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問他嘛。”
“行。”
辰哥兒這才歡呼起來。
晚上三人一起吃了晚飯，吃完飯，辰哥不願意走了，也想住聽雪院。
楚晏對他嚴厲歸嚴厲，卻也寵，就讓他去了東廂房睡，美的小孩屁顛屁顛。
次日楚晏命人去詢問星哥兒的意思。
不出所料，星哥兒一口回絕。
還和柳旭說：“姐夫已經送護衛給我們了。大姐姐在家時為我們操心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嫁到國公府落個清靜，我們還總是扒上去吸血，那也太不厚道了，我是不願意的。”
柳旭暗想，難怪大姐惦記這小子，實在是他惹人疼。
“我建議你去。”
“大哥，你說笑呢？”星哥兒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柳旭和他細說：“本來你在喬家唸書，喬家與我們家有交情這沒什麼。可眼下，那成了你二姐姐的未來婆家。在不知情人的眼裡就是，你二姐姐還沒嫁過去，就先欠了他們家的情。這麼一看，去國公府相對好一些。當然，自已請個先生更好。”
可等考完試，他就會南下，屆時家裡的成年人都是女眷，講究一點的先生都不會願意過來。
星哥兒小腦袋耷拉了下來，好難啊。
柳旭揉揉他腦袋：“大姐夫命人來問，應是希望你去的。”
星哥兒撅起小嘴巴。
小傢伙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柳拂月回家一趟，星哥兒才決定前往國公府讀書。
柳拂月和他說：“你姐夫知道你不肯來，特意讓我回來勸你。還讓我轉告你，你若覺得欠了人情，那就努力讀書，待你出人頭地的時候，你照拂他。再一個，你姐夫請的那位先生姓徐，雖不太出名，可人家當年可是六元及第的人物，進過翰林院，給陛下講過經史。
只是不喜官場爭鬥才辭官歸隱。你姐夫連下十道帖子才把人請來，後又登門拜訪，人家才來京都。若非辰哥兒聰慧，即便來了，也不願意給這麼個小娃啟蒙。辰哥兒也讓我帶帖子給你，你去和他一起讀書，彼此有個伴，日常還能一起探討學問。”
柳旭倒是想出是哪一個了，六元及第的人就那麼幾個。
他還拜讀過對方的文章。
星哥兒：“姐夫都這麼說了，我再拒絕就不識好歹了。那行，有勞姐姐和姐夫。”
只是讓他照拂姐夫，有點難，姐夫已是正三品，他何年何月才能超過姐夫？只有超過姐夫，才能談照拂！
作揖完又問：“大姐姐，你今日專程為我回來的？可有空留飯？”
“也不單是為了你。素春帶小廝查抄鋪子，我出來壓陣，這就走了。旭兒，你姐夫也讓我和你說，你若不想再去南邊，就留在京城，他替你安排。”
“你替我謝謝姐夫，我打算回南邊。先生來信，有意帶我去遊學。我們書院院長也說，讀書不能死讀書，多走多看，瞭解民生，寫出來的文章才不虛浮。”
這個道理柳拂月還是懂的。
“那依你。”
她又去和孫氏說幾句話，走的時候孫氏給她一身衣服和鞋襪，說是趙姨娘替她做的，上頭是趙姨娘自已繡的薔薇花。
孫氏悄聲說：“我瞧著她能出門打點生意之後，精神氣不錯。這衣服是她感謝你的，你收著。”
“她擅長生意上的事，做自已擅長的自然開心。若有什麼事，您打發人去告訴我。”
“好。”
柳拂月從孃家出來先去了糧油鋪子，素春命小廝將掌櫃和小廝全都看住了，她本人正在拿著賬冊看。因為是突擊，賬冊還沒來及做手腳。
掌櫃向來跋扈慣了，哪怕素春和小廝們拿出府內牌子，他仍舊不服氣：
“我照看鋪子這麼多年，憑什麼你們說有問題就有問題？你們能有我瞭解這家鋪子？再說我怎麼知道你們是真的奉東家命，還是假的？就算真的是國公府主子來了，也不可能捆我，也會給我大表哥一些面子。你們知道我大表哥是誰麼？”
“放開我，你們最好老實點把我給放了！”
“……”
素春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大表哥，你大表哥是以前的庫房朱管事。就沒人告訴你，朱管事已經被髮配到莊子上去了麼？看來你們表兄弟的關係很一般。國公府賣的米都是自家莊子裡出來的，是好是壞我一清二楚。好米都被你賣了，又弄些下等米回來售賣。你自已看看，你是還銀，還是見官。”
柳拂月並未進去,只坐在鋪子門口的馬車裡，聽著素春處理。
掌櫃可不相信素春這些話，堅持要見朱管事。
他不是國公府奴才，不怕素春會對他屈打成招，堅決不承認自已乾的事，還說莊子上送來的米就是這樣的。
素春：“既然這樣，送他去見官。”
小廝就提著掌櫃出去了。
素春並沒打算真的送他去見官，大戶人家都重臉面，如果不是殺人放火的事，很少把下人送去見官。因為送下人去見官，從另一方面也說明，這家主子廢物，連這點事都管不好。
就是想嚇唬嚇唬他。
掌櫃呢，也覺得素春不敢真的送他去見官，可沒想到小廝一直抓著他到府衙門口，眼瞅著要敲大鼓，他鬆口了：“我還銀子！！！”
小廝又把他帶了回去。
掌櫃剛接手糧油鋪子時，還是挺老實的，也就四、五年才開始搗騰銀子。
可光這三、四年也不少了，大幾千兩呢。
這些銀子讓他一家子吃的腦花都冒油。可也正因為這樣，他又還不起現銀，必須拿房子、土地抵賠。
柳拂月和素春說：“若是需要土地抵賠，那就送官吧。以免他日後反咬一口說我們府上侵佔民田。經官府，好歹有個案底在。”
“是。”
糧油鋪子的掌櫃到底還是去了官府，店裡小二都被遣散了。
有他被送往官府的先例在，布莊鋪子的掌櫃就老實很多，待素春帶人上門時，布莊鋪子的掌櫃銀子已經準備好了。布莊掌櫃同樣不是府上奴才，還完銀子，這種有前科的人也不會再用。剩餘兩家虧損的鋪子，那就純粹是經營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