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羽毛煉化為鱗片,手腳伸長變成利爪,面目也逐漸扭曲成巨龍的樣子,發出一聲低沉渾厚的吼叫:
“嗥——!”
“老蔣穎玥,你們去貨架那邊準備,能弄出多少炸彈,就弄多少!”蔣文赫和盧穎玥點點頭便跑向貨架,霍垓轉頭喊道,“杜霜!到我身後來!”
杜霜愣了一下,這時,火杜霜又發出一聲嚎叫,向兩人衝了過來。杜霜不再猶豫,衝到霍垓身後,頂住他的身體。巨龍向霍垓噴出一道火焰,霍垓與杜霜合力用他的盾牌將攻擊頂住。隨即,盾牌消失,化為一個火苗,然後迅速變成一道強勁的火舌,衝向火杜霜,迫使火杜霜飛起,從側面向霍垓衝刺。
“看招!”杜霜藉助霍垓的肩膀高高跳起,使出渾身力量,揮劍迎向火杜霜。杜霜的全力一擊讓火杜霜偏離了原有的方向,向貨架的方向嵌進了一點。
“就是這樣,繼續!”霍垓說著,舉著重新出現的盾牌衝了上去。
霍垓與杜霜繼續配合著引導火杜霜前往貨架區,而另一邊,盧穎玥將貨架高層的箱子一個個用鞭子拉下來,蔣文赫用扳手敲了敲,將箱子變成了炸彈,再由盧穎玥將炸彈扔回貨架。這時,霍垓與杜霜終於將火杜霜引導到了貨架之間。
“盧穎玥!抽我!”霍垓喊著。
盧穎玥立刻領會了霍垓的意思,甩動鞭子抽向霍垓。霍垓用盾牌擋住攻擊,隨後手中也出現了一把長鞭。他與盧穎玥分別用鞭子纏上了火杜霜兩側的貨架,用力一拉,兩座貨架都向中間倒塌,將火杜霜埋在了下面。
“趴下!”蔣文赫喊道,4人立刻撲倒在地。話音剛落,整整兩座貨架的炸彈在火杜霜身上猛烈爆炸,火杜霜最後的咆哮也消散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
硝煙終於散去,火杜霜的巨大身軀倒在地上,沒了動靜。霍垓起身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隨後喊道:“我們成功了!”
盧穎玥站起身,爆炸聲震得她肝疼,眼前的世界都還在搖晃。幾人都被震得不輕,踉蹌地聚在一起,看向火杜霜的身軀。
“到底發生了什麼?”盧穎玥問道,“這個怪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杜霜的樣子?”
火杜霜的身體逐漸變成灰白色,崩塌消散。
“這恐怕要問老蔣了,”霍垓說道,“我猜,整個這個場景應該都是從老蔣的記憶中提取出來的,所以你我才沒有出現。”
“怪不得,因為我們是在這之後才起床的……”盧穎玥點點頭,看向蔣文赫。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蔣文赫說道。
“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可怕……”杜霜看向蔣文赫,撇了撇嘴。
“好吧,我承認,我撒謊了……”蔣文赫低頭說道,“那天早上,我說我以為倉庫進了小偷,但其實——我以為是杜霜像盧穎玥一樣變成怪魂了!”
盧穎玥和杜霜同時無聲地張開嘴,露出無語的表情看著蔣文赫。
“所以說,我們遇到的杜霜就變成了這樣啊……”霍垓看著火杜霜誇張的變異,自言自語道,“不過,為什麼是這段記憶呢……”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打敗了‘某人’臆想出的這個我……”杜霜著重強調了某人二字,“接下來要去哪裡?”
霍垓想了想,抬頭問道:“老蔣,那天早上,你最想去的是哪裡?”
“呃,這麼說的話……”蔣文赫不好意思地說,“那天早上,我起來是想上廁所的,所以……”
蔣文赫指了指廁所,盧穎玥尷尬地看了看蔣文赫,杜霜則投來一個鄙視的眼神。
“喂,這不能怪我吧,我真的只是想去上廁所啊!”
“好好,我們來給你圓夢。”杜霜敷衍地回應蔣文赫。
幾人走到了廁所門口,杜霜將蔣文赫推到門前:“來吧,就讓你來開門了。”
蔣文赫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遲疑了一下。與此同時,另外三人舉起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準備。蔣文赫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開啟了門——
門背後再次連線了截然不同的時空,眼前的景觀突變。蔣文赫原本想向前推開廁所門,現在卻橫著拉開了一扇紙拉門。腳下是高階木材打造的木製走廊,旁邊是一片半開放的庭院,有一個不小的池塘和精緻的觀賞植物。此時是深夜,天上沒有一顆星星,池塘的水中卻閃動著細微的光點,空氣中也有一股隱忍的熱浪。
“這是什麼地方?”蔣文赫說著,“東興區的某個豪宅?”
杜霜突然推開蔣文赫,衝出門,跳進庭院,然後緩緩回頭看著幾人。
“這是……我家……”杜霜愣愣地說,“廣炎杜家宅邸……”
“什麼?!”盧穎玥露出震驚的表情,“所以,這裡是你的回憶……”
“我認識這個場景,這是……廣炎杜家,覆滅的那個夜晚……”杜霜痛苦地說道,然後突然喊道,“小心!”
一根突如其來的鮮紅尖刺刺向盧穎玥,霍垓條件反射一般用盾牌擋住了攻擊。接著,盾牌再次變形成了攻擊他們的東西,霍垓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手鮮紅黏膩的液體,濺射在霍垓身上。
為了躲避未知的攻擊,幾人也跳下走廊,與杜霜一起站在庭院內。
“這是……血?”霍垓看著手上的紅色液體,很快,液體消失,變回了盾牌。
“沒錯,”杜霜狠狠盯著前方,咬著牙根說道,“那是我的小叔叔,杜熾的血。”
在剛才幾人站立的位置,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慢慢匯聚。這時,眼前房間的橫樑突然斷裂,裹挾著火焰轟然倒塌——原來,宅院其它部分早已失火,熊熊的火焰,就是池塘中反射的光點的來源。
藉助火光,盧穎玥終於看清,一條條溪流一般的血液正在他們面前匯聚成一灘鮮紅的血泊,從血泊中,長出了一叢由鮮血組成的玫瑰……
“這就是,殺害了我所有親人的兇手……”杜霜的面部因為憤怒扭曲著,雙手緊緊握著熾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