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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苦中苦

除了裝有珠寶和烤肉的盤子,裝著各式點心蛋糕的餐盤內也有所增補,讓人不禁疑惑這些食物的原料是什麼。歐冷冷第一個衝到垃圾桶邊,將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隨後也陸續有幾個賓客忍不住吐了出來。歐泠泠拍著妹妹的後背,安撫著她。另一邊,樂隊繼續演奏,優美的音樂一如既往,嘔吐聲此起彼伏。

盧穎玥嚥了咽口水,壓制住反胃的感覺,將注意力從餐盤上挪開,回頭打量著剩下的賓客。

“你也發現了?”杜霜走到盧穎玥身邊,“被砸碎的都是剛才那一輪徽章刻度為零的客人。”

“也就是說,每次音樂演奏結束前,都要保證自已的刻度數值不是人群中最低的。”盧穎玥說道,“所以吃得越多就越安全。”

“啊!”歐泠泠的驚叫傳來,盧穎玥和杜霜趕緊跑到她身邊,“冷冷徽章上的刻度值,清零了……”

“果然……”杜霜說著,抓起一塊小蛋糕塞給歐冷冷,“不想變成盤中餐的話,就快把這些吃掉!”

歐冷冷看著杜霜手中的蛋糕,又一次反胃乾嘔。

“不要想太多,冷冷,”盧穎玥耐心地安慰歐冷冷,“這些人都不是真的,這只是個遊戲而已。”

“可是,可是,我們剛剛才和那些人說過話,他們、每一個都……”歐冷冷乾嘔到眼睛紅潤,哽咽地說。

“來,姐姐跟你一起,”歐泠泠拿過杜霜手裡的蛋糕,掰成兩塊,自已吃了一塊,將另一塊遞給妹妹,“別怕,姐姐會一直陪著你的。”

歐冷冷看著姐姐手裡的蛋糕,猶豫了一下,終於閉上眼睛,硬著頭皮將蛋糕塞進了嘴裡。又一陣反胃的感覺襲來,她緊閉雙眼忍耐,總算沒再吐出來。歐冷冷睜開眼,大口喘氣,兩滴眼淚從她眼中擠了出來。

“冷冷,不會再讓姐姐們擔心了,”歐冷冷說道,“我們繼續吃東西吧!”

大廳內的秩序已經開始失控,人們大打出手,爭搶著數量有限的食物。盧穎玥等人也管不了多少了,同樣參與到爭搶中,拼命往口中塞下食物。然而,她們沒能佔據先機,只能撿到一些被搶剩下的食物,徽章上的刻度值與其他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演奏就要結束了,我們卻根本沒搶到什麼吃的!”歐泠泠著急地說道,“沒有別的辦法提升徽章刻度嗎?”

“別的辦法……”盧穎玥看著餐桌上五花八門的食物,陷入了思考。如果只是比拼誰更能搶到更多的食物,為什麼還要準備這麼多種不同的食物,甚至還有珠寶等等物件呢?刻度值對應的,真的只是食物量嗎?這時,一個細節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知道了,”盧穎玥拉著另外三人走到一邊,圍成一小圈說,“你們有沒有發現,不同的食物對應了不同的刻度值。我看到有人吃了一勺魚子醬,刻度值上升得比吃掉幾塊鬆餅還快。”

“原來如此,刻度值對應的是食物的價格,而不是簡單的食物量。”杜霜說道。

歐泠泠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從不為錢所困的她不明白為什麼一些食物會比另一些更昂貴。

“而且,這裡最值錢的‘食物’,恐怕就是……”盧穎玥看向餐桌另一頭,放著珠寶的幾個餐盤。

“這些……也是食物?”幾人已經來到珠寶餐盤前,杜霜拿著一塊金條,疑惑地說。

“就算這些能吃,但這些,可是從那些人身體裡……”歐冷冷握著姐姐的手,怯生生地說道,但隨即搖了搖頭,“不不,只要能提高刻度值,怎樣都好……”

“試一試就知道了……”盧穎玥做好心理準備,一口氣將珍珠扔進嘴裡。她用力咬下,雖然後槽牙被硌得生疼,但出乎意料的是,珍珠竟然真的被咬開,在口中爆成了粉末。盧穎玥艱難地用口水將粉末沖刷進食管,迅速看向胸前的徽章——果然,徽章上的刻度立刻上漲了一大截!

“有用!”盧穎玥興奮地說道,臉上卻還保留著痛苦的表情,“唉這玩意也太難吃了……”

杜霜和歐氏姐妹也趕緊吃下了手中的珠寶,金條堅硬又粘牙,難以下嚥,瑪瑙和珊瑚也各有各的折磨,但她們還是艱難地將其吞下了肚,刻度值都上漲了一大截。

一些同樣沒能搶到第一波肥肉的賓客看到幾人的嘗試,也爭先恐後地趕來,想借助新機會分得一杯羹。不久,樂曲演奏結束,眾人再次被定住,這回被砸碎的,都是那些既沒有搶到第一批食物,也沒能敏銳察覺的能吃珠寶的人。他們的血骨被廚師回收,變成新的食物和珠寶,被擺上了餐桌;樂隊再次開始演奏,爭奪戰再次打響……

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輪了,盧穎玥四人幾乎是盲目地吞食難以下嚥的珠寶,努力保證自已的存活。大廳內的人越來越少,也越來越瘋狂,一門心思想吃下價值更高的物品,除了餐盤中的珠寶,甚至大廳裝潢上的珠寶、金箔,都被刮下吃掉,而真正的食物被扔在地上,任人踩踏,無人在意。

又是不知幾輪收割過去,盧穎玥一直到吃光了眼前的珠寶才恍然間發現,大廳內只剩下了她們四個,和最早遇到的那對母子——她很難想象,這對母子究竟是怎麼撐下來的。她迅速觀察了一下情況,包括自已在內,杜霜、歐冷冷,和那個母親胸前的刻度都已經滿格,只有孩子和歐泠泠的刻度值還差一點。此時,大廳內只剩下一顆珍珠,而音樂也隨時都會停下。

“姐姐,快!”歐冷冷喊著,但為時已晚,母親已經拿到了珍珠,向孩子嘴裡塞。然而,孩子頭上的火焰閃了幾下,推開了母親的手,珍珠應聲掉在了地上。歐泠泠不知道母子間發生了什麼對話,只顧得上撲向那顆珍珠。就在音樂停止的一瞬間,歐泠泠吃下了珍珠,將其囫圇生吞進肚。緊接著,眾人被定住,鐵球無情地落向孩子。就在這時,母親奇蹟般地掙脫了拘束身體的力量,衝向自已的孩子,最後將他抱在自已懷中。下一瞬間,鐵球重重砸下,在歐冷冷麵前砸碎了緊緊相擁的母子。

定住眾人的力量消失了,歐冷冷卻還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這堆破碎的珠寶。

這時,通往城堡深處的大門開啟了,管家打扮的人形再次出現,做出邀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