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平安還是?”
王雪晴看到突然出現的人,雖然被他那無垢的軀體所震驚,但是她還是出聲問道。
是死是活,即將分曉。
“師孃,是我平安,我誅殺這魔頭了。”
陳平安一招手,便取過一件道袍,給自己披上,才看向神色緊張不已的王雪晴。
“你真的是平安?你真的擊殺了那個魔頭?”
“嗯,師孃,多虧了你在外面將他的軀體擊殺了,讓他成為無根的浮萍,才讓我成功擊殺了他的靈體。”
“要不然…”
陳平安說到這裡的時候,他也暗呼好險。
韓老魔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哪怕他在識海中無差別使用九天神雷訣,利用至剛至強的雷電轟擊對方,但是,對他造成的傷害卻不大。
如果不是王雪晴在外面斷了韓老魔的力量源泉,他斷然擊殺不了對方。
哪怕他以九天神雷訣催動他蘊養了9年的本命飛劍,第一次出鞘也擊殺不了對方。
不過,結果是好的。
他從這個魔頭的手中活下來了。
而且。
在韓老魔自爆後,他也從那些散亂的畫面中,知道韓老魔當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手段極其殘忍。
甚至。
對方還是一個合體期的大能。
這也是陳平安第一次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如果正常拼殺,哪怕他是萬年不遇的純陽聖體也斷然不是對方的對手。
絕對十死無生。
“嗚嗚嗚,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這個該死的魔頭終於死了,我的滅門大仇終於得報了。”
王雪晴一把抱住了陳平安,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
就因為她是什麼極陰之體,就被這個魔頭選中了,這也就算了。
這該死的魔頭居然還將她一家老小全滅了。
這些年來,支撐她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如今,終於得報了。
王雪晴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
哭著哭著,王雪晴在陳平安的懷中暈了過去。
陳平安抱著柔弱無骨的王雪晴,看了一眼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韓老魔的屍首,他朝著對方手中的納戒一招手。
那納戒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韓老魔的全部家當,想必有不少好東西。
下一瞬。
兩人一閃而沒。
再次出現時已經回到了閣樓的房間中。
他將王雪晴輕輕放在床上,隨後他走到閣樓視窗,看著外面的朝陽。
一時間。
他思緒不由得飄蕩到9年前。
大三放暑假,她和相戀了多年的初戀沈若初,趁著暑假一起去泰山旅遊。
當時他還為沈若初準備了一個驚喜。
謝謝她陪伴自己度過爸媽發生車禍時的艱難時光,謝謝她的不離不棄。
只是。
在他讓沈若初在泰山之巔等著自己,他去準備驚喜時,卻被韓老魔看中,還說什麼他是修仙界萬年不遇的純陽聖體,要教他修仙。
對此。
陳平安直接當他是瘋子。
結果。
他強行被韓老魔擄走了。
哪怕陳平安見識到了他通天的手段,但是他依舊不想修什麼仙。
他只想回去陪著跟他相戀了多年的沈若初一起畢業,一起走過未來人生的道路。
更別提他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等著他照顧。
然而韓老魔卻根本不管這個,每天逼迫他修煉這據傳是上古就流傳下來的九天神雷訣。
榨乾他每一分每一秒。
三年又三年。
一晃9年過去了,他在這個魔頭的逼迫下,他醫術、算卦、丹藥、陣法等等無一不精。
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他的天賦真的非常的驚人。
現在。
這想要奪舍他身體的韓老魔身死道消,他也終於自由了。
“只是,終究是負了你,也不知道你現在如何了,應該已經嫁人了吧?”
“妹妹,我被擄走的時候,你還那麼小,也不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如何,不過爸媽意外身亡,保險公司賠償的錢都留在家裡,你拿著這筆錢也必定可以衣食無憂。”
“我快回來了,你們等著我!”
在這一刻。
陳平安恨不得立刻下山。
“吱吱”
就在這時。
身後傳來了聲響。
陳平安回神,轉過身看向坐起來的王雪晴道;“師孃,你醒了。”
雖然陳平安從不認那個韓老魔是師傅,但是對於這位王雪晴,他卻甘願喊她師孃。
只因為在這個山上,只有這個女人是真心對他好。
每次他修煉得筋疲力盡的時候,都是這個女人照顧他,關心他,鼓勵他。
可以說。
如果不是王雪晴的鼓勵和關心,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下來。
正是如此。
他喊這句師孃,喊得心安理得。
“平安,我睡了多久?”
“師孃,你就睡了半小時而已。”
“那就好,平安,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是準備下山了吧?”王雪晴媚眼看著陳平安問道。
陳平安點頭道:“嗯,是要下山了,這是我九年來一直都渴望的,也是我堅持下來的執念。”
說到這裡。
陳平安看向王雪晴道:“師孃,我們一起下山去吧!”
“以後我養你啊。”
王雪晴卻搖了搖頭道:“平安,我就不下山了,我的親人都沒了,下山也沒意思。”
“師孃,我不就是你的親人。”
王雪晴輕輕一笑,風情萬種道:“平安,你自然是我的親人,不過,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在山上的日子。”
“下山的話,估計會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決定,以後的日子,我就在山上修煉了,尋仙問道。”
說到這裡。
王雪晴看向陳平安,笑道:“當然,平安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回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
陳平安有些意外王雪晴的選擇。
不過。
如果是他的話,世俗中再沒有任何牽掛,他可能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是。
現在他不行,因為他還要照顧一個可愛的妹妹。
更不用說。
他辜負了一個女孩,欠她一個道歉。
一想到此。
他道:“師孃,那你保重,我有時間會回來看你的。”
陳平安說完,喚出自己的本命飛劍,就要衝天而起。
“平安,等一下。”
突然。
王雪晴喊住了陳平安。
“師孃,怎麼了?”
陳平安轉身問道。
下一刻。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具完美的藝術品。
那驚人的曲線,哪怕是陳平安也一陣失神。
不過,他到底是元嬰期,心智自然遠超常人。
他連忙別過頭去,道:
“師孃,你這是幹嘛?”
王雪晴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陳平安走去,然後一把抱住了陳平安,臉色微紅道:
“平安,下山之前,我想送你一份大禮。”
“我聽那惡魔說我是什麼極陰之體,可以補足你純陽聖體破身的虧空,所以”
王雪晴說完,想要幫陳平安脫下他的道袍。
“師孃,使不得啊!”
“平安,雖然我三十五了,但是其實我還是完璧之身,所以”
陳平安感受到那驚人的觸覺,他連忙掙脫道:“師孃,真的使不得。”
“而且,我根本就沒有虧空,那韓老魔太小瞧純陽聖體了,能被稱為萬年不遇的純陽聖體,又豈是那麼簡單。”
“更何況,我這本命飛劍已經被煉製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補足了那遁去的1。”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完美聖體。”
“好了,師孃,我先走了,等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
“再見!”
陳平安說完,便化作一道雷電,消失在天際。
他怕自己再停留下來,會真的受不了。
王雪晴看著陳平安離去的方向,蹬了蹬腳,她低頭看了看自己:
“平安,你”
蘇城郊外的陳家村。
一棟兩層舊閣樓的小庭院。
一個身穿道袍的長髮年輕人從天而降。
正是陳平安。
他跨越千里,回到了故土。
看著依舊是記憶中熟悉的庭院,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也不知道妹妹怎樣了,算算時間,妹妹九月份應該就要上大學了吧?也不知道考上了哪所大學?”
“不過以妹妹的聰明,考上985或211,應該問題不大。”
陳平安如是想著。
“吱吱”。
這時,小閣樓門開啟了,走出來一箇中年婦女。
“你誰啊?討錢的假道士?沒有沒有,快走。”
陳平安看著眼前陌生的中年婦女,心中大感不妙,立刻出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在我家?”
“你家?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從一個孤兒,叫陳平果的小姑娘手中買過來的房子,合同都有呢。”
中年婦女轉頭就朝著屋裡大喊:“老頭子,快出來,來了一個瘋子。”
“哪來的瘋子,想死嗎?”一箇中年男子拿著一把菜刀猛得衝出來,氣洶洶地盯著陳平安。
陳平安無視那菜刀,而是著急問道:“你們真的是從一個叫陳平果的小姑娘手中買的房子?”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人呢?”
中年男子拿著菜刀恐嚇道:“關你屁事。”
“你趕緊滾出我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平安目光掃了一眼中年男子,身上的氣息散發出了億萬分之一道:“我再問一遍,什麼時候的事情,陳平果在哪裡?”
中年男子剛要暴怒拿刀恐嚇對方,結果正好對上了陳平安的目光,頓時嚇尿了。
那是怎樣的眼神?
他幾乎是本能回答道:“就就前天下午籤的合同,八萬塊我都給了。”
“至於她人,現在就在豬圈那邊的小破房住著。”
陳平安頓時目眥欲裂,妹妹住豬圈?
下一刻,他神識一掃,果然看到他們家的豬圈那邊有一個女孩。
看到這一幕,陳平安目眥欲裂,心在滴血。
他從納戒中拿出韓老魔放在裡面的十萬塊,丟給中年男子,冷聲道:“這是十萬塊,多出來算是補償你們,現在立刻滾出我家!”
“你你是誰?”
“我是果果的哥哥,立刻滾出我家,將所有東西都帶走。”
陳平安說完,人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消失。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豬圈小破屋前。
陳平安看著這個有些陌生,但那輪廓又無比熟悉的身影,他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九年不見,妹妹長大了。
身材高挑,一舉一動盡顯魅力。
不過一個16、7歲的少女卻呈現出如此大的魅惑力,這明顯不正常。
等等。
這難道是韓老魔說過的跟他這個純陽聖體同樣稀有的天生媚體?
此時。
她正在賣力打掃衛生,可是依舊能聞到一股難聞的豬屎味。
在這一刻,陳平安心都要炸開了,在瘋狂冒血。
“果果,我回來了。”
陳平安顫抖著出聲。
“你是?”
陳平果才發現在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
“果果,是我啊,我是平安,我我回來了。”
“平安?”
陳平果先是一怔,好一會,她終於將眼前這個道袍青年跟九年前的哥哥重合起來。
她臉上先是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但是下一刻她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就變了,朝著陳平安嘶吼道;“不,你不可能是陳平安,我哥早已經在九年前就死在泰山了。”
“戶口都消掉了,官方都證實了,你絕對不可能是陳平安!”
“你不是!”
陳平果歇斯底里,眼淚淹沒了整張臉。
“果果,我真的是平安,我沒死,我回來了。”
陳平安顫抖著走上前,想要幫她擦眼淚,卻被陳平果一把推開,再次嘶吼道:“別碰我!我哥早已經死了!”
陳平安看到陳平果那麼崩潰,心在滴血,但是他還是解釋道:
“果果,我這些年失蹤,是被一個老魔頭擄走了,他假意教我修仙,實則想要霸佔我的肉身,直到今天,我才殺了他”
“夠了!”
陳平果冷漠道:“被一個老魔頭擄走?還要霸佔你的肉身?”
“請問你的肉身是黃金嗎?”
“陳平安,你但凡編一個好一點的理由也好啊。”
“結果你”
“你走吧,我就當我哥在九年前死了!”
陳平果說完,猛地跑進小破房,關上門,還反鎖了。
如果陳平安回來是悽慘的樣子,那麼她還可以認為對方是被人販子擄走了,或者有難言的苦衷,結果失蹤九年歸來,他留著飄逸的長髮,氣質不凡,可見這些年明顯過得不差。
結果他還編織了一個如此謊言欺騙她。
這讓她怎麼接受得了?
更不用說,因為他的離開,毀了多少人?害死了多少人?
看著妹妹關上門,陳平安心在滴血。
同時他也想不通,妹妹怎麼會過得這麼艱難。
“當年爸媽發生車禍,保險公司賠償了一大筆錢,我都沒有怎麼用,存摺也都在家裡,哪怕我失蹤了,果果應該也會衣食無憂才對?”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平安現在如同一團迷霧,急需想要知道真相。
他走回院子,準備去找自己的死黨問問果果這些年到底怎麼了。
他看了一眼屋裡,那中年夫婦已經帶著錢跑了。
兩天時間,八萬換十萬,他們血賺!
對此陳平安沒有理會,這個家,誰也不允許霸佔。
就在這時。
大院的鐵門猛地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