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鄧洪完成了唐靈安排的內容查詢．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鄧洪一邊說一邊攤開了調查結果．＂首先是你讓我找的財務流向．寧晨歌的父母每個月會給她打五萬人民幣．學費繳納等費用也包含在內．雖說她年紀輕輕有這麼多錢．但她平時並不算是揮霍無度．只能說是出手大方．有一些餐費在兩千左右的．我看都是在餐廳的消費．應該是宿舍聚餐之類．還有一些服裝採買．對．寧晨歌的服裝全部都是採買．沒有租賃的痕跡．消費在網購平臺留痕是對得上的．有時還會同品多件．＂
＂至於化妝．寧晨歌自已應該就是化妝高手．她網購的比重中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化妝品．而且品類齊全．至於頭髮護理．在著名的網紅店裡進行．去的頻次不高．她辦了卡．這是所有線上消費的欄目．＂
唐靈看著寧晨歌的流水，忽然問道：＂這裡．這裡的錢去哪裡了？每個月少了三萬塊？＂
鄧洪說：＂這就是我說的讓你失望的地方．她近半年每個月取了三萬塊錢．現金．所以我們沒辦法追尋到這三萬的流向．對應的是．丁欣沒有這麼多錢．但每個月也有取現的記錄．她每個月少了一萬．許瑤則是兩萬．也就是說．這三個人．按照半年算．就有三十六萬的款項不知所蹤．＂
＂這是什麼？＂唐靈指著一行數字問：＂又一次現金取款．不過就只出現了一次．一千元，這個數字倒不大．可她取這個做什麼？十一月十一號？＂
＂那不是光棍節嗎？只不過現在成為了某寶購物節．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我頗有些詫異．
＂蠢貨就是蠢貨．寧晨歌跳樓的層數就是十一層．那棟宿舍樓．你記得嗎？冬月樓．冬月就是十一月．她是要告訴我們．變故的開始是在這一天．或者說．這一天她一定經歷了什麼．＂唐靈放下寧晨歌的流水．拿起丁欣和許瑤的．果然不多久，就看到了．上萬取現第一個月．都有一筆小額的取現．只不過丁欣的是是五百元．而許瑤是七百元．
＂只要能夠找到這一天發生了什麼．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唐靈說：＂鄧警官．你帶來的訊息太重要了．我一點都沒覺得失望．因為謎底就要解開了．＂
第二天．我們重返了北西大學．何瑾請我們吃了一次學校食堂．和我們一起又回到了冬月宿舍樓下．然後唐靈像在客廳一樣踱步．地上的血漬已經打掃乾淨．後來的日子又下了兩場春雨．彷彿所有的痕跡都被刷掉．再也生不出一絲回憶．
忽然她抬頭問我：＂面前這是什麼樹？好像一路過來．其他宿舍樓下沒有看到？＂
我清了清嗓子：＂嗯．沒想到你也有不懂的東西？這是鳳凰木．你看樹上的芽孢．再過一個月左右的樣子．就要開了．開的就是鳳凰花．在南方挺常見的．北方不多．這樹倒是很早就在了．每年鳳凰花開的時候．都是校園一處拍照打卡的地方．也預示著快要到畢業季了．＂
＂是的，其實不只是這一處．北西大學這個校區是新校區．當時過來新建的時候．也有很多老師參與了勞動．這邊每個宿舍樓下都有不太一樣的植物．是因為當時的老師很多來自全國各地．帶了自已喜愛的花卉苗木．一是對故鄉的思念．二則是對成長的期待．既是樹木也是樹人嘛．＂何瑾把話接過來．＂你還真別說．鳳凰木苗挺嬌氣的．但這一株長得非常喜人．＂
唐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時帶來這顆樹苗的老師還在嗎？＂
＂不清楚了．好像聽說是一位姓吳的老師．應該是藝術系的．從南方的學校調任過來的．藝術學院也在老校區．所以他不在這裡．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何瑾思索了半天．
＂不重要了．所有的答案已經串起來了．＂唐靈的眼神變的堅定．＂這些鮮活的生命，在這樣的地方香消玉殞．＂她蹲下來撫摸地面．那正是寧晨歌墜下的地面．輕輕的嘆息．＂真可惜了寧晨歌．她遠比我想的更聰明．遺憾的是我沒一開始就參透她的意圖．＂
我正想問些什麼．唐靈回頭給我比了一個＂噓＂的樣子．然後和何瑾耳語一番．何瑾臉色蒼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回到公寓．只見羅奇正坐在沙發上．旁邊放了一沓照片．見我一臉困惑，說：＂鑰匙她給的．我按勞收酬．東西拿過來了．你們看看有什麼問題沒．＂唐靈一一翻過．然後圈了幾處．說：＂這幾個．按照既定的計劃．把我拉到群裡．你的工作就完成了．剩下的一半費用也會如期打給你．＂羅奇倒也乾脆．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就走．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想來對我的一飯之恩也毫不在意．
＂接下來呢？＂我問唐靈．＂我們要做什麼？＂
＂該吃吃．該睡睡．魚餌已經下了．等待是一種美德．越是狡猾的敵人．我們就越是需要有耐心．＂唐靈說罷，狠狠的在自已的臉上揉了兩把．試圖驅趕走陰霾．開啟電視對我說＂要不要來一場緊張刺激的胡椒廚房？＂我還沒說話．她就扔過來一個手柄．有時候我是真佩服她的情緒調節能力．彷彿有一個開關．開閉自如．
等待的時間要比我想得更長一些．這期間唐靈完全沒再提及一句關於自殺案的事情．倒是把精力轉投到了一宗詐騙案上．而且頻繁外出．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絲懷疑．直至兩週後的一天．鄧洪的到訪．讓我知道這漫長的等待．終於要結束了．
＂這些是你要的．定位器．指虎．電棍．噢．還有噴霧．呵．你這東西也挺齊全啊．＂鄧洪一邊掏東西給唐靈．一邊看著唐靈的百寶箱．＂另外對講機．我準備了三部．這是私人名義幫助的．所以不能用公頻．到時候我會配合你．＂唐靈一回頭：＂景行把你的錄音筆給我．我知道你有個進口的．待機超長．明天出發．咱們考慮周全一點．＂
我一頭霧水＂我們去哪？對付誰？＂
＂明天你就知道了．提前知道對你沒好處．＂唐靈一邊整理一邊說．＂而且我不能確保明天的行動萬無一失．鄧洪你需要拿捏一下尺度．＂
＂明白，那我明早過來．讓景行開車．＂鄧洪倒也沒把我當外人．
＂好的，那我們準備就緒．明天抓魚．＂躊躇滿志的唐靈看著整裝待發的鄧洪和手足無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