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棟,你這樣不行啊,光長一身肥肉,你說你有什麼用?”
說話的人拍打著樑棟的臉,大笑著諷刺他,平時囂張跋扈的樑棟,此時就算被笑成這樣也只是低頭,不敢二話。
“說吧,是什麼人讓你這麼狼狽。”
“我們班,一,一…一個女的…”
興許是知道如果說是女生的話,會被嘲笑得更厲害,樑棟不由自主地把聲音降低到最小,說到最後就好像蚊子一般的嗡嗡聲。
但還是被聽到了:“哈哈哈哈,女生?笑掉大牙!你一個胖子被女生欺負?”
樑棟被嘲笑得恨不得把頭埋進地板裡。
此時,那些平時在班裡跟在他屁股後走的小跟班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人了。
“笑死,真是丟人,名字叫什麼?”
“陳安祀…”
“陳安祀?你好惹不惹去惹她?”
“啊?”
“咳!沒什麼,就是她是吧。”
“是…”
“嗯…看她挺瘦的,你一個頂她三個,她能有什麼能耐把你搞到要來找我?”
“你別看她瘦!她能把阿旭一個人直接摔在地上!”
樑棟連忙指向阿旭,阿旭嚇得連連點頭:“是,是。”
“總之大哥你一定要幫我們做主!而且,而且主要是她和陸珉哥關係很好…”
“陸珉?”聽到這個名字,男生的眉毛擰成了麻花,他用力地把煙踩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陸珉…”
“你們在幹什麼!”
“臥槽!快走快走!”
突然教導班主任大步走了過來,看到男生正準備逃跑,腳下還有菸頭,他直接衝過去一把揪起男生耳朵,一邊拽著他走一邊大罵道:“徐志你倒是出息了,你一個未成年人抽什麼煙啊?!啊?”
“啊啊啊,爸我錯了!”
“錯?你敢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
“啊啊痛啦爸!你在我同學面前給我點面子啊。”
“面子?你抽菸你還敢要面子?我說什麼了,我們家族特殊,不能…”後面的聲音隨著步伐遠去,樑棟他們也聽不太清。
他們面面相覷,阿旭在樑棟耳邊小聲問道:“這…沒想到大哥這麼怕他爸爸的…”
“我也第一次見這場景,我還琢磨著他爸是教導主任,他還能抽菸,以為他…”兩個人對視一眼,樑棟看到阿旭的臉就想起他被陳安祀甩在地上那糗樣!
他越想越氣,喘著粗氣說:“算了,大哥出馬肯定沒問題,媽的陳安祀,等死吧!”
此時的陳安祀坐在位置上打了個噴嚏,徐可擔心地問:“感冒了?”
“怎麼可能?就我這壯如牛的身體。”
徐可笑笑不說話,無奈地搖了搖頭。
講臺上,歷史老師放著正課不講,講起了人類起源,大家都聽得比平時上課還要認真,包括愛打瞌睡的陳安祀,此時也是用手撐著腦袋在聽。
“我們人類的起源啊,其實說複雜不復雜,說簡單不簡單,很多說法,有的專家認為我們的祖先是猿,有的專家認為我們的祖先是人魚,當然其實這些都是人自己定義出來的,誰也沒看見過過去,誰也沒親眼看見真正的進化。
那麼為什麼祖先說是猿呢?猿,是因為最接近於我們人類的肢體行為,而人魚呢,是因為地球一開始大部分都是水,有可能我們的祖先啊,一開始就是活在水裡的,因此地球一開始也被稱之為水球。”
“水球…”陳安祀喃喃自語道。
“嗯?很難得看到你在認真聽講誒。”
“關心一下人類。”
徐可無聲地笑了,問道:“那我可以當作你是在關心你自己嗎?”
陳安祀勾起嘴角笑道:“我在關心你。”
徐可看著她的深藍色的眼眸愣了下,轉過頭臉上浮起緋紅說道:“話說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嗯?怎麼說?”
徐可指了指自己的臉蛋,說:“臉上的胎記淡了很多,膚色也變白了。”
“是嗎?可能年紀大了吧。”
“什麼嘛…啊對了,你複習了嗎?今天語文考試。”
“……”陳安祀撓了撓頭,乾咳了聲說:“咳,複習了。”
“陳安祀!”
“是陸珉!他拉我去打遊戲的。”
“哎,那作業呢,寫了嗎?”
陳安祀聳聳肩,徐可搖搖頭,把自己的作業本遞給她說:“快點抄吧,等下下課課代表要來收了。”
“好哦。”
“你就寵她吧。”坐在前面的陳蓉突然轉過來瞪了眼陳安祀。
“怎麼了嗎?”徐可抬起頭笑著問。
“哪有學習委員借學渣抄作業的啊。”
“那不然你的借我?”
“哼,才不要!”
陳蓉轉了過去,陳安祀這才淡淡問了句:“這誰啊。”
“??啊?陳蓉啊…從開學就一直坐在我們前面誒…”徐可嚇得都不敢大聲說話。
“噢。”
“老師!那亞特蘭蒂斯是真實存在的嗎?”
亞特蘭蒂斯?
聽到這個名字,陳安祀的心臟猛地撞擊了一下,畢竟最近這個詞好像一直圍繞在她的身邊。
歷史老師沉默了會兒,說了句:“信則有,不信則無。”
“啊?”
講臺下傳來一片唏噓,有的甚至抗議道:“老師你在敷衍!”
歷史老師可不吃這一套,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掃了眼陳安祀深藍色的頭髮,說:“好了,回到課本上來。”
下了課,陳安祀還沒抄完,樑棟就過來找她麻煩,一把奪過桌子上徐可借她的作業本,大聲嚷嚷道:“哦!學習委員偏心!借作業給陳安祀抄!”
“你幹什麼!”徐可站起來想要搶過作業本,無奈沒有樑棟高,她踮起腳尖舉高手,卻被樑棟輕而易舉地把她的作業本舉過了頭頂。
“喂。”陳安祀起身,她的身高雖比徐可高,但也還是沒有樑棟高。
她輕輕拍了拍樑棟的肩膀,眼神好像要吃人般發出警告。
她伸出手示意樑棟把徐可的作業本還來,怎知樑棟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晃動著手裡的作業本,嚷嚷個不停。
陳蓉見狀也跟著陰陽怪氣了兩聲:“就是啊,那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寫作業了,全部抄就好了呀。”
“你們說是不是啊?”
班裡沒人敢吱聲,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假裝做自己的事,然後偷偷觀察著這場一觸即發的“暴風雨”。
陳安祀咬了咬後槽牙,掄起拳頭就砸向樑棟的臉上,力氣之大梁棟一個大胖子居然有點站不穩,往後連連退了兩步。
“安祀!”徐可沒想到陳安祀真的動手了,嚇得捂住了嘴巴。
“臥槽你打我!”樑棟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上次放過你你就來勁了是吧?你…”
“你們在幹嘛!吵吵嚷嚷的!整個樓層就你們班最吵!”
陳妍走了進來,生氣地瞪著樑棟:“你在幹什麼?給我回位置坐好!”
樑棟冷哼了聲,把作業本扔回徐可桌子上,故意大聲地說道:“也不知道怎麼評的學習委員,竟然借作業給人抄呢。”
“你…”
陳安祀手正準備再舉起來,就被徐可扯住了衣角。
——砰砰砰
陳妍用力地拍了拍講臺,問:“又想幹什麼!都給我坐下!都高中生了還跟初中生一樣!”
陳安祀不耐煩地坐下,樑棟還朝她豎起中指,用嘴型說了句:“傻逼。”
“媽的。”
陳安祀咬了咬後槽牙,不爽地踢了下桌子,桌子往前一挪,陳蓉“哎呀”一聲,摸著自己的後背轉過頭瞪了眼陳安祀,問:“你幹什麼呀!”
“把嘴給我閉了。”
陳安祀的眼神透著刺骨的寒意,好似大海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陳蓉咬了咬唇,突然就沒了底氣,她識相地閉上嘴,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