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章 秘密

天星界,塵沙星,磐巖鎮。

“哎喲!”一瘦小少年喘著粗氣,握著比自已還高大的鋤頭,費力舉起半尺,重重的砸在乾裂的土地上,一聲輕響,未見泥土半點痕跡,少年卻被震飛到後方幾米,狠狠地摔了一跤。

“嘶~”一聲裂帛,身上所穿的灰色粗布麻衣褲子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

“哼,臭小子!幹啥啥不行,吃得倒挺多,身為農夫後代,挖個地都這樣費勁。”不遠處,一精幹的白髮中年人放下農具,罵罵咧咧地走到少年面前。

“三水,哼,臭小子沒摔著吧,讓爹看看。”中年人名叫星煥,是眼前少年的父親。

“什麼三水,爹爹,我是有名字的,我叫星淼,跟你說了不要用小名叫我。”星淼捂著屁股上的破洞,靠在牆角,哀怨地反駁道。

“嘿,臭小子,翅膀硬了,學會頂嘴了是吧,哈哈哈,挖個地能飛這麼遠,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星煥仔細地看了看,發現星淼一點事都沒有,又發現他一臉侷促的樣子,恍然,遂又說道“褲子破了啊,回去叫你娘補補。”

“爹,你怎麼知道?”

“嘿,臭小子,你有那件事能瞞得住你爹的眼睛。”

說罷,星煥正準備回身繼續耕種,不遠處卻傳來其妻吳氏的呼喊聲:“星淼,孩子他爹,回來吃飯了。”

“耶!又能吃飯了。”聽到吳氏的呼喊聲,星淼起身捂著屁股上的破洞,一溜煙就朝著家的方向跑了過去,引得其後方正收拾農具的星煥的一陣腹誹:“還真被我說中了,我還真生了一個飯桶。”

回到家,星淼簡單地洗了手,來到後院,向母親吳氏委屈地指了指後方的破洞,引得其捂嘴雅笑。

“又爛了,星煥那臭老頭子沒少嘲笑你吧,沒事兒,娘一會就給你補好了,啊。”吳氏輕輕地摸了摸星淼的腦袋,又把他靠在自已的腰邊,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

“嗯,母親最好了。”星淼將頭埋在吳氏身上,肆意地撒起嬌來。

吳氏可謂是這磐巖鎮最美麗的女子,長得那是前凸後翹、蜂腰細腿,身上所穿的粗布衣服不僅沒有掩蓋她的風韻猶存,反而更加凸顯她的無懈可擊。再加之,她對待自已的子女如此疼愛,真可謂是賢妻良母。

“哥哥,你回來了。”

星淼還有一個妹妹,是五年前星煥夫婦在鎮外撿來的。雖說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吳氏他們並未厚此薄彼,還是將自已所有的愛一樣給了她。由於其失憶,當時年齡太小,不諳世事,不知從何而來,也不記得自已的名字,吳氏他們又不好給亂起,看她比星淼小了幾歲,就順口叫‘小妹’了。

這個秘密在這個家裡也只有她還不知道,再加之吳氏他們對其的溺愛,她到現在已經把後者當成了自已的親生父母。

小妹一臉狡黠的來到吳氏身旁,立即也被吳氏拉入了懷抱,一陣關愛,前者潔如皓月的手臂卻摩挲著繞到了星淼的身後。

“哎喲!小妹別胡鬧了。”星淼驚叫一下,脫離吳氏,捂著自已的屁股,後退到身後牆面,緊緊靠著,他那瘦小的身軀表現出一萬個拒絕的模樣,像是被人摸了狗尾巴一般。

“哈哈哈,哥哥你也太弱了,居然……”小妹捂著肚皮,晶瑩的小嘴咧開,小瓊鼻微微地聳動著,一雙宛若星空的眼睛盯著星淼的慫樣,右手指指點點不停地笑著,一頭亮如絲絛的黑色長髮隨著身軀前後擺動著。

星淼被小妹在屁股上拎了一下,害羞的紅了臉,看著如此場景,知道是她又在惡作劇了。以前他不服氣地總是會立刻與小妹扭打起來,直到一方累趴。可現在他已十二歲了,雖說看著模樣不像,但也知道男女有別,自然是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遂尷尬地笑了笑,撓著自已的腦袋退到一邊去了。

小妹看著哥哥一點一點遠離自已,突然一陣眩暈,由大笑轉為痛苦地半蹲在了地上,口中泛著噁心。

“小姐,快走!老夫沒能保護好家族,實在有愧。不好,他們來了,小姐,就讓我再用這殘破的身軀最後一次守護您吧。走、快走!”小妹記憶中,一身披破敗且沾染大量血跡暗金蟒袍的魁梧老者正直挺挺地擋在她的面前,猩紅的火風和灰暗的硝煙打在他的臉上仍面不改色,他的前方是燃燒著朦朧的焱炎與響徹天地的衝殺聲。

小妹抽泣地往後方瘋跑,回頭望去,那背影一點一點的變小,慢慢地淹沒於人海中。其淚水滴落,這是出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悲傷。

星淼看見小妹又發病了,顧不得男女有別,衝了過來。

“他是誰?我要為他……”小妹倒在星淼懷裡,嘴中不停地念叨著模糊的話語,一滴滾燙的淚痕滑落在星淼的手臂上。

“小妹,快醒醒,小妹!”星淼有些激動,小妹已經有半年未如此了,還以為她已痊癒,以前也總是能從旁人的呼喊聲中掙脫,沒想到這次不僅發病了,還怎麼也喊不醒。

吳氏也在旁邊不停地輕聲呼喊著小妹,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我回來了!”星煥放下一大堆農具,推門而入,正準備打招呼,看見眼前三人的情景,也顧不得擦汗了,急忙上前說道:“星淼快把她抱到房間裡去,我有辦法治她。”

聽罷,星淼顧不得心中的疑問,立刻平穩地抱起小妹,走進房間,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後方,星煥上前把脈一番,瞭然之後,從身後櫃子上的小瓷瓶裡倒出一顆綠色的藥丸給小妹服了下去。

星煥別看是個幹農活的粗漢子,其實年輕時候還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一級‘凝丹師’,不然如何能夠娶到吳氏這樣美豔的女子。

由於其無法修煉‘氣罡’成為修士,也厭倦了勾心鬥角,才舉家隱居在此,靠種地為生。

不一會兒,小妹就醒了,愣愣地看著三人。

“小妹,你好點了嗎?”星淼急忙關切道。

“哼,壞哥哥,居然趁我虛弱的時候摸我,我不要理你了。”小妹一醒來就衝著星淼打趣道。

“這……”星淼紅了臉,正尷尬地想走,剛轉身卻被小妹死死地拽著手,收斂了笑容,梨花帶雨地看著他。

星淼懵了,他是真的看不懂這個便宜妹妹了。

“哈哈哈。”兩人的話語舉動,使得旁邊的星煌吳氏兩人對笑了起來。

“好了,既然無事了,你們兩個就快出去吃飯吧,小妹,你躺在床上別下來,讓娘來餵你,啊。”

吳氏支開兩人,從外面端了一碗飯菜進來,來到床邊,正準備喂呢,小妹開口了。

“娘,其實我並不是您親生的,對嗎?”

“孩子,難道你剛才記起什麼了。唉,看來這個秘密我沒法隱瞞了。”

吳氏放下碗筷,起身出去,從自已房間裡一個隱秘的木櫃中取出了一件血跡斑斑的金絲綢衣,拿著放在了小妹的身前。

“這就是我們當年發現你時,你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這血跡怎麼也洗不掉。”

小妹捧著它,摩挲著其細膩的手感,回憶著夢中朦朧的場景,強忍著眩暈感,仔細地比對著衣服上的花紋樣式,不久,一滴淚又簌簌地流了下來。

“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小妹捂著頭輕聲道。

“小妹,快別看了,來,先把飯吃了吧。”吳氏看著小妹又有暈過去的跡象,急忙接過衣服。

“嗯。”小妹笑著,雖說還是無法回憶起過去的經歷,有些失落,但得知這個真相也令她開心。

一年前,夜晚。

“哥,你真是我親哥嗎?我們相貌怎麼相差如此之大,你長得也太平平無奇了吧。”小妹坐在屋頂上,用手撐著下顎,看著難得的滿月,隨口向著旁邊的星淼疑惑道。

皎潔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臉上,反射著魅光,星淼痴痴地看著她,一瞬間就讓他也明白了書中所說的容貌嬌美、傾國傾城。

“怎麼會,你既然在這裡生活,與我有相同的爹孃,自然就是我的親妹了。”星淼想起那件一度讓他做了幾天噩夢的血衣,知道小妹肯定有一段痛苦地過去,還是不要澄清的好,遂鄭重地回答道。

小妹瞥見他如此認真的表情,無法判斷真假,突然氣沖沖地起身,順著靠在牆上的樓梯,一邊嘀咕一邊快速地爬了下去。

“每次都是相同的話語,誰知道真假,明明這麼在意我……哼,壞哥哥,我再也不理你了。”

“嘭!”一聲響動,小妹將自已關在了房間裡。

“難道我又說錯話了?”星淼撓著頭,看著小妹離去,無所適從地繼續欣賞起月光來。

……

星煥房間中,火光沖天,時不時散發出草木灰的味道。

“你爹又在凝丹了,星淼快過來,別被火焰波及到。”吳氏看著星淼好奇地緊湊著門縫,目不轉睛,看著裡面一陣青紅變化。

只見星煥左手執藥草,右手拿著鉗子開鼎蓋,下方用腳緩慢地將幹木推入爐鼎下的火焰中,閉著眼睛,用身體感覺著熱浪的溫度,白髮、白鬚也隨著不斷地飄動著。

“哇,好漂亮的器具啊,這難道就是書中所記述的丹鼎嗎?”星淼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全身銘刻著似獸紋的橢圓形三足大鼎,獸眼鏤空中的火焰閃動著威嚴的光芒。

星煥一臉鎮定,不聞外物,彷彿世界上就只剩下這一人一鼎,攪擾著乾坤。

這是星淼從出生來第一次看見藥鼎,第一次看著他爹如此凝丹,吸引著他的目光,撩動著他的心絃,第一次找到了讓他感興趣的事物。

“清心丹,凝!”星煥猛地睜開雙眼,大喝一聲,揭開鼎蓋,先是一縷縷微微的藥香飄出,又見一顆散發著幽綠光芒的圓滾滾丹藥懸浮在丹鼎中。

“原來幾天前小妹吃的丹藥叫這個名字啊。”星淼恍然大悟。

清心丹,一級丹藥,只有疏通經脈、破除心魔這一個功效。雖為一級,但星煥煉製起來也不是很容易,其凝丹一顆也至少需要七天的時間,今日成丹,動靜最大,自然引來星淼駐足觀看。

星煥取出丹藥細細地看了看,確認無誤後,立即將其裝入小瓷瓶中。

“看夠了就進來吧。”星煥瞥了一眼外面說道。

“吱呀”一聲,木門緩緩地推開,一瘦小的影子印入星煥的眼簾。

“想學嗎?”星煥開門見山。

“父親請受我一拜!”星淼應聲跪下,雙手撐地,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抬頭一緋紅的痕跡深深地印在其額頭上。

星淼知道就憑他這豆芽菜的身材,體力活算是幹不好了,唯有找尋其他的出路。

星淼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其父親是一名凝丹師,奈何後者從不顯山露水,今日得見,被震撼了。

“哈哈哈,不錯,有我當年求學的風範。既然如此,作為你的父親,現在更作為你的師父,你這個弟子我收下了。”星煥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將星淼撐了起來,有些欣慰地看著他。

門外,吳氏也是微笑地看著他們。

說罷,就在星淼準備詢問關於凝丹的具體方法時,見星煥用手摸了摸身前的爐鼎,後者便消失在了其無名指的灰色納戒中。

“哇,爹,這是什麼?您怎麼做到的!您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星淼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停地詢問著。

“怎麼?你很好奇啊。這樣吧,這裡是清心丹的丹方和所需藥草的圖紙,如果你能上山辨別並採回,我便將這枚戒指送給你,如何。”星煥喚出兩張舊巴巴的黃紙,交到星淼的手中,承諾道。

“真的,我現在就去!”

星淼接過,裝入旁邊的布袋,拿起,拜別父母,就急衝衝地朝著屋外的青山跑了過去。

“你捨得嗎?”吳氏躺在星煥懷中,看著戴在手上一模一樣的納戒,她知道,這一對基本上是星煥用畢生的心血換來的。

雖然其很是珍貴,更是他們愛情的證明,但這些哪比得上星淼的成長,父母對待自已的孩子都是無私的。

屋外野花叢中,小妹正仔細地採摘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將它們捆成一束,小瓊鼻時不時地嗅著飄散的芬芳,不管屋內風雲。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安靜地做一個美女子。

“耶,蕪湖!”星淼像猴子般地跳到小妹面前,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興奮地說道:“小妹,你知道我有可能要成為一名凝丹師了。”

“別打擾我。”小妹不以為然。

“我高興的是以後你再發病,我也能夠救你了,哎,算了,爹喊我上山採藥,我走了。”星淼隨口說罷,正準備走開。

“我也要去。”

星淼還未走出半步,又被小妹死死地拽住了手,後者起身,到前者面前舉起那束花朵。

“恭喜你!”

小妹笑了,星淼又看呆了,用沉魚落雁來形容此時這姣好的面容一點也不為過。

星淼臉紅了,才發現自已似乎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語,又感受著小妹手掌的溫度,才意識到現在情況,慌忙鬆開。

“走吧。”星淼小聲一句,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後方傳來小妹戲謔地回答。

“是,我的好哥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