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書仿若不知道嚴閣老的怒，作揖：
“下官還有事，先行一步。”
嚴閣老拽著自已的小鬍子，和這種人合作真是晦氣！
不過這老東西到底隱藏了什麼事？
國庫空虛這個理由可以騙過其他人，卻騙不過自已。國庫確實不豐，可剿個海盜還是夠的。
晚上回到府上，就招來自已的親信，盯一盯金尚書，合作歸合作，可不能被他坑死。
楚晏回家後的第一件事也是叫來清風，深挖金尚書。他是有半點不妥，也要扒一扒的，同時命人前往建安。
處理完正事，問起：“小公子在哪？”
“您回來之前就去夫人那了。蹦著去的。”
楚晏？？？
清風：“小孩子嘛，玩心大，學兔子走路呢。”
楚晏：“……”果真是太閒了，“明日馬步多扎一刻鐘。”
隨後也去了聽雪院。
柳拂月這會正在和素春說事呢，素春這兩日代她去暗訪那幾家收益不好的鋪子，其中一家賣文房四寶的，有時收支平衡，有時虧損。
這一家不用深查素春就知道原因，這家鋪子裡的所有東西定價只比進價多一文錢，若那個月賣的多，盈利就剛好夠支付掌櫃和小二的工錢，若賣的少，那就虧損。
據這家掌櫃說，這間鋪子是老夫人在世時開的，為的就是能支援貧窮讀書人讀書。
柳拂月：“那就不關了，開著吧。”想了想又說：“可時不時虧損也不是個事。這樣，和掌櫃傳話，鋪子里加售一件貨品，書籤。書籤材質可以用普通的玉或者木，但要做的精美，價格按照市面價賣。”
“母親，他們那麼窮，還能有閒錢買書籤麼？”在一旁玩九連環的辰哥兒接了一句話。
柳拂月沒見他小就敷衍他，認真的和他解釋：
“咱們家這間鋪子依賴的顧客還是長期在京城生活和讀書的人。而能在京城生活並讀書的人，都不會真的缺那點書籤錢。即便他們缺，他們的同窗也未必缺，東西做的美，若有一人買了去，再被其他人看見，一個傳一個，總能賣出去一點補補虧損。”
其實她覺得能在京城讀得起書的人，沒幾個真的缺筆墨錢。老夫人這間鋪子，純粹就是為了少數幾個真的讀書艱難的人，而惠顧了大多數讀書人。
辰哥兒：“原來如此。”
繼續玩九連環，解開再合上，合上再解，沒一會就嫌棄的不行，爹不是說這個很難麼？這也能叫難？
除了文房四寶的鋪子，還有一家糧油鋪子。
糧油鋪子問題更大，裡面賣的米品質奇差不說，價格還比其他家的貴，但好在賣價在官府定的價格浮動範圍內。
素春還買了些米帶回來。
柳拂月只看一眼，就扔了回去，裡面沙子很多，這種米只要不是窮瘋的人，都不會買。
但這家鋪子也有可取之處，裡面的芝麻油、黃豆油非常純正，仍舊是價格貴。
“可再好的油也不可能彌補虧損，實在是裡面的掌櫃、小二態度差到離譜。奴婢就說了一句，為何同樣的油，你家怎麼比別人家貴那麼多。您猜小二怎麼說，小二說，愛買不買，不買滾蛋。”
素春想起這件事就來氣。
又道：“奴婢又說就你這態度早晚得關門。這時掌櫃出來了，吃的肥頭大耳，笑呵呵的問我，你知道這間鋪子誰家的麼？衛國公府的！衛國公府你知不知道？家大業大，永遠不可能關門，倒是你，再出言不遜，我送你去見官！而且他看奴婢的眼神，還色眯眯的。”
柳拂月臉色也不好了，鋪子裡竟有這種人。
再說那家布莊，裡面的布料一般，府內主子是肯定不用的，但是府內下人的衣服布料都是從自已家布莊裡採購。
當日胡買辦用在別家鋪子裡的手段，同樣用在了自家鋪子上，和鋪子裡的掌櫃相互勾結，掌櫃向胡買辦報高價，胡買辦加一層碼，轉過頭再向府裡報高價。一個鋪子每個季度都要被兩頭吃，再加上平時的，有多少都不夠這些人貪的。
還有兩家虧損的鋪子沒來及逛。
柳拂月聽完，和素春說了解決辦法。
明日把剩下兩家鋪子巡視完。後日從府裡調幾個小廝過去，有問題的鋪子一家一家處理，該攆的攆，該還錢的還錢，若有仗著國公府幹些不好之事的人，直接送去見官。
楚晏過來時，見她在處理事情，就沒打擾她。
辰哥兒見他回來，眼一亮，小跑過去：“爹，我們商量一件事吧。”
“商量什麼？今晚你想吃草？還是想睡窩？” 楚晏戲謔的問。
辰哥兒？？？
“還學兔子走路，能的你。”楚晏手摟著他小脖子，問：“昨晚睡的好不好？怕不怕？”
“怕倒是不怕，屋內屋外都有守著的人。不過我還是喜歡和你一塊睡。”
和老爹一起睡，會覺得踏實。
辰哥兒抓著他的一隻手：“哎呀你別打岔，我是想和你商量，你讓星哥兒小舅舅來咱家唸書行不行？我問母親了，母親說這個得問你，還要問小舅舅自已的意見。”
“你這一說，我突然想起一個事，你不是一直喊人家哥哥的麼？你那天是不是早就認出他們了。”
“那肯定的呀，我聽完他們的名字就知道他們是誰了。”
他又不是傻子，早就聽清雨他們說過，母親是誰，母親的孃家都有誰。和他相關的人，還是會了解了解的嘛。
“爹，行不行啊？我一個人唸書好無聊的，若是有人陪著，我能唸的更好，真的。”
說完眼巴巴的看著楚晏。
正好柳拂月這時和素春說完話過來了。
涉及辰哥兒的事，還是得先問楚晏，楚晏覺得行才能讓星哥兒來。
事關星哥兒自已，也得問問本人。柳拂月琢磨著，不管他來不來國公府，都得想辦法給他換一個先生，再去喬家有點不合適了。
“這事也沒什麼不可，就怕他不願意來。”
那小傢伙張口閉口禮儀、打秋風的，讓他來這唸書，他估計要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