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咦了一聲：“你都和她們說了什麼？怎麼就這麼走了？三叔母她們都沒勸動。”

“人家要的不是勸，是解決事情，是要保證。”柳拂月坐在椅子上：“兩位叔母再怎樣也管不到長房，能管的不就是祖父？我把杏兒送還給你姨娘了。告訴明家人，老爺子之前病過，若是再因為這事病了，大家都麻煩。”

楚晴撐著下巴：“懂了！”

“懂了就好。你這蓮花開的不錯，給我剪幾支回去插瓶。”

楚晴看向丫頭：“還不剪去？找白色琉璃瓶給裝上。”轉過頭又看向柳拂月：“二嫂，我那聘禮單子你都知道有哪些東西，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想要什麼你都留下。”

“嘖~~”柳拂月嗔她一眼：“我想要什麼，還用得著留你的東西？你二哥自會幫我弄來。”

聘禮再好，那也不能留，即便留個幾樣，也得整點好的塞進去，否則她這嫂子的脊樑骨都能被人戳斷。

“你看你，我知道你和二哥感情好，不過是想表表我的心。但也是真話，你隨便留。”

論夫妻感情，她還是很羨慕二哥二嫂的，兩人看彼此的眼神，就像麥芽糖，扯起的絲兒能畫出一幅糖畫。

“知道了，我有喜歡的再告訴你。”

又和她說兩句話，柳拂月離開碧水閣，外頭的丫頭已經將蓮花剪好插瓶給她身邊婆子端著了。

回到聽雪院，素秋已經從孟姨娘那回來。

明氏的丫頭也在，送了雪蛤和血燕窩來。這是今日明家人來看明氏，帶給她補身子的。送些給柳拂月，一是感謝，二是和她母親的意思一樣，照看著些，別讓孟氏繼續作。

柳拂月問了一句，可給二房和三房送？

明氏丫頭說雪蛤和血燕都沒那麼多。

這就是沒送。

柳拂月命人雪蛤和血燕放回去：

“雪蛤和燕窩你拿回去，和你們奶奶說，雙身子才合該好好補，放在我這浪費了。倒是上回聽說她吃的阿膠糕對女子面板氣血都好，二房和三房的夫人也都愛吃。再和你們奶奶說一聲，今日的事再荒唐也是家事，兩家人自已知道就行了。”

今日明家來的可不止主子，還有下人呢，別出去亂講。

明氏丫頭沒聽明白，但不敢不照做。

丫頭走了，素秋說：“這丫頭似乎沒聽懂。”

“她主子會懂的。你去孟姨娘那邊，她可說什麼？”

“訕笑一會子，解釋自已一時考慮不周，並非要替夫人安排府上下人的意思。丫頭收回去了，且說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柳拂月哼了一聲。

素秋見她揉肩，上前幫著按按。

素荷在一旁說：“主子何苦管她的事，讓她們鬧去算了。”

“你這丫頭又犯傻。”柳拂月掃她一眼：“且不提老爺子。就說我自已，大小姐嫁出去了，我若再有孕，難不成找長輩來管事？還是讓二小姐一人管著？”

她自已也不是不能管，但孕期還把自已弄那麼累，就傻。這人做事就得走一步看三步，該教的時候教，該放的時候放，該用的時候別客氣。

素荷往嘴上拍了一下：“主子勿怪，奴婢一時沒想透。”又補一句：“我是怕主子累到了。”

柳拂月瞅她一眼：“怕我累，還不過來給我捏肩？”

她可能是久不勞作，去莊子上一躺回來，就有點疲乏。

“哎，奴婢這就來。”

素荷上前代替了素秋。

柳拂月正好和素秋說：

“外頭那些葡萄，明日給我母親送一筐，番柿先別送。其餘的你們各院裡都送些去。另拿半筐番柿給劉嫂子，讓她繼續鑽研菜式，辣子拿一半給她。前日的辣子炒菜，今晚多炒幾種出來，都做兩份。”

素秋去辦了。

詠梅院，明氏見自已的丫頭帶著東西回來，一驚，忙問怎麼回事？是嫌少，還是嫌不夠好？

聽完丫頭的回話，笑：“倒是我一時糊塗了，虧她提醒我。”

今日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在，送東西哪能只送一人。阿膠也珍貴，且能製成很多阿膠糕，能分的過來。

想明白，就吩咐起丫頭把阿膠糕找出來，給柳拂月、周氏、張氏、楚晴、楚暖都送去一包，至於小周氏，她想了又想，不給了，來氣。

母親和孟姨娘吵架那會，小周氏也在，整個就一張看熱鬧的嘴臉，一點沒有當嫂子的樣子。

緊接著又讓另一個丫頭回孃家一趟，讓母親管著點身邊下人的嘴。

明母：“……”都氣笑了，這死丫頭。依她看，傳出去才好呢，風言風語才能讓楚家管管那個孟氏。但想到今日她才拜託過世子夫人，若是傳出去，反倒不好。只得吩咐今日跟去楚家的人，今日之事不準對外透露半個字。

~~

衛國公一回府就聽說了這件事，別人不敢傳話，他的親信老田敢。

他聽完，在椅子上怔住了：“我是真沒想到，這兩人作起來對誰都一視同仁，親兒女都不放過。得虧當初聘了晏兒媳婦回來，將家裡大小事都按住了，不然我遲早被氣死。”

“還是主子眼光好。”

衛國公想著，這兩人連親兒女都不放過，等他一死，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到時候晏兒若控制不住自已的脾氣，真把人弄死，反倒害了他自已。

琢磨琢磨，去書房寫了一封遺書，蓋上私章，交給老田：“將來我若猝亡，你就拿出這個。我若不是猝亡，我自已會安排好。”

老田看著這個，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大老爺這樣的兒子是來討債的。

衛國公拍拍他肩膀：“哭甚，我一時半會死不了。”

但也確實能感覺到身體不如從前了，上朝站一會兒竟都覺得疲累。

晚飯時，柳拂月命人送了新菜來：番柿燉牛肉，辣子炒肉片，辣子燒魚，辣子炒茄絲，涼拌番柿，葡萄。

這一餐飯，老爺子吃的那個叫愉悅。

楚晏他們吃的也很開心，劉嫂子材料一多，膽子就肥，將魚、肉片、羊肉都試著燉一遍，但可能其他的沒燉好，只有燉牛肉好吃。

柳拂月讓她繼續研究，待來日番柿越來越多，她要把這些選單都放進酒樓中。從芳姑姑那買來的藥膳，讓酒樓最近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