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暮念安回頭，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磕磕絆絆的。

暮念安立刻意識到，是“夢境傳輸器”，她記住名字，也記住了副作用。

“你來這幹什麼？是‘夢境傳輸器’嗎？它不是有bug嗎？不是沒普及嗎？”

“師父，我籤協議了。他們問有誰願意，寧隊和我站了出來，我跟他說，讓我去。”

“一旦出bug，現實生活中的你也會醒不過來的。”

“那又如何？我讓你單獨和魏辭打鬥了那麼久，你不該出事的，你本來也沒什麼事兒，為什麼會沒有求生慾望？你沒有求生慾望，醫生就……”

“因為我開不了槍了。”

“什麼？”湖情情一臉懵。

“我也教不了你開槍了。警察開不了槍了！刑事警察開不了槍了……”

“怎麼會……”湖情情錯愕。

“你知道嗎？我拿槍，槍都在抖。我開槍，脫靶了……右手再也開不了槍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沒有求生慾望？多大點事兒啊。”

“那你覺得我還在乎什麼？”

“在乎……”湖情情一時語塞：“活著不挺好的嘛？”

“你覺得我是精神病嗎？”暮念安答非所問。

“怎麼會啊……”

“但我就是啊！雙向是國家6級精神疾病，躁鬱是國家2級精神疾病。”

“那咋了？但你活的很好啊，你有自已的思想，又不是什麼事都不懂的瘋子，管他是不是精神病？”

“你知道什麼叫名聲嗎？？”

“你要名聲不要命啊？！”

“我現在死了，那就是殉職，死了還能住進烈士陵園。”

“但你死不了。你再這樣下去只會成為植物人。”

“……那麻煩你出去的時候給我一刀。”

“你……”

湖情情看了看手中還剩24分鐘的倒計時。

“師父，這確實不是事兒啊。你右手開不了槍，你可以用左手開啊--”

“左手自殘多了，也穩不到哪去。”

“…………可以做康復訓練啊。”

“那也比不過當初。警察開不了槍，一切都完了……”

“你為什麼執拗的這位警察一定要開槍呢？不開槍的就不是警察嗎。”

“可我是刑事警察，是刑警。”

“那你也能轉內勤啊。再說，不比當初又如何？能擊中壞人還不是一件好事兒？”

“擊中不了！我向魏辭開了兩槍，面對面開了兩槍，一槍沒中。”

“難道你認為你活著只是為了當警察？”

“那又是什麼？”

“上次你父母大鬧公安局，你說你不在乎父母就算了。但其他人呢？你堂妹哭著，還要穩定情緒進手術室。寧隊給你輸了800毫升的血。你不是告訴我你有和1歲多的孩子嗎？難道你希望她每天來醫院看望你，聽著大家編的‘你只是在睡覺，等你長大了她就醒了’的理由？還是說你覺得你師傅想和你重逢？”

“閉嘴--”

“師父！”湖情情大喊：“有人在等你回家，大家都在等你回家，重新回到公安局！我也在等著你。”

“師父--”

暮念安在聽到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後，轉頭衝向湖情情緊緊抱住她。暮念安哭著，湖情情拍了拍她的背：“師父，回家吧，我們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