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賬冊拿來,衛國公又開口:“每房留下兩人,其餘的要麼回去休息,要麼去偏廳等著。”
二房留下了楚易和二老爺。
三房張氏本想留下的,可她看周氏都沒留下,就自已也出去了。
大房,大老爺難得心裡有數一次,反正府內不是他當家,分家也不關他的事,抬起屁股就要走人,可抬一半的時候突然就察覺到衛國公那犀利的眼神。
他看看四周,手指著自已:“我,我也要留下?”
又看向楚晏,哦,兒媳婦早離開了。
樂顛顛的又坐了下來:“那行,我也留下聽聽。”
二老爺嘲弄的看他一眼:“大哥還是這般純真!”
要說這兩兄弟,真沒什麼感情,從小就互看不順眼。
大老爺一遇上二弟,腦子瞬間活一半:
“那沒辦法。比起二弟又要操心軍務,又要操心每天去哪個小妾房裡。大哥我要操心的事情就很少,每日只管吃喝玩樂,花銀享福,想不純真都難。”
嘲二老爺妾室多,不如自已日子過的好呢。
仔細想來,若是不要面子,全府真就他日子過的最好。府內吃喝不愁,府外上有老子頂事,下有兒子頂事。
“大哥心胸寬廣,非一般人可比。若是換成旁人,又是被打板子,又是被兒子壓在頭上,早就跳河自盡了。”
礙於國公爺,他沒提大老爺被砍一事。
大老爺眼皮子一抬:
“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別人想要一個能踩在自已頭上的兒子都沒有。就是老二你,你兒子才幾品官?要想趕超你,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再看楚晏,還是個殘廢呢,殘廢都能混個正三品將軍,這說明什麼?說明有的人還不如殘廢。”
幾乎話一落音,全場人都犀利的瞪向他。
楚晏:“……”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楚易:“……”你們老的鬥嘴,做什麼踩我!
三老爺也不爽了:“大哥慎言!我也比不上晏兒。”
什麼人啊,居然把我也給鄙視上了。
三房公子的眼神在眾人之間來回掃蕩,你們長輩鬥嘴都這般戳心的麼?
二老爺:“兒子厲害,是因為老子廢物。大哥不以為恥竟反以為榮。”
大老爺:“老子厲害,兒子廢物,又有什麼用?傳宗接代都是往下傳的,可不是往上傳的。越往下越厲害,那才能傳承更久。說你不懂,你還非要和我抬槓。”
二老爺拳頭嘎吱嘎吱響,“你倒是懂,也沒見你把楚暄傳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老田帶人抬著東西回來才停下。
二老爺張口就是:“我要宣州那處的莊子。”
他一出口,大老爺就懟他,你還想上天呢!
宣州那個莊子,足有一萬兩千畝,張口就要,真是不知東南西北。
要說衛國公府的莊田,那可不是一般多,足有七萬五千多畝,有自已買的,有賞賜的。經歷過幾次分家,也多數是分銀兩,儘可能少分土地。
但其實衛國公府所擁有的土地,在眾多王府、公府、侯府中還不是最多的。擁有個幾十萬畝土地的人,那是比比皆是,甚至更多的都有。
楚晏也說:“二叔父別急,分家之前咱們先說一件事,說完再分也不晚。”
二老爺掃了他們父子一眼。
“真是沒想到,你們父子還有和好的一天!”
楚晏和大老爺對視一眼,雙雙嫌棄的扭頭。
尤其楚晏,就覺得晦氣。
他從袖袋內掏出一份供詞,遞給身側的三老爺,三老爺接過一看,嘴巴張的都能吞雞蛋了,上面正是周氏當年給楚晏下毒的證詞。
下毒原因、下毒人、證人關押在何處、藥品都一應清楚。
衛國公見他表情不對,問他什麼事,三老爺就把證詞拿給了衛國公。
下一刻,衛國公雙目怒視二老爺。
二老爺皺了皺眉,快一步上前拿過那份證詞,瀏覽完,當即一腳踹翻椅子:“毒婦,簡直是毒婦!我這就去休了她!”
“父親,到底何事?”楚易一把拉住他,又問楚晏:“你到底在弄什麼鬼?”
楚晏:“沒什麼,就是把你母親給我下毒的證據找了出來。”
“你胡說八道!不可能!我母親這麼多年在府內的賢名和慈愛人盡皆知,路遇小乞丐都會給點銀子,怎麼可能對你下毒?”楚易覺得他在汙衊人。
但是他忽然想到父親沒反駁。
楚易轉過頭從二老爺手中拿過證詞上下一掃。
恍然想起,祖母去世年,楚晏確實突然就病的起不來了,依稀記得後來京城人都在傳楚晏不孝順,連祖母出殯都不去送行。
儘管如此,他還是相信自已的母親。
可楚晏敢捅出來,就說明此事不假。
一時間楚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楚晏:“二叔父就別裝了,惺惺作態看的人眼疼。你和二叔母夫妻一體,她做什麼事你能不知道?就算你當時不知道,後續也能查出來。我今日把證據拿出來,也沒打算讓你休妻。”
二老爺眯著眼打量著楚晏,他這個侄子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不太可能輕易揭過這件事。
“你想要什麼?讓我放棄分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