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0章 漲若欲裂

縣城糧店總部由大哥倪瑞冬和馮理才打理,錢糧進出全由他倆經手。倪瑞冬成家後,他的妻子蔣小妮成為糧店好幫手,賬目算盤方面使倪瑞冬長進不少。而且她家的綢緞莊也從臨河鎮搬到糧店對面,大家能夠相互照應。

小劉圩子裡的民團隊員,除年長者解除武裝回家種地,一部分年輕人隨倪瑞軒進城,劉小武張成蕘等人負責縣城糧店總店日常安全護衛。

張喜子雖成家了,仍跟隨倪瑞軒,留在城東大街看家護院,當總管。十餘名家丁平時用不著背槍在院裡行走,夜間站崗值班,手裡才拿著槍。還有幾個安排鎮上分店,小劉圩子裡的大部分年青,都被分在各個糧店做事。

進桃葉縣第二年,丫環桃桃出嫁,劉菊妹生下二兒子倪天豪。

隔年蘆花出嫁,劉菊妹又生下三子,倪天路。

倪瑞軒自搬進縣城,既添丁又旺財,全家上下喜不自勝。都說是桃桃和蘆花帶來的福氣。之後新添倆個年輕的小丫頭仍取名桃桃蘆花,大家叫起來順口,不陌生,專門照顧幼子。

劉菊妹生下兩子,精力耗於照顧幼兒,與倪瑞軒房事興致減弱,她擔心再懷孕。

如此一來,給盈月留下空子。

冬日進入四九,驟冷,呼氣成霜,屋簷下掛下冰溜子,連著三天沒見陽光,雲層越墜越低,小兒尿布晾在室外硬梆梆成了冰砣砣。

這天吃完早飯,倪瑞軒立於院中仰頭望天際低雲厚積,心想將有一場大雪。正想著見一朵雪花搖搖擺擺而至。倪瑞軒伸手接在掌中,足有拇指甲大小,還沒細看,溶為晶瑩水珠。

盈月見他立於冷風中,送來皮袍給他披上,幾片雪花落在她抹了頭油的烏亮劉海上,星點小白花點綴如茉莉吐香。倪瑞軒撮手指拈起來放在她掌心,在她耳邊小聲道:“中午。”盈月聽在耳裡面無表情,內心欣喜,手裡捧著雪花跑回屋裡。手心裡的雪花溶為細小水珠,她見左右無人伸出粉嫩的舌頭將水珠捲入口中,回頭衝倪瑞軒一笑,嫵媚柔美。

倪瑞軒望著盈月跑進房內,勾起他被她溫熱包圍後漲若欲裂的美感。

前年他用二百塊大洋盤下一套小四合院,是他和盈月幽會之所。他倆很謹慎,十天半月幽會一次,他倆從不一同出門,每回偷情他絕不帶家丁,僅對劉菊妹說有重要事辦,過去這麼久沒暴露隱情,也無人覺察,

“下雪了。”街頭有人大聲喊。

於是聽到小孩童湧出街門,嘰嘰喳喳歡叫。

仰望天幕漫天雪花無邊無際洋洋灑灑鋪天蓋地,轉眼間白了屋頂,不一會,天地萬物潔白明亮起來。

倪瑞軒獨自走出院子上了街道,臨出門對劉菊妹說去城南看一間藥鋪,想把它盤下來經營,順道去糧店,中午可能在糧店那邊吃飯。

劉菊妹聽說要盤下藥店,沒說反對意見,她說:“雪大,叫黃包車。”

劉菊妹家裡的生意規模越來越大,反而有些擔心,聽丈夫說要盤下藥店,覺得也是能賺錢的好營生。經營藥店要比糧店少些辛苦,她看著丈夫累瘦了,心疼。

倪瑞軒走出街門,站在城東大街,回頭看自家門樓四角飛簷峭立於紛飛的雪花裡,雖不顯巍峨卻不失華麗。門樓正中兩個紅漆大字“倪府”在雪光中愈加鮮豔奪目,心中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此時“倪府”兩扇朱漆大門緊閉,上聯:殷商有二功彪炳,下聞:天下無雙德久長。門兩側門枕石左邊雕刻青竹配有“吉祥如意”,右邊冬梅“福祿壽喜”。

倪瑞軒每回立於門前看著倪府二字心裡有說不出的燙貼,這是任何做男人自尊得以昇華後的標誌,也是男人成功後急於要表現的一種最原始的方式:光耀門庭。早年間,他主持擴建劉家大院時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擁有倪家大宅,而且要遠遠勝過劉家的輝煌,他做到了。

雪花不急不徐、風姿綽約伸手可接,大團大朵如棉如絮如丟如擲,又如千絲萬縷牽扯了天與地,連成一體綿綿不絕。

腳下厚如鵝絨,踩上去沒半點聲響。

街口停著黃包車,車伕見倪府有人出來,一溜風響鈴破雪穩穩停在倪瑞軒身邊。

“老爺要車嗎?”車伕問。

“去城南本草藥行。”倪瑞軒坐進車廂說。

城東街口所有車伕全認識倪老爺,也知道倪府出來的人大部份是要用車的,不等用招手,車伕自會過來侍候。

街上行人稀少,連平時挑擔的農夫也廖廖可數。

車伕等倪瑞軒坐穩了,欲拉上車篷遮雪,倪瑞軒微笑擺手阻止。

“今年頭場雪,這樣大的雪極少見。”

車一路前行,車後捲起千朵雪尾隨車輪旋轉。

到了城南本草藥行門前下了車。

“倪老爺,還用車嗎?要不我在這候您。”車伕接車錢時說。

“暫時不用了,我辦完事步行去街口滿囤糧店,晚間回府。”倪瑞軒抖乾淨渾身積雪走進藥店。

倪瑞軒在藥店裡轉了一圈,和藥店老闆寒喧一番,隔著窗子見車伕無蹤影,這才走出藥房。他沒去糧店,去集市購一簍木碳和火鍋菜蔬肉食,又叫一輛黃包車拉去城北。

盈月在小晌時分走進四合院,她先去糧店對面蔣小妮家綢緞莊選一塊布料,量身定做一件旗袍,有事沒事東扯西拉瞎聊一氣,不時看對門糧店動靜,磨蹭到前晌,證實倪瑞軒不在店內,這才叫上黃包車往城北。

他們的腦海裡同時閃過一道彩虹,直達天際。

“外面冷。”盈月輕聲說。

倪瑞軒把思緒收回來,望著盈月,從正面抱著她,再次吻住她。

一方天井,倆個人站在雪中忘情擁吻。

忽然,盈月從他口中縮回舌頭,邊續咳嗽幾聲,乾嘔幾聲,臉也憋紅了。

“怎麼啦。”倪瑞軒問。

“不曉得,忽然有些噁心想嘔。”盈月說。

“是感冒受涼,快進屋。”倪瑞軒說。

屋內爐火正旺,盈月見了感動不己,在倪瑞軒額頭輕吻一下,兩個人為對方脫下毛皮外套,再度抱成一團牽扯著移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