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疼？你不是說過完年再來嗎？”
“我原來是這麼打算的。可我一想啊，過完年來的話，是沒有壓歲錢的，那我不虧了嗎？必須今日來，來討壓歲錢。”
楚晏哭笑不得。
“你的理由我無法辯駁。”
“你家王妃呢？”宸哥兒又問。
“還不是聽說你來了，去前院迎接了嗎？結果你跑到後面。”
宸哥兒嘖了一聲：“我們那麼熟，還那麼多禮。走走走，不能讓她白去一趟。”
他從楚晏身上滑下來。
又伸手：“給銀子。”
“瞧你急的。”
楚晏從內袋裡掏出一個紅封給他。
紅封是之前給璘哥兒他們準備壓歲錢的時候，就一起準備好的。本來就計劃好了，他不是過年來，壓歲錢也要偷偷補上。不過離開幾日，若不給，這小孩要傷心，還要念叨個沒完沒了。
宸哥兒抽開看一眼，美滋滋：“我最近收了不少紅封。大年三十晚上是宮裡家宴，後宮嬪妃全在，烏壓壓的一堆人。你知道，我第一眼在想甚嗎？”
“想甚？”
“我在想，這麼多人，他能記住誰是誰嗎？”
楚晏笑了，當今後宮嬪妃是真不少。
宸哥兒也笑：“真的太多了，昨日還升了穆家那個當貴妃，高麗的有一個當了良妃。不過我覺得有的妃子應當不喜歡他，她悄悄翻白眼的樣子我都瞧見了。”
楚晏啞然。
還是提醒他：“後宮之中，除了皇后娘娘，其餘的你別有牽扯，平日不要走動，不要關注她們。這些話往後也不要再說。”
“我記著了。年宴上妃位以上的全都給我包了一個紅封。”
走著走著，宸哥兒又問，老王爺好端端的怎麼病了？
楚晏沒瞞他，甚至沒瞞他楚家的處理結果。
宸哥兒聽完搖頭：“不理解，明明他就不是當官的料，非得讓他去當官是何意？”
“誰知道呢。”
兩人邊聊邊走，快到前院時，遇上追來的內侍。
宸哥兒抬抬手，別廢話，跟上。
到前院，除了老王爺都在，不等眾人開口，他就先一步：“不必多禮。”
話落音，璘哥兒就衝過去了，兩人又是哥哥弟弟的又是抱著頂額頭。
眾人：“……”
等他們膩歪好了，宸哥兒才牽著璘哥兒的手說：“我先去瞧老王爺。瞧完了，我們再說話。”
“殿下請。”楚晏引著他過去。
其餘人就先去了正廳。
等候期間，小周氏看一眼宏哥兒，頗有些嫌棄，明明來的時候教過了，待會見到昔日大哥要喊哥哥的。有這層關係在，你不攀扯，不是傻嗎？結果這孩子悶不吭聲。這孩子還是幾個孩子中最大的呢。又看一眼慧姐兒，也是悶葫蘆。
宸哥兒見了老衛王，關懷幾句，感覺怎樣？別太生氣，好好養病之類的，就牽著璘哥兒出來了。
他和老衛王實在沒話說，以往他在府上，彼此也不常見。
“王爺，我要留飯的，讓廚子做點好的。”
楚晏卻說：“還是回宮吧，外面飲食要注意的多。”
“又不是沒吃過。”
璘哥兒也在一邊說：“牛飯呀牛飯呀。”
聽的楚晏和宸哥兒哈哈笑。
回到正廳，他就遛達著到柳拂月面前，伸手：“王妃~~”
幾根手指還搓搓。
柳拂月失笑：“給。”
紅封也是年前準備的。
還笑問：“殿下特意今日來，該不會就為了這個？”
“哈哈——”宸哥兒直笑：“還是王妃清楚裡面門道。”又嘟囔著告狀：“我想在你家留午飯，可是王爺讓我回宮。”
柳拂月明白楚晏的擔憂，再看這孩子也的確想留下，道：“王爺是擔心外面飲食不乾淨。不過既然殿下想留飯，我親自去盯著。正好太醫來問診還沒走，吃前再讓他檢查。”
“我就知道王妃穩妥！就這麼定了，我去隔壁找王爺和徐先生說話。”
宸哥兒去隔壁前，還遛到楚暖面前：“二小姐，等你成親的時候，我命人來給你添妝。”
“那提前多謝殿下了。”楚暖行了謝禮。
宸哥兒瞅瞅她，不是，你就一聲謝？好歹咱們姑侄一場呢！
哎，沒勁兒。他轉身牽著璘哥兒走了。
楚暖還挺懵，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怎麼奇奇怪怪？
柳拂月起身替她解惑：“也許是想要壓歲紅封，殿下和我們府上人熟悉，又年紀小，就圖個熱鬧。”
“啊？”楚暖有點慌：“那怎麼辦？我是想著，他的紅封可能輪不到我給，我才沒準備。要不要補上？”
柳拂月：“也不用，補了反而缺點意思，把你春天那會做的風箏拿兩個給他帶走也是一樣的。”
“那行。”
小周氏問一句：“那我們要不要準備點什麼？”
明氏也看過來。
柳拂月道：“他沒要，就不用。這都是小事。兩位叔母，你們在這聊著，我去廚房盯著。”
張氏：“你去吧。”
楚暖一起跟上了，多個人盯著放心些。
周氏這時候就看小周氏，你還嫌棄兩三歲的孩子沒眼色，這時候你不跟上去幫忙，還等什麼？
大廚房還不知道是要給太子殿下做飯，但是王妃親自來廚房盯著，定是招待貴客的。
她和楚暖在這等到每一道菜都做好，又請來太醫一道一道試過去。太醫試完，她又親自試了一下，這才往桌上送。
直到此時眾人才知道是給太子殿下做的飯。
午時，宸哥兒還像昔日在府上一樣，吃的愉快，就是不過幾日功夫，飯量漸長。
飯後還說：“舒適！”
楚晏都懷疑他在宮裡頓頓吃不飽。
其實也不是他在宮裡吃不飽，而是吃飯的時候，總有內侍在身邊叨叨，殿下，您夾的次數夠了！一道菜只讓他夾三次！可明明那道菜他還沒吃夠呢！
他反駁自已只是太子，沒必要如此。
內侍又說，這是陛下下的令，讓您按照這個規矩來。
內侍很明白，皇上就這麼一個兒子，又是儲君，珍貴程度堪比皇上自已，怕人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