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仙舟長生種來說，吃飽和長高之間，沒有什麼必然關聯。
長生種的身高，是先天決定的。
後天吃多吃少，大概只能影響橫向的寬度。
到了符玄和青雀這個年紀，身高早已經定型了。
符玄平日裡就吃的少，她的大部分能量攝入，都來源於加了大量糖的藥茶。
或許，稱之為糖水更為貼切。
這種高濃度的糖水，所蘊含的能量足夠讓任何戒糖減肥人士感到恐慌。
天天這麼喝，符玄沒成為一個大胖子，反倒能維持一個纖細的體態，這完全得益於她腦力的消耗。
有研究表明，一個人大腦每天消耗的能量，大概能佔到人體總消耗量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
這是一般人。
但如果高強度計算或思考，每天進行劇烈的腦力勞動，那麼這個消耗比例還會急劇上升。
像符玄這樣的，體力勞動佔比很小，身體所攝取的能量，基本都被大腦給消耗了。
她這樣很難發胖。
符玄常常在完成計算之後，喝一杯加糖再加糖的藥茶，緩解疲勞。
糖分轉化為能量的效率，比起吃飯還要經過咀嚼和胃部消化，無疑是快捷許多。
符玄身為太卜司之首，這喝的藥茶自然也不能馬虎，往往都由丹鼎司的龍女大人親自調配。
令符玄頭疼的是，最近這龍女從丹鼎司逃走了，此刻不知所蹤。
現在羅浮有一個危險的逃犯，有一夥蠢蠢欲動的藥王秘傳，以及一個不知身份的令使。
龍女大人又在這時候失蹤，這真是多事之秋。
符玄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楚牧聽到這低低的嘆息聲，便停下了筷子，主動問起這位金主：
“怎麼沒怎麼動筷子?可是有什麼心事?”
符玄聞言，看向楚牧，隨即又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都是些工作上的瑣事，與你沒什麼關係。”
頓了頓，符玄輕聲道：
“抱歉，我的原因，打擾了你用膳的雅興。不用在意我，你先吃吧。”
楚牧聽完，心中暗暗驚疑。
這符玄姑娘，怎麼變得這麼通情達理起來了？
和下午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比起來，好似變了一個人。
不對勁!
楚牧還沒蠢到，以為這飯局只是簡單的一起吃個飯。
符玄沒什麼胃口，還硬要組這場飯局，顯然是有事找他。
現在，符玄在等楚牧吃完，再談正事。
但楚牧也不想懸著個心胡亂猜忌，索性放下筷子，說道：
“符玄大人，你公務繁忙，我也不便讓你多等，為了不耽擱事情，有什麼話就現在說吧。”
說著，不等符玄開口客套，便伸手示意青雀過來把菜撤下。
青雀把素裳拉上。
素裳急匆匆扒了兩口飯，腮幫子鼓鼓囔囔的過來收桌子。
她兩隻手直接抱著上面的圓形桌板就起來了，留下一個乾淨的方形桌面。
符玄驚訝的看了素裳兩眼，心想這姑娘臉有這麼肉嘟嘟嗎？
等桌子收拾乾淨，青雀端過來兩杯茶水。
符玄那杯加了糖，但青雀只加了一勺，這顯然少了。
按照符玄喝茶的慣例，基本都是一勺接著一勺，直到糖沉到底下溶不進去為止。
青雀泡的這杯，滋味有些寡淡了。
這大概就是摸魚人的工作法則吧，你說她懶吧，但她又不是什麼事都不做，相反她很多時候都裝出忙碌的樣子。你說她做事了吧，但永遠都差點意思，總是做不好。
這樣一來，以後領導使喚人的時候，大機率不會考慮到她。
符玄覺得，這位她寄予厚望的下屬，還需要好好打磨。
一把好劍，也是要打磨過才能鋒利。
就怕磨的方向錯了，越磨越鈍。
不過，在自己沒有當上將軍之前，只要自己還在太卜司一天，就不會放任這隻聰明的小麻雀擺爛蹉跎光陰。
符玄盯了青雀一眼。
青雀縮著個腦袋跑回廚房了，素裳還在那乾飯，剛剛撤下來的剩菜不可能再端上桌第二遍，這下素裳能夠吃個飽了。
來羅浮的第一餐，豐盛程度超乎想象。
剛剛桂乃芬下播了，還加了素裳的好友，發訊息說明天邀請素裳出去玩。
素裳問了丫鬟組組長青雀，組長說可以啊，這裡有她看著沒問題，只要別忘了晚上的調查報告就行。
今晚睡前，素裳要跟青雀學著寫調查報告。
素裳有些緊張。
到現在，自己認字還認不全呢。
……
另一邊，符玄靜靜看著楚牧。
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緩緩吐出，問道：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楚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你下午的時候問過我。”楚牧感覺有些無奈，“當時你不是讓我不要說了嗎？我當時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咳咳。”符玄用力的咳嗽，打斷了楚牧的話，也掩飾住自己的尷尬，“當時，只是特殊情況下的，一點誤判。”
“誤判。”楚牧有些無語，“青雀說你是法眼無遺，我還以為你真的能看到些什麼。”
“法眼只是輔助計算，掌握的線索越多，計算推演出的結果越精準。”符玄搖了搖頭，“我是卜者，不是口宣神諭的先知，所以當然會出現錯誤。”
頓了頓，符玄補充道：
“而我，恰恰對你所知甚少，你究竟是誰?我還是看不清楚。”
“我是桑波。”楚牧毫不猶豫道。
“桑波?”符玄法眼微微亮起，“從未聽說有一位叫做桑波的令使，這名字似乎像是個低階笑話。”
“何出此言?”楚牧的面色絲毫不變。
“直覺。”符玄淡淡道，“這名字聽著就很頑皮，似乎出現在很多荒誕不羈的鬧劇中，不像豐饒令使會取的名字，更像是一位阿哈手下的假面愚者。”
楚牧：“???”
這法眼真的有點東西!
符玄在楚牧沉默的間隙，繼續道：
“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是阿哈的手下。你毫無疑問有著豐饒的賜福，雖然阿哈也可以讓手下去騙取豐饒的賜福，這種事祂對遍識天君博識尊就做過一次，試圖讓一條蟲子進入天才俱樂部，不過並沒有成功，遍識天君不傻，但壽瘟禍祖不好說。
“所以，不排除某位阿哈的信徒，成了豐饒的令使。
“但我還是相信，你不會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