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抹著眼淚:“我已經按照她說的做了,還要我怎樣?”
“你做了什麼?你什麼都沒做!”不待楚晴說話,成嬤嬤繼續教育:
“論身份,你是國公府的小姐,不需要夫人來說明,你就該主動上前承擔國公府招待女賓的責任。可你沒有去。
論私情,看在夫人為你請教習嬤嬤的份上,你也該上前問一問,她能否忙的過來,需不需要你幫忙?可你仍然沒有做。
為何?你在等,等她來請你。你若不想做這件事也就罷了,可你想做,想吃那碗飯,卻不願意放下姿態,這如何使得?”
楚晴辯駁:“可她都去請楚暖了!還有她說,沒有她的允許,不准我參加宴會。”
“夫人請的是三房長輩,二小姐是順邀。大小姐問都沒問,怎知夫人不允許?你難不成等著每一個人記得你的每一件事,再來詢問你不成?自已的事自已上心,想做的事情要主動,可明白?”
楚晴抽抽噎噎:“明白了。可我去求她,她還會同意嗎?”
“凡事試過才知道。”
成嬤嬤見她那樣,少不得又說一句,十幾歲的姑娘了,動不動哭鼻子成何體統?
楚晴內心叨叨,傷心都不哭,那就不是人。
但是她到底惦記宮中宴會,想到成嬤嬤的話,次日就帶著丫頭前往聽雪院。只是站在院門口徘徊許久也不好意思進去,求人丟臉,求人被拒絕更丟臉。
直到柳拂月處理完胡買辦的事情回來發現她。
當日說好,給胡買辦三個月時間,他這三個月內倒是很老實一點沒犯錯。可以前犯了不少錯,這一點胡買辦自已也清楚。
此人挺聰明,人家炭塊賣三個銅板一斤,他再和老闆壓壓價,壓到兩個銅板一斤,可報到府內的卻是四個銅板一斤。這些年利用兩邊的差價,賺了不少銀子。
本來胡買辦是想好好辦差,對於以前的事直接裝死的,可年前二夫人把他們賣身契給了出去,他不得不歸還銀子自救。
柳拂月見他還算識相,收了他的銀子,就沒立刻把他趕出去,但也沒讓他繼續做買辦房管事。這人心眼多,這樣的人用來對付同類人就很合適。把他派遣去宣州查莊子去了。
胡買辦清楚,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若是事情沒辦好,那真的全家玩完。
此人一走,柳拂月又見了楚晏口中的清墨。清墨也去了宣州,他在暗處,胡買辦在明處,兩人相互配合,清墨順帶監視胡買辦。
查完宣州,再查通州等,一共七個莊子,都得查。
查完莊子還得盤查鋪子。
買辦房裡,她將長福調進去了。長福機靈,像個包打聽,城內哪家東西好,哪家東西是哪家的,他都清楚。但即便是自已的人,也沒立刻就讓他當管事,考察期一個月。
此時楚晴看到她,訕訕一笑:“二嫂。”
“有事?那進來。”
“哦哦。”
進了裡面,楚晴看到楚晏在擼貓,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那隻貓。
直到楚晏冷嗖嗖的掃她一眼,她才收回視線。
楚晏對於楚暄兄妹,向來沒好臉色:“府裡待不下你,來這裡做什麼?”
楚晴沒說什麼,只向他行個禮:“二哥,我來找二嫂有事。”
楚晏挑了下眉,見鬼了!居然還知道向自已行禮了!
“那還不滾進去?”
“是。”
進了裡面,柳拂月已經去裡屋換衣服,換完衣服出來見楚晴站在那。
招呼一句:“大妹妹坐,你找我有何事?”
“我,我——”楚晴猶豫再猶豫,才說出請求:“二嫂,聽說元宵節宮裡有宴會,我能不能隨你一起去參加?”
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柳拂月,生怕她拒絕,再三保證:“我就是想去見識見識,二妹妹都去過,我一次都沒去過,我就去這一次還不行麼?我保證不亂跑,不亂講話,不給國公府惹麻煩。”
柳拂月也沒想到她是為了這事,還以為她是為了昨日那場宴會的事呢。
想到她已經十四歲,是要出去見人了。
京城任何一個宴會,都是資訊流通之地,這資訊不單包括政事,更包括個人的私事。走出去讓別人看見你,看見你的容貌才華,品行道德,過後若有想法的人才好上門說親。
柳拂月:“行,這次帶你去。但有一句話不論何時你要記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一言一行不僅關係到我和你二哥,更關係到你姨娘你哥哥你自已。我們好,你與你哥哥才能好,可明白?”
“明白,我明白,成嬤嬤說過了!”
許是自已的要求被答應,高興的雙眼亮晶晶,臉頰通紅。
柳拂月點點頭:“那就好,明日我命人重新給你做身衣服。”
“謝謝二嫂!”
楚晴說完猶豫了一下,又說:“二嫂,對不起啊,當日是我不對。就認親那次的事。”
柳拂月驚奇的看她一眼,居然知道道歉了。
很快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過去吧。”
“是,二嫂,那我先回去了。”
楚晴離開之後,素秋道一句,她這是轉性了,還是真的懂事了?
柳拂月卻在想,不管楚晴是真的轉性,還是真的懂事,她只做份內的事,到了時間給她找一門門當戶對的人家嫁過去,就算完成了任務。
大鄴的封印時間非常長,從年前一直到元宵節後,在這中間,處處都是宴席,元宵節這天的宴席尤為盛大。
不僅民間燈火通明,宮內更是掛滿各種彩燈。
這一日三品以上的官眷都能進宮參觀彩燈參加席宴,偶爾陛下高興,會放寬到四品乃至五品官。不過不需要穿參拜禮服,尋常服飾即可。
周氏婆媳一個有病一個有孕都沒能去,只有大房和三房的人前往。
馬車前,張氏看到楚晴站在柳拂月身側,笑了笑。
隨後一行人坐上馬車往宮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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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狗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