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開車的是高夫,但他不可能連著開一天一夜的。
因此,晚上開車是要輪換的。
卡車的駕駛位比較高,首先排除銀狼和黑塔。
再排除楚牧,這個原因不用多說,他開的車應該沒人敢坐。
三月七也排除吧,這姑娘很淳樸,卡芙卡很喜歡,不想她熬夜受累。
莉娜和查爾在南方就沒碰過車,教起來有些費勁。
七號值得是明早的白班。
所以本質上沒有選擇。
“星,過來和我學開車!”
還是自己家的孩子最好使喚!
車輛停下來後,卡芙卡帶著星坐到了駕駛室。
“腿還痛嗎?”卡芙卡看到星一直在揉著大腿,於是問道。
“痛!肯定紫了!銀狼下手太狠了!”星垮著臉可憐巴巴道。
說著,她突然話鋒一轉,嬉皮笑臉起來:
“但又覺得蠻舒服的。”
卡芙卡:“???”
她不禁頭疼的哀嘆道:
“看來毀滅命途和存護命途疊加,果然會產生自毀傾向呢。”
毀滅命途會有破壞的慾望,存護命途會有犧牲的覺悟,疊加起來可能會產生不可預知的反應。
“自毀?”星想了想,搖頭道,“不至於吧,我只是擅長嘲諷敵人吸引火力,還沒到自毀的地步。”
“那你開嘲諷的時候,注意敵人的實力,別哪天惹到不該惹的,一掌把你拍了。”卡芙卡規勸道。
“哼哼,不打緊,我身邊可是有著令使以下無敵的存在。”星得意道。
頓了頓,她笑嘻嘻道:
“或者你把楚老爺爺借給我,這樣即使是星神我也能開嘲諷了。”
“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路。”卡芙卡嘆息道,“選擇的權利在你們自己手上,我能做的只是引導你們去選擇。”
“你又在講些奇怪的話了。”星支著下巴看著前方,“卡芙卡,我的未來是怎樣的呢?”
“想知道嗎?”卡芙卡語氣溫和,“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星嘟囔道,“現在告訴我不好嗎?直接告訴我劇本,告訴我怎麼去選擇,總比我自己亂選要好啊。”
“但你即使是亂選,也是你內心做出的選擇。”卡芙卡微笑道,“這就是真正的自由意志。”
“那如果我們從這裡出去後,我們再見面成了敵對關係,那怎麼辦呢?”星歪著頭問道,“畢竟你們是大通緝犯,而我現在是正派勢力。”
“你只需遵循內心的選擇。”卡芙卡輕緩道。
“好吧,希望別在外面遇見,我還挺不想去抓你們的。”星嘟囔道。
卡芙卡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星開口問道:
“卡芙卡,我是不是以前和你生活過一段時間啊,否則我什麼都忘記了,為什麼會記得你呢?”
卡芙卡依舊沒有說話。
星猶豫道:
“我和楚牧,是不是都很不讓你省心?”
卡芙卡搖了搖頭,緩緩道:
“你們是最好的。”
“我就知道。”星說出這一句話,突然笑了。
大漠無垠,殘陽已逝,換漫天星辰,靜靜流轉。
……
“好久沒看到星星了。”黑塔看著車廂外的星辰,感慨道。
暴風雪都被風吹去了北方的巨木城一線,這裡的天空很澄澈。
三月七抬頭看著天空,驚歎說道:
“這裡的星星,看著要比巨木城的更大更亮一些誒。”
“都是一樣的,只是城裡的光汙染太嚴重了。”七號說道,“在巨木城以外的地方,天氣好的時候,夜晚的星空都是這般明亮。”
“南方的星空也是這樣。”莉娜附和道,“在草地看星星,晚上有微微的風,很舒服!”
查爾抬起渾濁的老眼看著天空,他模糊的視線看不清每一顆星星了,但依舊感慨道:
“很久沒有抬頭看看天了,星空還是這麼好看。”
他為奴一生,似乎彎了一輩子的腰,低了一輩子頭。
但曾幾何時,他也曾牽著心愛姑娘的手,躺在草地上,數著天上的星辰。
那時候的南方還很安寧,農場主一家對待下人也很好。
他那時候的視力是真的好啊,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星辰,數給旁邊的女孩聽。
後來女孩成了他的妻子,生下了可愛的女兒。
慢慢的,妻子的身體變得不好,自己的腰也越來越彎了。
查爾常常會想,如果一切都停留在星空之下的那一晚,那該多好呢?
他現在竭力的瞪大眼睛,但再也數不出一顆星星了。
而此時,楚牧卻並沒有去看那漫天的星辰。
曾經,在他的童年,奧列格帶著他去上城區,看一眼星空。
楚牧看不清,但也能想象出繁星點點,星空浩瀚。
這是他看過的唯一一眼。
後來恢復光明,回到雅利洛六號。
星核的影響下,風雪肆虐,楚牧依舊是看不到星空。
這遺憾終究是難以彌補。
如此十數年,楚牧已經斷了這個念想。
這時,銀狼悄悄坐了過來,對他耳邊小聲說道:
“我弄了個厲害的,人工智慧卡芙二號,各方面都大升級,等從這裡出去後送給你。”
“我還不知道,怎麼從這裡出去。”楚牧搖頭道,“而且三月說了,我在一顆珠子裡,恐怕用不了人工智慧。”
“唉,麻煩。”銀狼嘆了一口氣,“要是這裡科技再發達一些,我就在這手搓一個了。”
“我猜測,我這裡的眼盲應該是藥導致的。”楚牧緩緩道,“今天沒吃一號給的藥,我感覺眼前似乎清晰了一些。”
如果說以前眼前是一團濃霧,現在這霧氣好像已經變薄了一絲絲。
“真的?”銀狼驚喜道。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楚牧搖了搖頭。
“那還是再觀察幾天吧。”銀狼小聲道。
頓了頓,她錘了楚牧胳膊一下:
“說好了,這次要是能看見,把第一眼留給卡芙卡,這樣那女人肯定會很開心。
“這些年,她其實都挺難受的,除了出任務都不跟我們聚在一起,一個人帶娃含辛茹苦的……”
“帶娃?”楚牧有些驚的說不出話了。
“呸呸呸,沒什麼。”銀狼急忙搖頭,“別瞎想,沒結婚,沒生小孩,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嘴說岔了,你別問了!”
“好吧。”楚牧點了點頭。
這時,黑塔看過來,皺起眉頭問道:
“你們兩個怎麼偷偷咬起耳朵了?”
銀狼立馬像一隻受驚的貓跳了起來,回懟道:
“怎麼,只准你咬?寫你名字了?”
黑塔:“???”
她叉起腰,說道:
“別以為揹著我,我就不知道你說什麼了,你這小鬼肯定在背後編排我!”
銀狼不禁嗤笑一聲:
“笑死,別太自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