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館二樓的包廂,史考特敲響門,得到回應後,便滿臉諂媚的走了進來。
沙發上,肥胖的中年男子已經換上了拳擊服。
兩個面容秀麗的女子,正在給他按摩著胳膊。
中年男子露出安逸滿足的神情。
史考特恭敬的站在一邊,笑著道:
“大人,都安排好了,下面這場比賽,你將對決這裡的五冠王。”
“嚯?五冠王?”中年男人睜開眼,看著史考特,“我之前也就打過三冠王,你這次給我安排五冠王,是想讓人打死我啊?”
男人在此刻露出怒容!
史考特聞言,瞬間嚇得冷汗直流,急忙道:
“沒有,絕對沒有!我哪敢有這個心思啊!只是,大人的實力強悍,就應該匹配更強的對手,方能襯托出大人的英勇啊!”
“你這話說的我很滿意。”男人的表情迴歸平靜,得意道,“不錯,上次那個三冠王太弱了,完全是被我壓著打。這次換個強的,我希望能打的有來有回,這才有戰鬥的樂趣啊!”
“大人說的是!”史考特巴結道。
那中年男人說到興頭上,繼續滔滔不絕:
“在我看來,你們下層區的人都是一群廢物。哪怕最能打的拳手,在我面前都不堪一擊。你們下層區男人的拳頭,全都軟趴趴的,跟舞會上的小姐一樣,真是讓人作嘔。
“呵呵,所以我一直和那些老東西講,下層區跟我們上層區,根本不可能是一個物種,這些賤民只是和我們長得相似罷了。下層區的人,都有地老鼠的基因。
“我們之所以是貴族,是有原因的,誰叫我們血統高貴純正呢,我們的血裡都蘊含著力量,最原始的力量,我們的血……”
說話間,一隻小手摸在了他的脖頸。
男人以為是旁邊按摩女人的手,並沒有在意。
直到他看到史考特那驚恐的神情。
一道利刃,已經割破了男人的喉嚨。
“血……血……喝呲……喝呲……”
男人瞪大了眼,猩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衣襟,甚至向外濺射!
鋒利的刀片,這時又往回拉了一道。
男人伸手捂向自己的脖子,那裡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創口。
血液在流逝,身體在變涼,自己在死去!
明明,自己這麼高貴,生來要什麼有什麼 。
居然,會死在這樣一個地鼠窩裡!
男人哭了,卻沒辦法發出一點聲音。
只有被割開的氣管,發出一陣陣宛如風箱般的嘯叫!
恍惚間,他的耳邊,傳來惡魔的聲音:
“在下層區,一個六歲的孩子都能殺了你。”
“你在哭嗎?有著高貴血統的貴族老爺?”
“你的血,和我們下層人的血,除了油膩粘稠些,好像沒什麼不同。”
楚牧說這話的時候,手裡的小刀依舊在緩緩划動。
這是希兒的刀,但自從楚牧用它剜了兩隻眼睛之後,就被他留在了身邊。
並且研磨的更為鋒利!
“魔鬼,魔鬼!”史考特癱坐在地上,發出淒厲的叫聲。
旁邊的兩個女人,更是嚇得暈厥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楚牧聽到史考特的聲音,只是輕聲道:
“別急,快輪到你了。”
沙發上,男人的身體發顫,似乎還沒斷氣。
男孩在等他斷氣。
史考特驚慌的想往外面逃去,但他的腿一站起來,就又摔倒了。
史考特用力的捶打自己的雙腿,但腿始終生不起力氣。
他不明白,楚牧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人對未知總是充滿著恐懼。
此刻的史考特,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科魯澤的感受,體會到無數被他脅迫害死之人的感受。
他看向楚牧的方向,卻發現楚牧突然消失了,只留下沙發上一具斷氣的屍體。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史考特崩潰的大喊,“我求求你,你別過來了!”
但楚牧沒有出現。
史考特驚慌的道:
“我有錢,我有很多很多錢,都在保險櫃裡,我都給你!”
說著,他自顧自的念起保險櫃的位置和密碼 。
但楚牧依舊沒有出現。
史考特緩緩的坐起來,慢慢積蓄力氣。
“你走了嗎?”史考特問道。
楚牧依舊沒有出現。
史考特這才鬆了口氣。
他看向沙發上那死掉的胖男人,心中湧起無限的恐懼。
這傢伙的死訊如果傳出去,自己一定會完蛋的!
而且,根本瞞不住,他的護衛就在樓下!
自己必須逃了,在找到新的靠山之前,隱姓埋名,能藏多久是多久!
史考特小心的來到沙發背後,撕開後面的布套,露出一個嵌在框架裡的保險櫃。
他輸入了密碼,看到裡面的藍色卡片,心中一陣失神。
一輩子的積蓄,現在只能拿去打點給那些上層區貴族了。
胖子雖然死了,但剩下的貴族很快便會佔據他的位置,他們依舊需要狗。
史考特就是這樣一條狗,只要他能帶來利益,誰能拒絕一條好用的狗呢?
保險箱裡的藍色卡片,是來自星際和平公司發行的信用點。
在上層區貴族之間,這種貨幣比起冬城盾更受歡迎。
史考特伸手摸向藍色卡片。
一隻手也搭上他的脖頸。
史考特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利刃已經劃下。
和胖男人不同,他的脖頸沒有厚厚的肥肉遮擋,只有一層乾癟的外皮。
一刀,即殺。
宛如宰掉一隻聒噪的地鼠。
史考特倒在他的保險櫃前,即使到死,他也沒能摸到自己珍藏一生的積蓄。
楚牧掏空了裡面的錢財。
他並沒有去嘗試史考特之前說的保險櫃位置和密碼,因為他不相信這老闆會這麼好心。
很多時候,人的厄運,往往由貪婪所引發。
事實也證明,史考特指引的那個保險櫃,裡面藏著滿滿一櫃的炸藥。
拉開櫃門,直接爆炸。
這個驗證,來自若干年後,一夥倒黴的小偷。
……
此刻,楚牧已經離開了這座拳館,出現在外面的小巷裡。
一道幽怨的聲音響起:
“一個人吃獨食,可是不對的哦,小楚牧。”
“如果你把這稱為吃獨食,那我無話可說。”楚牧輕聲道。
“我只是覺得,這麼好玩的事,應該叫上我?”女人點了點楚牧的額頭,輕笑道,“畢竟,我可是很擔心你的安危的。”
“不,你都說了,你只是覺得好玩。”楚牧語氣充滿無奈,“卡芙卡,你怎麼找到我的。”
“可能,這就是母子之間血脈的聯絡吧。”卡芙卡嘆息道,“雖然你一直不承認。”
楚牧絲毫不理會她的調戲,說道:
“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卡芙卡問道。
“去見一位朋友。”楚牧輕聲道。
“去和他告別嗎?”卡芙卡點了點頭,“你這一走,回來不知道要多久了,是該好好告別一番。”
“不是告別。”楚牧的語氣無比輕盈。
他那無神的眼睛看向一個方向:
“我想,請他遺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