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相信你。但這不是在分析麼?好好的侯府之女在無賜婚的情況下,跑來當次妃,若無圖謀不太可能。”
柳拂月又言:“永康侯這人挺會鑽營。”
若真照他說的辦,那真是好的娶回自已家,看人家好了,再把自已家的送過來,好處他全佔。
“那確實。”楚晏還是囑咐一句:“分析也別死啊死的。你等我退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西洋呢,過幾年我就命人造船,屆時讓銀房支援我一點。”
他的私產只夠養人,不夠造船。
柳拂月一笑,主動拉拉他的手:“知道了。”
不過夫妻二人成婚已久,楚晏知道她最在乎什麼。和她說,等璘哥兒三歲的時候,就上摺子請封世子。
多數府邸都是孩子十歲往後請封的,但是楚晏提了,柳拂月也不會反對這個提議。
回到府上時,賓客還沒完全走完,但是一進門,楚晏就覺得府上不對。
他問清風:“太子又來了?”
“屬下去看看。”
片刻後,清風回來說:“又來了,隨行侍衛是清雨。”
清雨年初四就去東宮任職了。他去東宮之前,楚晏給他置辦一套院子做新房。
素雪那邊,柳拂月給了兩百兩的陪嫁銀子,整副嫁妝除了銀子,還得有成套的金、銀、玉石頭面、成箱的布匹、成套的被褥、箱籠衣櫃等等,都是少不了的。給素荷準備的也是一樣的。
可要論珍貴,還是素雪,清雨把皇上的賞賜都給她當嫁妝了。但是素荷的嫁妝裡有土地,土地是袁家聘禮的一部分。
兩人成婚都有一陣子了,素秋去看過,聽說過的都挺好。
柳拂月道:“我們過去看看,他是越來越膽大,晚上也敢出宮,估計要留宿。琥珀,你帶人將明輝院收拾收拾。”
“是。”
當楚晏和柳拂月前往花廳的時候,花廳還有客人沒走,卻沒一眼看到太子。
過了片刻,才看到一個戴著銀絲眼罩,身穿普通常服的小孩在廳裡晃來晃去,那個打扮,就鬼鬼祟祟的。
楚晏看的臉黑,走過去:“好不好玩?”
宸哥兒!!但想到自已戴著眼罩呢,道:“叡哥兒給王爺請安。”
楚晏:“……”
不遠處同樣戴著眼罩的叡哥兒倏然就想衝出去,卻被星哥兒一把抓住了:“替他遮著點。”
總不能讓人知道堂堂太子鬼鬼祟祟的吧。
楚晏眼神示意他到一邊去,其餘人還沒來及和楚晏打招呼,就看到他們走了。
到一邊後,柳拂月問:“你弄成這樣作甚?”
“你們認出我了?當然是為自由!”宸哥兒說:“我是來湊熱鬧的,你們不會不歡迎吧?”
但是他若露著臉來,全都圍著他鞠躬哈腰的,他壓根感受不到熱鬧。
所以啊早早就命人弄了銀絲眼罩,其他人有沒有認出他,且不好說,反正沒人來打擾他是真的。
還可惜的不行:“您說我從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我若早想到還可以戴眼罩,何至於每次一吃席就只能躲著?哎~~”
楚晏:“……”
“你真是——”
“您打住。”宸哥兒嘿嘿笑:“我再去溜一圈。”
楚晏就這樣看著他一手背後,一手拿個扇子轉啊轉。
宸哥兒的侍衛們早就分散到各桌了。雖然他逛的多,可還是沒敢吃上面的東西。
逛夠了,才來隔壁,拿下眼罩:“我今晚住明輝院,小弟和我一起住。”
楚晏理著自已的衣袖,看看他:“你知道我現在想作甚麼?”
宸哥兒??看看他的動作,疑惑的問:
“您該不會是手癢?”
不待楚晏回,他就:“那讓人給你撓撓呀。打人可不行。”
楚晏看著他,咬牙道:
“我再說一次,往後晚上不要出宮。你若再晚上出來,我就不準璘哥兒和你玩了。你到底懂不懂一個皇嗣是何意?你有沒有想過,你若出意外,你的抱負如何實現?陛下如何面對大臣?回了宮,他由著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許是陛下不曾養過太子的原因,對太子嚴厲不起來,太寬容。
也有可能是父子一脈相承,陛下自已也愛晚上出來,沒法以身作則。
宸哥兒見他真生氣了,立刻保證:“別,別呀。男子漢一言九鼎,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晚上出宮。特殊時候例外。”
不讓他和小弟親近了,那往後他還不成為孤家寡人??
叡哥兒和師兄長大之後多半會變成一個臣子的模樣。小弟才會是他往後歲月裡的親人。
楚晏:“我今晚也住明輝院。”
小破孩,害他不能陪王妃。可不親自守著又不放心。
宸哥兒高興了:“好好好,晚上我們打馬吊。”
楚晏臉又綠了。
“殿下何時學的馬吊??”
“在母后那學的。”
楚晏:他們到底會不會養孩子?
柳拂月挑了下眉:“殿下最近還學了哪些?”
“摸牌九,擲骰子,葉子牌。淑妃、德妃、良妃,天天在母后那玩牌九和骰子。我去的時候,有時候就代替母后玩幾把。”
柳拂月想想問:“老太傅知道嗎?徐太師知道嗎?”
春天那會兒皇上把自已的太傅請回了京城,總領太子的教育。
太子訕訕的:“那自然不知道,我沒和他們說過。”
“殿下以前學的可是君子六藝。”柳拂月轉而又說:“不過殿下偶爾玩一把,換換腦子也行,不要沉迷即可。”
太子一聽連聲說:“我沒有天天玩,就是碰到了才玩,真的,我還是個好孩子,還是個好太子。”
說著瞄一眼楚晏。
“我們都相信殿下。”柳拂月肯定了他。
太子又瞄一眼楚晏,臉還是那麼綠,保證:“我以後不玩了,除非父皇和母后開口讓我玩,真的。”
楚晏沒再多言,他如今沒法插手管教。
柳拂月和他說:“時間也不早了,殿下若是玩夠了,就先去休息。”
“好。”
宸哥兒去隔壁牽璘哥兒,帶著另外兩個一起去了明輝院。
楚晏和柳拂月對視一眼,楚晏嘆氣:“我真怕他歪了。”
上位者若歪了,前幾年的蓄養家妓,奢靡髒亂之風會回來的。
“哪那麼容易歪?”柳拂月勸他:“你要相信一個在三歲就能堅持每日讀書練字,不曾間斷的孩子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