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看向沫子,她怎麼能如此淡然,怎麼能包庇傷害孩子的仇人!她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內心有多痛,能不能明白自己有多喜愛,多重視這個孩子?
冷夜閉上眼,不去看沫子祈求的眸子,“加倍讓她感受一下我孩子受過的痛苦。”
“老公,不要!她還這麼小,你放過她這一次吧!”
冷夜上前抱起沫子,轉身往樓上走,“她要為我的孩子付出代價!”
沫子揪住冷夜胸口的襯衫,“老公,還有一部分是我的責任,要不是我用人不查,寶寶也不會離開,你要的代價我也能承受,山姆只是個孩子。”
冷夜將沫子放在床上,將被子拉好,然後雙手撐在沫子的兩側,低下頭,有力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是要剮了我的心嗎?你明知我不捨孩子,亦是不捨你,你還要說出這樣的話折磨我。”
冷夜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沫子拉住冷夜的手,自責又哽咽,“老公,對不起,我求你,放過山姆吧,好嗎?我們把她還回夢縣,好不好?”
沫子知道冷夜很難受,但是山姆承受不住,冷夜也會背上一條人命,這是沫子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局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冷夜說完,掰開沫子拉住自己的手。
沫子看著冷夜寂寥的背影,心裡十分難受,但是他明白冷夜是因為自己才一味的忍讓。
沫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隱約看著冷夜端了一碗什麼東西放在床頭櫃旁。
“老公!”
“把藥喝了。”
“哦。”沫子偷偷看著冷夜,冷夜也不看自己,目不斜視地看著對面,對面空無一物。
喝完後沫子想直接睡覺,冷夜將沫子抱到洗手間,給沫子擠好牙膏,杯子裡接滿水遞給沫子,不過冷夜在幹這些動作的時候全程目無表情。
洗漱完畢之後,冷夜又將沫子抱回床上,給沫子將被子蓋好,然後走出房門。
沫子感覺到冷夜的冷落,自己的心裡也不是滋味,沫子輾轉反側,好半天都沒有睡著。
“老公,沒有你我睡不著。”沫子來到書房,開啟書房門,裡面一如既往煙霧繚繞。
冷夜抽菸的手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身體依舊僵硬地坐著。
“老公,你可以陪我睡覺嗎?我很害怕。”
冷夜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出書房門,沫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冷夜身後,看著冷夜去衛生間洗漱後,自己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
就在沫子想要去看冷夜是不是昏倒在衛生間的時候,冷夜終於開啟了衛生間的門。
冷夜未和沫子說一句話,自顧自地躺在床上,背對著沫子。
平時的冷夜只要一上床就將沫子摟在懷裡,沫子何時受過這種冷落,但是她明白都是自己自找的。
沫子從冷夜身後抱住冷夜的腰,聲音委屈,“老公,對不起,你別不理我。”
冷夜的身體一滯,渾身變得僵硬,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在沫子手中,任由沫子揉捏搓扁,自己的所有情緒都被沫子帶動,但是這一次必須冷落一下沫子,讓沫子明白不能這樣輕信於人,不然以後還會吃到更多的苦楚。
雖然冷夜沒有理沫子,但是有冷夜熟悉的味道沫子還是很快睡過去了。
聽著身後規律的呼吸聲,這個小沒良心的。
“寶寶,對不起...”沫子夢到了自己的寶寶。
冷夜被沫子的夢話吵醒,看著夢魘中的沫子,臉上流著兩行清淚。
“寶寶,是媽媽的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冷夜手忙腳亂地擦著沫子的眼淚。
“老婆,不是你的錯。”冷夜邊說邊輕拍著沫子,終於沫子被安撫好了,但是冷夜感覺自己死寂的心卻被放逐。
冷夜站在陽臺上,看著漆黑的天空,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從小缺失父愛母愛的他是如此渴望得到一個溫馨的家庭,如此渴望得到一個家。
冷夜告訴自己要知足,沫子留在自己身邊已經是最大的奢侈,自己從小就不被愛,怎麼能在長大後就奢望得到愛呢?真是可笑。
插在兜裡的手顫抖的十分厲害,冷夜似乎也感覺自己的情緒快要爆發了,下一秒緊握成拳,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緒,就這樣,冷夜在陽臺上站了一晚上,沒人知道這一晚他在想什麼,亦或是和在黑暗森林時一樣的心境?亦或是更甚?
沫子醒來,察覺到身旁一片冰冷,餘光感覺窗簾外站著一個人,“老公?”
冷夜僵硬的身體動了動,然後帶著一身冷意地走了進去。
沫子看到冷夜這個樣子,瞬間就哭出了聲,“你是一晚上都在外面嗎?”
冷夜上前想要幫沫子擦拭眼淚,但是腳步又止住了,害怕將自己不好的情緒帶給沫子。
沫子心中十分渴望得到冷夜的安慰,但是冷夜的不作為將沫子冰冷的心打入谷底,脫口而出:“你是想和我離婚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愣,在這樣艱難的境遇下兩個人不是抱團取暖,反而是要一拍即散。
冷夜頓時就笑了,“你是這麼厭惡我嗎?這麼想和我離婚嗎?我們的寶寶才一死掉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甩開我了?我是個狗皮膏藥嗎?令你如此厭惡?”
沫子眼淚瞬時就下來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生我的氣,不理我,是恨我沒有保護好孩子,厭惡我的嗎?”
看到沫子的眼淚,冷夜混沌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自己剛剛是說了什麼胡話!冷夜上前緊緊摟住沫子,“老婆,對不起,我口不擇言,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我不是恨你,我是在恨我自己,也不是生你的氣,你是我竭盡全力取回來要相伴一生的妻子。”說罷,冷夜握住沫子放在被子上的手,“我只是希望你記住這個教訓,以後不要輕易地再相信別人。”
沫子鼻子不停抽噎,沒有回答冷夜的話。
“以後可以不要隨意將離婚掛在嘴邊嗎?我聽到的時候真的要瘋了。”
“嗯。”
冷夜為了放沫子放鬆心情,帶沫子去了冰島看極光,去芬蘭感受這個世界最浪漫的夜晚;帶沫子去了愛琴海,去感受古希臘和羅馬文明在此地的繁榮發展;去了普羅旺斯,看看巨大薰衣草田和自然歷史風光;去了紐西蘭......
在這短短的兩個月,沫子的確忘記了悲傷,忘記了煩惱被大自然和冷夜治癒著。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赫斯站在大廳迎接冷夜和沫子。
在這兩個月裡,除了重要檔案,工作都由洋助代為處理,但是也積壓了許多重要的專案需要冷夜去做決定,於是冷夜當天就去了公司。
而沫子也沒閒著,立刻就去找了白夏。
“你看,這是我在紐西蘭看到的裙子,好看吧?”
白夏看著合身的裙子,轉個圈走到沫子面前,撅起嘴,“好看,謝謝我的好閨蜜,出門度假也能想著我。”
“那可不!”
“那你現在什麼打算?要回歸工作了嗎?”
“當然了,我要做個女強人,不能讓其他人只知道我是冷夜的女人,我也是一名珠寶設計師。”
“哦,對了,在你度假的期間,風鳴找過我。”
一提到風鳴,頓時歡快的氣氛變得有些嚴肅,“他說什麼?”
“他很擔心你,但又怕打攪你,害怕你走不出困境,一直在我這裡瞭解你的情況。”
白夏又道:“這也不是個事兒啊,你都大步往前走了,他還在原地打轉。”
“嗯,是我對不起他,但是我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面對他。”
“那算了,不提他了,來提提我們的商業計劃。”
沫子給冷夜發了一條資訊,‘老公,我今晚不回來了,我在白夏家睡,別來找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沫子熟捻地拿捏住了冷夜,冷夜果然沒有來白夏家尋找沫子,看到如此配合的冷夜,沫子一時之間還有點不習慣。
沫子不在家,冷夜輾轉反側,幾乎一晚都未睡著,滿眼紅血絲。
“先去enough工作室。”冷夜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沫子。
沫子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冷夜西裝筆挺地坐在那裡。
“怎麼回事?你不去上班嗎?”
“先給老婆送早餐。”
“嗯,辛苦老公了,你快去上班了,等下我也要工作了。”
“我也還未......”
“讓管家給你再送一份吧,你的這一份我留給白夏。”
冷夜站在沫子面前,沫子微抬下頜一臉得意地看著冷夜,冷夜挑了挑眉,劍眉星目裡透露出寵溺,在沫子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輕拍了沫子的臉一下,“行,爺寵你。”
然後戴上墨鏡,遮住紅血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出,沫子知道,那個痞裡痞氣、意氣風發的冷夜回來了。
周圍的員工又被冷夜迷得神魂顛倒,冷夜卻好心情地打了個響指,“好好工作,老闆可是很兇的!”然後對辦公室裡的沫子比了個手勢。
看著恣意帥氣的冷夜,不得不否認,沫子的內心都漏了一拍,周圍都響起起鬨的聲音和誇冷夜帥的聲音,沫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當天沫子就就接到了一個訂單,是風家老太太八十大壽,需要一套珠寶,沫子十分猶豫,她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風鳴的參與,害怕自己又和風鳴扯上什麼聯絡,反覆拉扯風鳴,這樣對風鳴不公平。
“您有什麼疑惑呢?”電話那邊傳來聲音。
“請問能否給我一些時間思考一下?”
“好的,那請儘快答覆,不然我們也要留些時間給其他的設計師。”
“你在猶豫什麼呢?這個機會可是來之不易!”白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沫子。
“我害怕冷夜知道了生氣,他本來就介懷風鳴。”
“這是和風家老太太合作,管風鳴什麼事情!”
沫子一臉無語地看著白夏。
“好吧,就算有關係,但是你和風家老太太接觸,和風鳴儘量別接觸就好了。”
“可是......”
“別可是可是的了,最近也出現了一個新興品牌,外界正在拿我們對比呢,你就不想做出點產品給大眾看看?”
“只要我們品質好,我相信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
“那就算你不願意爭口氣,那遇到一個顧客上門合作,哪有拒絕的道理?!”
這是風家又打來電話詢問:“白夏立刻拿過沫子手中的電話,您好,我們答應和風家合作了。”
“好的,希望合作愉快。”
“你怎麼能這樣就答應了呢?”
“哎呀,沫子,我錯了嘛,我是看你也有點心動,不能眼看著到嘴的肥鵝飛了吧!”
現在沫子也只得合作了,不過沫子還是不太敢告訴冷夜,還讓風家低調,不要大肆宣揚合作的工作室,生怕冷夜發現,沫子莫名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白天去了風家一趟,還好沒遇見風鳴,不過沫子不知道的是,風鳴全程在二樓看著沫子和自己的奶奶商討,看著如此和諧,如此地談笑風生,就好像一家人一樣,風鳴心中的悲傷就像要把他凌遲處死般,一刀一刀地剜他的心......
晚上沫子心虛地在沙發上等待冷夜回來,聽到冷夜回來的聲響,立刻走到大廳門前迎接冷夜,還主動接過冷夜的外套。
冷夜痞笑地看著沫子,自己的老婆今天如此得不同尋常,“說吧,又幹了什麼心虛的事情?”
“沒幹什麼,只是覺得我老公每天上班都太累了,心疼你。”
“是嗎?我怎麼後背涼颼颼地呢?”冷夜握住沫子纖細的腰肢坐到沙發上給沫子用力的一吻。
沫子今日穿著旗袍,纖細的腰肢展現地淋漓盡致,開叉的裙襬將沫子雪白的大腿展現得若隱若現,冷夜承認此刻自己是有些獸性大發了,有力的大掌不斷在沫子的腰肢後背處摩挲。
“唔...”沫子被吻得臉頰泛紅,“別...”
“老婆,這麼久了,該彌補我一下了!”冷夜忍了好久,自從沫子懷孕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碰過沫子,因此,今晚如同瘋了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