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們和皇家結親,應該更加不把三房放在眼中才對。
柳旭直接告訴門房:“你去說,世子夫人好意,三房心領。兩房既已無往來,不如維持原狀。今日家中有要事,不便待客。若有不周,還請世子夫人海涵。”
門房去傳話。
世子夫人鄒氏依然面帶微笑:
“既然三叔母家有事,我就不打擾了。這是我為你家二小姐準備的賀禮,你替我轉交給她。順便替我傳兩句話,長輩做下的錯事是長輩的錯,我和世子並沒有得罪過三妹妹。在我和世子心中,我們和三叔母、弟弟妹妹永遠是一家人。”
話落音,她身邊的丫頭還塞了二兩銀子給小廝。
小廝嚇的連連後退。
鄒氏見他不接,就招呼丫頭:“算了算了,我們改日再來。”
丫頭只好收回銀子。
鄒氏示意她上馬車,主僕一上車,鄒氏就命丫頭將禮品扔到小廝面前,同時馬車趕起來。
小廝!
她害我!
小廝想去追馬車,但是清風比他快一步。
清風抓著東西連奔帶跑,追上馬車後,往車伕懷裡一扔。
“夫人落下的東西,還請夫人帶走。我家夫人說,雙方走動也講究個你情我願。若再有下次,就要把東西扔到伯府大門前了,屆時大家都沒了臉面反而得不償失。”
清風說完退到一邊。
鄒氏紅著臉,“趕車。”
這輩子沒這麼丟人過。
本來這事是公爹交給婆母的,可婆母不願意來,就落到了她頭上。
都叫什麼事啊!
回到府內,將這事稟了慶陽伯。
慶陽伯沉默幾息:“這次就算了,往後你們夫婦多找機會和他們接觸。”
“是。”
~~
下午柳拂月和楚晏就回了國公府,此時距離年關也沒幾日,府內忙著呢。
這一個月內,各地莊頭送來了年貨和租子,又把這些東西四處分分,送年禮的送年禮,入賬的入賬。
臘月二十六的時候,大總管見最後一個莊頭時,她和楚晏一起在屏風後頭聽了聽。
等回到自已院裡,她就和楚晏說:
“年後分完家,譴人去各個莊子、鋪子暗查一下,不老實的就換了。之前查賬的時候,我順便翻閱了宣州這幾年的雨水情況,連年風調雨順,可每年來送東西的管事都說收成不好,每年所交租子以及牲畜、炭火等物,也都比不上其他莊子。雖說水至清則無魚,可也不能太過。”
許多時候,管事們在裡面撈一點油水,是預設允許的,但要有度。
“這事你做主。”
“我做主可以,你給我一個能出遠門的人。”
和楚晏接觸的越多,她越知道楚晏身邊不止那麼一兩個人。
楚晏:“哎呀,你連我的人都要!改明兒你要爬到我頭上去了。”
柳拂月不理他的怪腔怪調,手掐上他的腰間軟肉。
“給不給?”
“你這小女子!往哪捏呢?”楚晏瞅瞅她:“大白天的,怎麼調戲人呢?”
柳拂月:“……”訕訕的笑:“怪我掐的不在地方,我換個地方掐。”
楚晏噗嗤就笑,夫人越來越活潑。
她抽回手時,卻被楚晏一把抓住,笑眯眯的說:
“這個地方就很好,你再捏捏,我這裡有些癢癢,可能是沐浴時沒洗乾淨。”
柳拂月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少渾說。”
“年後我讓清墨來見你。”
“好。”
兩人說話間,有人來稟,二老爺回來了,此時已經去拜見國公爺。
柳拂月看向楚晏:“你不去看看麼?”
“有什麼可看的?晚上接風宴上就能看到。”
柳拂月就沒再多言。
二老爺楚元真三、四年沒回京了,連去年長子成婚都沒回來。見衛國公雙鬢已白,不免心酸。但長期以來,國公爺偏向長房,二老爺早就內心不滿,隔閡已深,彼此之間也沒什麼話可說。
一刻多鐘的時間,父子都在沉默相對。
最後還是國公爺開口:“去見你媳婦兒吧。”
“是,兒子暫退。”
西偏院,周氏早就翹首以盼。
彼此相見,周氏已經雙目溼潤,二老爺卻沒什麼反應。
進了裡面,二老爺才問:“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分家?”
“還不是那個柳氏攛掇的,就晏兒新娶的媳婦,現在府上也是她在管家,又是查賬又是盤庫,看誰都像烏眼雞。”
“大哥和三弟也都同意?”
“你大哥?嗤,他現在就是個喘著氣的死人,大房是晏兒做主。三弟,張氏巴不得立刻就分家呢。”
二老爺點點頭。
“我休息一會兒。”
說完就去了裡間,對於周氏這幾年在府中的生活絲毫不關心。
周氏心苦的不行,有時候她還蠻羨慕孟姨娘的,人家即便不是正妻,可也有名有份,更有寵有愛。
不像她,丈夫妾室成群。她不希望兒子這樣,管的才格外嚴,可偏偏拗不過遺傳!
二老爺一直睡到晚上家宴才醒來。
晚上,三房齊聚正院的花廳。
柳拂月第一次見二老爺,是楚家男人中面相最冷的一個人,一身殺氣,看誰都面無表情,且做事也挺冷。
晚飯後,大家都在喝茶呢,他道一句:“人挺齊的,不是說要分家麼?現在就分吧。”
“二哥,現在就分吶?不等過完年嗎?”三老爺驚問。
大鄴講究一個吉利團圓,即便說好分家,那也要等到過完年。
二老爺茶盞一放:“年前年後有何區別?”
接著又說:“我年初三就要回北地。我的幼子差不多就在正月裡出生,回去晚了,趕不上。”
二夫人愕然的看過去。
眾人也被這訊息弄的一愣,他在外頭的姨娘竟然要生子了,和楚易之間相差了二十多歲。
衛國公皺起了眉。
二老爺掃了眾人一眼:“怎麼?我還不能老來得子了?”接著又說:“要分就今天分,要麼就別分。”
衛國公嘆聲氣:“老田,去把府上所有賬冊拿來。”
二老爺聞言,眸中掀起一抹嘲諷。真是晚一天分家,老爺子都怕他們吃窮了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