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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雨過天晴(1)

在這個時候.等待是一種對人的折磨.所有人都焦躁不安,不知道會迎來一個什麼結果.

林軒第一個抵達教室.徐晟示意他坐下.他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選了個座位坐下後.加入了沉默的等待.三位調查員則是一起到的.在陸明的訊息發出後.三位調查員都被告知已經不在監視居住.可以自主選擇回家或者其他行動,但得到訊息的他們.還是趕到了小教室.

隨後是劉蘇和吳楠.劉蘇還是那個樣子.如同一個脾氣暴躁的老人.走起路來咚咚作響.而吳楠進到教室看到了魏成.明顯眼神一亮.魏成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眼裡都是笑意.

然後是司機張文和趙梓大師前後腳抵達了教室.所有人側目的時候.張文顯然嚇了一跳.想著要不要退出去.又看見周晚給他招手示意.略有忐忑的進入了教室.周晚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找了個靠邊的地方坐下.

等了許久.以至於不知所以的群眾們有些厭煩的時候.終於看到了蔣瑜和王珂的身影.與他們同來的是一位保衛科的員工.手還緊緊攥著王珂的胳膊.

"徐晟你要給我一個解釋?!你這是要幹什麼?王老師回去換身衣服都不行?還非要攔下送我們過來,這是送嗎?就差用繩子綁過來了!"

徐晟給了屬下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的鬆開了手.但並沒有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蔣瑜和王珂身上.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我會給所有人一個解釋."唐靈悠悠的說:"請坐,兩位老師."就在此時.周晚示意同伴將門守住.那個年輕人悄無聲息的挪至門邊.將門輕輕關上.

"不好意思.要耽誤大家一會時間了.關於這次博物館的失竊案.我知道大家有許多問題要問.但現在.請各位安靜的聽我說.不許提問.不許交頭接耳,不許課堂討論."唐靈沉浸在當老師的感受裡.

"在周晚來找我的時候.這個案件我就確定是內盜案了.至少.是有內部人員參與洩露的偷盜案.首先.整個案件中.最表面的現象是箱子沒有異常開啟過.文物也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三個講解員的身邊.因為他們認為箱子就等於文物.箱子在則文物在.箱子未開啟則文物不會丟."

唐靈看了一眼三人,繼續道:"之後.我拿到林軒給的資料.同時在暗網和賣家裡做了調查.發現無論是明面還是暗裡的文物拍賣活動都沒有出現波動,也就是大機率文物還沒有流入交易渠道.仍在盜者手中."

"這個案子有一個契機.也就是先決條件是.他們必須在返航時搭乘飛機.我一開始也沒有想明白.不過後來我才發現.這個案子最精巧的就是利用外在條件來實施作案.在揭秘之前.我先來說關於車輛爆胎的事情.的確.我在地庫認真的檢查了兩個停車位,沒有任何問題,透過一個減速帶後右轉就能到達道閘所在的出口處."

"但恰恰這個合理的所在,就是車輛的爆胎原因.我仔細觀察了減速帶.是由三段式構成.而每段都有四個螺絲地定固定.三段共計12枚地釘.爆胎的原因就是有人鬆動了地釘,然後拔開地釘後,反向插入了一枚長釘.當車輛行駛過去後,長釘會劃破車胎造成慢洩氣.之後只要卡時間把地釘旋入.就可以製造一次無人懷疑的爆胎."唐靈看著張文"如果我沒猜錯.是一顆長釘吧."張文點點頭.

"因為長途前加油是司機工作的習慣.同時也是最後一步.加油之前司機一定會檢查輪胎情況和剎車片,但不會檢查減速帶上是否有釘子.這就不得不說,罪犯的確是工於心計認真考慮."

"第二個問題.此次丟失的文物都是金器.盜取金制文物和盜取黃金是不一樣的.黃金可以消熔,熔化之後重新提純就可以復原.但金制文物則沒有辦法復原.那麼其價值會折損殆盡.所以不可能是為了金子本身而實施的盜竊案.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犯罪嫌疑人需要完整的文物本身."

"之前我讓周晚把案件的思路做前置.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你們的關注是如何在飛機上丟失的文物.或者如何在返程的途中丟失的文物.現在我要告訴你.文物根本就沒有上飛機.直接的來說.文物就沒有離開過博物館."

"你是說狸貓換太子?不可能,我檢查過內儲倉的復刻品,確實是復刻品.不是文物."周晚立刻反駁道.而唐靈給了他一個請你閉嘴的眼神.

"你們以為的是,文物本身和復刻品搞錯了.那是建立在有一套文物和一套復刻品的基礎上,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其實有一套文物和兩套復刻品.王老師在完成這四件復刻的時候,其實偷偷的又做了一套復刻品.這樣一來,去往展出的文物是復刻品,內儲倉的文物也是復刻品,真正的真品,就在王老師手中."唐靈的眼睛緊緊盯著王珂.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說,要離開博物館的人,就是本案的罪魁禍首.因為如果發現了指紋,那麼他就不能繼續隱藏下去.根據指紋的印痕程度.可以推算接觸時間.這就會使得王老師暴露出來.因為文物保養修復工作是階段性的.而同一批次這幾件文物修復的頻次更高嗎?不見得.只能是,王老師需要不斷的觸控文物從而儘可能的複製還原.因為他做第一套復刻品的時候.還沒有起據為已有的想法."

"另外關鍵的是指紋.其實第一次見王老師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沒有手套而抹刷的漆,重要的是,這個漆的膠質特性不會留下指紋,不然保養的文物上都是指紋,在聚光燈下,得有多難看.不好意思,王老師,我還特意裝了一點拿回家研究了一下,希望您不要介意."

"如果我猜得不錯.是他恩師胡遠山大師過世給他帶來的觸動吧."唐靈語氣忽然鬆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在榮譽室的時候仔細的看過了胡遠山師父的本領,他是宗師一級的人物,然後兩個愛徒分別繼承了他的本身.王老師擅長的是金器復原.而趙梓老師則是古籍孤本重現."

"那麼為什麼是這四件文物,而不是其他的文物,這個問題我一開始也沒想明白,它們不屬於一個分類,展覽時候也不在一起展出.直到我去了內儲倉,看到它們的復刻品是放在一起的.我就一下子明白了,因為它們出自一個人的手筆.而且重要的是,它們都是可以夾層的,這是技術上的必須條件,而另一面,這幾件文物恐怕也是胡大師帶王老師做的有紀念意義的文物吧."

"有時候,執念會成就人,更有時候,執念會摧毀人,放下我執,方得自由."吊兒郎當的唐靈,一本正經的宣了一句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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