉得彩沉思,莫不是這人運氣爆棚遇到魚窩子了,不然呢,憑他們能弄到這種稀罕物?特麼的在老子地盤上捕海貨,正氣惱中又有人來報,此人正是周管家鏢師李三衛。
“老爺,我們查到碧海灣有人紮營,走近細看果真是張啟寧一行三人。”
“通通給我抓回來,立馬。”劉得彩憤怒了,原本想用高利貸套住這小子,沒想到他居然想單幹,在老子的地盤上掙老子的銀子,反了天了?
張啟寧一行在碧海灣的收穫已大不如從前,加上這趟出來已經大半月沒著家了,新婚夫婦倆也都想的厲害,於是三人決定先回家下次換個地方捕撈,帶上行李和幾十斤海貨往回走著,剛爬上山頭就被衝出來數名黑衣人圍住:
“不要動,把布包遞過來。”李三衛接過包開啟一看,果真是海斑乾貨,大喜。
“除了秦十三,這兩人給我綁回去。”李三衛吩咐道,他怕大小姐會多事,把秦十三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