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拍讓楚易差點流淚，祖父許久沒正眼瞧過他了。連他考中進士，祖父都沒怎麼關注。
衛國公想了想：“你若是不想在兵馬司，回頭給你換個地方。”
“算了，暫時還是留在兵馬司吧。”
楚易覺得這地方，官職不高，用處極大。
“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是。”
衛國公上了楚晏的馬車，和孫子一塊上朝，不用騎馬了。
不過他一上馬車，看見楚晏馬車裡的那些寶石就眼疼，你如今好歹是副都御使，能不能低調些？
楚晏表示他都沒用那輛嵌金絲花的馬車已經很低調了。
進了宮上了朝，不出預料的，朝臣們又覺得楚晏做副都御使不合適，當然，這次他們學聰明瞭，沒直接說不合適，而是委婉建議，覺得楚晏一個軍營裡出來的人應該去兵部。
兵部若是沒有合適的位子，去兵馬司，京都三大營做個文書也不錯。
皇上問楚晏：“你自已的意見呢？”
昨日朕擋刀，今日該你上了。
楚晏：“敢問陛下，您這是徵求臣的意見嗎？那臣想去哪就去哪嗎？”
“不錯。”
楚晏：“那臣想去錦衣衛。”
錦衣衛統領，正兒八經的官職是指揮使，刷的下看向他，目光灼灼，你是一個人來，還是一群來？本官十分歡迎你啊！最好把你那群護衛，尤其清雨小哥也帶來！
可惜楚晏這麼一說，大臣們又不幹了。
都察院和錦衣衛，一個是文刀，一個是武刀，都是能砍他們的。
楚晏往輪椅上一躺：“你們這也不幹，那也不幹，到底想幹嘛？想反天吶？”
扣帽子是大臣們熟練掌握的一件事。
一個個齊刷刷的跪地。
嚴閣老：“臣等絕無此意，陛下明鑑，楚副都御使血口噴人。”
“臣附議。”
“……”
楚晏：“夠了吧你們，不就是擔憂我今日參你們一把，明日再參你們一把嗎？鬧了兩天了，今日也該有個論斷，轉行正事了吧？南邊海盜屢次截殺我朝商船，是否該有個章呈？市舶司是否該重新開起來？正事你們不討論，整日盯著我，腦子都被驢踢了？”
楚晏到底不是科舉入朝，即便排在文官一列，說話也不像文官那般文雅，氣的嚴閣老等人，就覺得此人粗鄙，極其粗鄙！
皇上微微偏頭，唇角微勾，能這麼直接罵大臣的，唯他一人耳。
倒是內閣中的宋首輔，覺得楚晏說的有道理：
“這些年因為海盜猖獗，海上貿易開了禁，禁了開，使我朝損失慘重，確實該好好整治一番。市舶司也確實該重新設立。可設立之前，若不先剷除海盜，無法保證商船的安全，也確實無法向各路商船徵稅。”
早年是有市舶司的，後來禁海，也就撤了。
如今要想重新開，必須先保證商船安全，安全都保證不了，哪來的臉徵稅。
提起這個，嚴閣老就覺得該禁海：
“我朝從立朝起，一直在打擊海盜，可海盜猖獗，前有倭寇，後有佛郎機等國，除此外還有我朝民眾建立的海盜隊伍。海盜隊伍龐大，我朝在這方面投入的人力銀兩不知凡幾，然收效甚微。倒不如禁止海上貿易，一勞永逸。並將這幾年私自遠洋行商之人抓起來，以儆效尤。”
戶部尚書：“嚴閣老所言甚是，陛下，臣也認為該禁海。歷朝歷代都在打擊海盜，仍舊沒能解決，我朝如今國庫空虛，實在無力遠行海上剿匪。”
“……”
本來盯著楚晏官職問題的諸臣，目光暫時轉移到了海上貿易。
皇上本來還以為諸位大臣能多盯一陣子的，不過這樣也好，只要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子嗣上，放在哪都行。
朝中一派支援禁海，一派要開海重新設市舶司。
皇上是支援開海的，總不能因噎廢食。
可海盜也得剿，怎麼剿，誰領兵帶隊，沿海目前是何情況，還得商討。
退朝後，皇上就留了幾位閣老以及楚晏去商討事情，畢竟事情是楚晏挑起的。
幾人正討論著呢，壽康宮裡的人來報，太后突然咳血了。
皇上不得不暫時停下商討，前去探望。
楚晏想到元宵節的事，就想看看那老妖婆又在鬧什麼，便和皇上說，他想起小時候進宮，太后娘娘還給他吃過果子，為還一果之情，也想去探望太后娘娘。
到了壽康宮，太后一見到皇上就哭：
“皇帝啊，母后昨晚夢見了先帝，夢見了你小時候和昭王一起騎馬射箭。可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夢見有人要殺你，昭王衝在你身前，替你擋了一刀，他渾身是血。
母后被嚇醒，再也未曾閤眼，腦子裡一直想著昭王渾身是血的樣子。母后又高興又心疼，高興他待你始終兄弟情深，又心疼他遠在巴蜀荒涼之地。皇帝，母后甚是思念那孩子。”
皇上心裡明白，她想讓昭王回京。
可他不想讓昭王回來。
楚晏在外間聽見，朗聲提議：“既然太后娘娘思念昭王，臣建議陛下派人護送太后娘娘前往封地與昭王殿下團聚。”
太后：“……”
這個楚晏！
皇上：“母后，朕覺得楚晏提議的極好，您覺得呢？”
太后自然不想去巴蜀，去了還怎麼了解京城之事？
她神色淡淡的：“算了，千里迢迢的也不必為了哀家折騰那麼多侍衛。”
“既然母后不願，那就算了。母后好生養病，朕過後再來探望您。”
離開壽康宮的路上，皇上手點點楚晏，朕就喜歡你這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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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
上午柳拂月找來長福，三月中旬是楚暄的婚期，需提前準備。
所需之物都提前列好了單子，按照上面採買即可。
之後找來素春，命她喬裝一番，前往幾家鋪子查探查探，有的鋪子每天都在虧損，還能不能挽救，若不能還不如關了。
有的鋪子雖不虧損，卻盈利不豐，這又是何原因。
還有城外的莊子，她琢磨過幾日去瞧瞧。
她自已的鋪子莊子倒沒什麼問題。
處理完這些事，清風找到了天鵝湖畔，帶給她一個好訊息：“屬下今日前往柳宅給二位公子送護衛，正巧碰上皇后娘娘身邊女官前去宣旨，娘娘給二小姐和喬公子賜了婚，賜了一柄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