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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調查準備

次日,我起床時唐靈已經在收拾東西.她正在把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塞進一個星黛露的雙肩揹包裡,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走過去一瞧,好傢伙,電擊棍,防狼噴霧什麼都有.

"朱迪警官,你是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電擊棍持有合法嗎?"我儘量一本正經的問她."少廢話,把那本《家用龜病指南》遞給我."

"為什麼?這書有什麼..."隨手給她遞過去,結果沒想到書裡夾雜了許多A5大小的紙片,撒了一地,我趕忙蹲下開始幫忙整理,這時才發現,《龜病指南》裡其實是一本老式城區地圖,各個街道標註極為詳細,但好像與平時開車用的導航不太一樣.這地圖上分三層,例如太白路南段這一套,分別是紅綠燈時長及非主要幹道流向.停車位及小區樓位層高,樓裙商業及治安疏導亭位置,甚至標註了一些奇怪的電話號碼,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圖案,更像是狙擊點的定位座標.

"我希望你幫忙的時候能夠輕拿輕放."輕拿輕放四個字說的擲地有聲.她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好像完全忘了是喊我幫忙給她拿的《龜病指南》."現在請幫我弄一杯咖啡,別忘了多加些淡奶油,用力攪拌,謝謝!"

"這沒問題,但你得告訴我,咖啡和淡奶油都在什麼位置,哦對了,昨天櫥櫃裡那三個茶罐裡放的是什麼?"

唐靈略微思索了一下:"櫥櫃裡?龍井罐子裡是大麻粉末標本,白茶罐子裡是高濃度的致幻劑顆粒.大紅袍裡是河豚毒素的解藥."

"解藥?那是什麼?"我不懂就問

"人糞烘乾粉末,希望你不要有朝一日吃河豚中了毒"唐靈調侃道.我心裡暗想,好傢伙?得虧我昨天沒給周晚沖茶,要麼嗨要麼死要麼噁心死.

最終我找到了過期的咖啡和淡奶油,但不知是不是劣質貨的緣故,這淡奶油倒進咖啡以後,浮在上面完全不相容,我不得已高速攪拌,勺子與杯子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使它們融於一體.這時唐靈已經收拾完東西,坐在沙發上喘氣.早晨的陽光越過窗,給她的臉上打了一個側影.

說實話,唐靈長得並不難看,但感覺離可愛總有一點差距,當然她很白,恐怕是晝伏夜出的緣故,這一週以來,她除了半夜出去了兩次,白天從未見到出門,反而我忽然的宅生活略微有點不適.

從長相上來說,唐靈有著高鼻樑和薄薄的嘴唇,雙眼皮,面容上有些冷峻的元素,嬌小的身形顯得更是頭大,總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太妹感受,尤其總在嚼口香糖的樣子,彷彿遠遠的就在提示生人勿近四個大字.更是由於以上的外在特徵顯小,故而年齡不詳,我覺得20-30都有可能,女孩子嘛,年齡可真是個謎團啊.

性格上她的愛好極其小眾且極愛研究,最近鑽研的是骨密度與槍傷之間的聯絡.有大量閱讀的習慣,外語很好,我甚至懷疑她在國外待了很長時間,另外就是非常毒舌,甚至碎嘴,對於她非常討厭的某人,無論是政客還是明星,就沒聽到一句好話,例如她覺得特朗普一定保持著自已洗內褲的習慣,說這是透過他演講時候的手指表現出來的.希拉里沒準真的經常拉在褲襠裡.石頭姐有一條腿是義肢,因為她走路擺幅過於穩定.但更多的時候,她沉默不語,總而言之,如果過濾掉那些天馬行空的內容,她是個不錯的夥伴,畢竟不會讓人感覺無聊,有趣程度遠超大廠機械化螺絲釘同事們.

"關於昨天的那個案子."她打破了沉默."對了,你睡著的時候周晚打電話過來了,本來他們確實要專車往返首都,但上級單位要呼叫車輛,所以臨時改了抵達工具,車輛的事情.也要去弄個清楚.同時他已經溝通了三位講解員,我們這就準備出發去見見吧,然後去機場找他匯合,已經讓他去協調了,我們去那邊轉轉,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等一下,我們?我也要去?"我發問道."當然,這樣我就不用開車了."唐靈覺得非常理所當然.

"我需要帶什麼東西嗎?"

"不用,你開車,省博物館很熟吧,那你不要導航,我需要在車上睡一會"她說完,戴上一個小翅膀的阿拉蕾帽子.揹包出門.我只得趕忙跟上.

今天仍舊在下雨,由於是工作日內出行,車不算多,從公寓到博物館也不算太遠,開車20分鐘就到了,我又見證了唐靈的本事,上車秒睡,下車清醒,似乎她不需要啟用時間一樣.博物館今天剛好有學校團體參觀,紅帽子一群,藍帽子一群,分屬不同的年級,顯得很熱鬧,穿過展覽區,繞到背後的辦公區,這應該是我第二次來省博物館,上一次還是在學生時代,屬於典型的看也看不懂,看了也白看的盲知群體.

"我說,時間這麼緊的話,這個案子你有把握嗎?"我不由得問道.唐靈看了我一眼:"目前來看這個案子不難,但是很有意思,就像是一道應用題,周晚已經完成了90%的拼圖,但他推算不出剩下的10%是什麼.如何呼應題幹,所以我來了,還需要幾個點需要我自已落實."

穿過辦公區,終於來到員工公寓,一個魁梧的男人顯然已經等待多時,看到我們就急切的迎了上來,一把握住我的手說:"您就是唐探長吧,我是保衛科的負責人徐昇,真的是非常感謝您能親自前來,周警官說了您的神通,請您務必要幫我們一把,如果真的找不回來,整個博物館的人都要掉飯碗受處分,任院長今天正在省裡述職,讓我一定要認真接待您,所有您需要的資訊和配合我們一定做好."

徐晟身高近一米九的樣子,手大腳大,整個人顯得孔武有力,眼神熱切,全然不顧旁邊的唐靈翻上天的白眼.我趕忙把手抽出來.:"您誤會了您誤會了,我是陪同唐探長前來的隨從人員,旁邊這位才是唐探長."徐晟明顯大腦短路,連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我,我非常抱歉."

大個窘樣顯得非常好笑,看著唐靈,他不知道是該彎腰還是該蹲下和她說話,只能一臉堆笑.唐靈倒是也沒好氣:"大傻個,既然你們院長吩咐了,那第一件事就是幫我背一會包吧,我背了一路沉死了.注意是背,不是提."就這樣,肌肉猛男徐晟背起了紫色星黛露揹包,並且看起來是那麼的毫無怨言.

"那麼現在,請徐科長幫我去買兩瓶飲料,再拿兩份博物館的平面圖來,一份要大門口售賣的那種參觀指南,另一份要你們自已內部的結構圖.我們在這等你."徐晟點頭轉身就走,完全服從唐靈的指示,不一會就聽見小學生隊伍裡傳來了巨大的歡笑聲.

"所以你戲弄他是因為?因為他無視你?"我問道."當然不是,而是對女性的不尊重,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問候女士嗎?再說,我讓他準備的東西完全用得上,這也確實是我的需要."唐靈嘟著嘴.

我詫異道:"真是精彩,你明明在我停車時已經喝了兩瓶碳酸飲料,而此時不過十五分鐘,又需要補充了?女人是水做的,春哥是水泥做的,你是飲料做的?"

"我不會讓他白跑的,既然讓他付出了勞動,我就會給與相應的報酬."唐靈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不一會,徐晟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中,似乎星黛露揹包並沒有讓他為難.仍是滿臉堆笑的遞過飲料和地圖.唐靈也毫不客氣,開啟就灌,邊喝邊問:"我如果想喝茅子是不是也沒問題?"

"沒問題,院長說了,一切配合."徐晟毫不猶豫的說.唐靈似乎放鬆了一些,說到:"好吧徐科長,我給你幾個建議,第一,你不要打黑拳給你弟弟湊學費了,他長大成人了,這是他自已該做的事情.第二,有傷就去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事別再拖了.第三,你女朋友不錯,別老拒絕她,她會傷心的."

徐晟瞠目結舌:"這這這,唐探長您居然..."

"嗯嗯"唐靈滿心期待聽到讚美,我發現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您是懂中醫和算命的啊!"

唐靈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大傻個,算我求你了,帶我們去見三位講解員吧,我實在一句話也不想和你說了."而我在旁邊,忍得實在難受.還是笑出了聲:"唐靈,我覺得你需要一身神婆的衣服,就日本那個什麼嚼酒神女,太合適了,剛好你不用嚼口香糖了."唐靈熟練的還嘴:"白痴吧你."轉身上樓,不再理我

帶我們抵達安置講解員的宿舍,徐晟就去拿飯了,這一層看護極嚴,三個房間門口都有一名秩序配合一名警員值守,看來三位講解員被監視的日子並不好過.由於提前有交代,很順利的進入了戒嚴區.

我不由得好奇,問道:"徐晟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靈一邊打量著戒嚴區,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很簡單啊,手掌粗糙有老繭,耳朵又有點餃耳.他肯定不是軍人就是練家子,但手骨關節有點傷,傷痕分佈均勻,他又沒機會在博物館裡打鬥什麼的,肯定是日常有這方面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去哪打拳?天吶.保衛科本來平時就有訓練,自然不需要額外增加強度了.另外他走過來的時候,你注意到了嗎,雖然他不跛,但左胯外送的比右胯大,但他走的很習慣,這說明不是新傷是舊傷."

"再一個,他的夾克很舊了,但被他細心擦試過很多次,領口左側有磨損的XS字母,右邊是XJ字母,J應該是軍,傑一類的字的縮寫.這說明這個夾克是他曾經有錢時候定製的,我懷疑是退伍時候做的.顯然他很疼愛這位家人,做的時候也給他做了一身,但目前稍有顯小不合身,說明他胖了一些.中年發福嘛.再結合他晚上去打拳,和他的年齡,他應該有個需要錢的弟弟或者妹妹,更偏向於弟弟.20歲左右的弟弟正式上學的年紀.最後夾克裡的襯衣,袖口是法式的,翻折有袖釘,他這個大老粗,怎麼考慮這樣的襯衣,袖釘還是精挑細選的樣式,那自然有一位女士在幫他搭襯,白天工作晚上打拳,他們關係能好嗎?"

"好好好.你真牛,大角牛,我們不找樂子了,還是辦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