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推門,緩緩邁步,再突然後撤步,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一個完美的假動作,使得躲在門後的女人撲了個空。
卡芙卡捂著心口,佯裝失落道:
“阿牧,你這樣可真是傷透了我的心。”
“這是出門在外,應有的警惕。”楚牧淡淡道,“你教我的,不是嗎?”
卡芙卡:“……”
她注意到楚牧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頓時明白是被這小子給耍了,不禁羞惱的抓起楚牧的手,暗暗捏了一下。
這有仇必報的女人!
楚牧語氣莫名道:
“怎麼,來羅浮這麼多天,終於想到來我這了?”
“這說什麼話呢,那不是之前一直沒機會嗎。”卡芙卡眨了眨眼,隨即拉著楚牧的手往裡走,“先不說這個了,快來瞧瞧,我帶誰來看你了。”
一個黑髮的高大男人,抱著劍從竹林裡走出。
他那陰鷙的面容,此時竭力的想要柔和一些,但他嘴角勾起後,反倒更加嚇人了,像是什麼神經錯亂的殺人狂魔一樣。
於是,他抿了抿嘴唇,努力顯得嚴肅正經一些。
楚牧在見到男人的這刻,不免受到些許的驚嚇——
只因之前坑過對方,還是兩次!
所以,如果卡芙卡早點來,那該多好,也就沒有這麼多誤會了。
看到愣住的楚牧,卡芙卡不禁笑道:
“瞧把孩子高興的,過了這麼多年終於見面了,你們哥倆可要好好相處啊,一家人之間就是要互幫互助嘛!”
楚牧:“……”
他硬著頭皮,走到刃的面前,低聲說道:
“之前的事情……”
話還沒說完,刃便搖了搖頭,說道:
“無需多言,我都明白。”
都明白啊!
楚牧頓時更加尷尬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人還真是心胸寬廣,這都沒生氣。
但刃停頓了片刻,繼續道:
“我明白,你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擺平那小鬼。但很抱歉,那小鬼是我一位故人的弟子,我雖打贏了他,但卻不忍殺他,只能為你殺殺他的威風。”
楚牧:“???”
他猶豫的問道:
“你,真是這麼想的?”
“不然呢?”刃聳了聳肩,“總不可能是你想把我送回幽囚獄吧。”
楚牧:“……”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那時候都沒認出你。
這話藏在心裡還沒說出來,卡芙卡就走了過來,笑著道:
“沒想到你們早就揹著我偷偷認識了,那更好了,我本來還擔心你們處不來呢。”
“不會的。”刃搖了搖頭,“我們很有默契。”
楚牧勉強的點了點頭,說道:
“默契十足。”
“我也覺得如此。”卡芙卡微微一笑。
楚牧還想問卡芙卡為何來這,這時,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雲騎驍衛彥卿求見。
刃皺了皺眉頭,握劍向前,認真道:
“又被他尋到了。”
或許,當初就應該下手重一些,不然這小子過陣子又生龍活虎跑過來,這是打的消耗戰嗎?
但刃每次都把對方的劍給敲碎了,對於劍士來說,失去趁手的劍比傷筋動骨還要難受,戰鬥力起碼減半不止。
然而,這小子的劍跟批發來的一般,碎了一把又換上一把新的。
刃很是頭疼。
楚牧則是下意識的說:
“這次絕對和我無關。”
自己可沒叫彥卿來!
楚牧想了想,說道:
“不一定是來找你們的,他不知道你們在這,應該是單獨來找我的,我出去應付他!”
說完,楚牧開啟門走了出去。
彥卿還在門口來回踱步,少年浮躁的心態讓他很難停下腳步,彷彿停下來會更急躁。
見到楚牧出現,他急忙道:
“老師,彥卿有要事相商。”
楚牧注意到,彥卿揹著的劍又斷了,身上衣服也有破損,宛如被利器切割過。
顯然,這小子又經歷過一場惡戰。
恐怕是輸了。
但楚牧不解的是,如今的羅浮,敢揍這位雲騎驍衛的人,除了刃還有誰?
要知道,彥卿可不僅僅是雲騎軍的驍衛,還是景元將軍的徒兒,未來是朝著新一任羅浮劍首的模板去培養的。
雖然彥卿看著總吃敗仗,但他只打高階局,這輸得不冤。
楚牧想到這,便關切的問道:
“你這是遇到什麼敵人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傷到,對方劍法精妙,若想取我性命,彥卿恐怕已經魂歸幽冥了。”彥卿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我遇到了,我的師祖。”
彥卿的師祖?
也就是景元的師父——
鏡流?
果然,鏡流也來到了仙舟!
楚牧頓時面色有些古怪,他覺得彥卿這小子,還真是有些特殊的。捱過將軍的打,還捱過刃和鏡流的打。
要是再被丹恆揍一頓,那就真是,人有五名,我要打四個了。
沒被打死,得虧他師父景元也是雲上五驍之一,刃和鏡流都照顧這景元的徒兒。
楚牧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明白,你和你師祖是怎麼打起來的?”
彥卿點了點頭,回憶道:
“之前我辜負了老師您的期望,讓那星核……”
“咳咳!”楚牧用力的咳嗽兩聲,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吧。”彥卿乖巧的應和,只是心中不免內疚,自己浪費了這位和善老師給的機會,到現在也沒辦法彌補。
他接著道:
“我聽聞星核獵手刃去了流雲渡,便前往那裡追捕她,恰好遇到一個眼蒙黑紗的女子,藏頭露尾,鬼鬼祟祟,行跡頗為可疑,一看就有問題,就想捉她回幽囚獄受審。”
“等等。”楚牧伸手喊停,“我不明白,眼蒙黑紗怎麼就可疑了,她或許是有她的理由,但絕不是藏頭露尾。”
楚牧在為鏡流辯解,但更像是為過去的自己辯解。
“嗯唔……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想的,我本來以為她是看不見的盲人大姐姐,就好心帶她走一程。但發現她蒙著黑紗,行動卻沒有絲毫的不便,顯然是一種偽裝。”彥卿低聲道,“而且,這種特殊時候,她獨自一個人出現在流雲渡,本身就很可疑啊,後面也事實驗證了我的猜測。”
楚牧:“……”
他不解的問道:
“那她為什麼要戴黑紗?”
彥卿嘆氣道:
“她說,她不想觸景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