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少爺了？
這姑娘，貌似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你是新來的?”楚牧淡淡問道，“叫什麼名字？”
“素，素裳。”素裳結巴了一下，又急忙糾正，“不，不是素素裳，是素裳，沒有前面那個素，嗯唔，是前面只有一個素。”
一旁青雀痛苦的捂住了臉。
這是什麼災難現場!
楚牧則是若有所思，這仙舟派來的探子，怎麼表現的這麼呆傻?
恐怕，是個大智若愚的人物。
不可被她刻意營造的演出效果，給矇騙了。
但楚牧也沒戳破，而是點了點頭：
“素裳，我知道了。”
突然，他話鋒一轉：
“剛剛為什麼叫我少爺?”
素裳：“!!!”
這讓她怎麼回答啊?
有少爺就得有老爺，那上面的老爺是誰?是不是還得配個少奶奶?
這樣要扯起來，這件事可就沒完沒了了。
往大了說，稱呼一名令使為少爺，平白無故降了別人的輩分，這是何等的冒犯，簡直是大不敬的罪過!
青雀這時候過來救場，說道：
“大人，是這樣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牧出言制止：
“我要聽她說。”
青雀只能向素裳投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素裳肉眼可見的神色慌張，雙手緊緊抓著裙邊，說道：
“那，那我，以，以後叫您，老爺?”
楚牧：“……”
青雀：“???”
莫非她才是天才?
這時，楚牧疲憊道：
“以後你就跟著青雀來吧，學著她怎麼稱呼。”
楚牧對於少爺這個稱呼，只是覺得莫名其妙。
但對於老爺這個稱呼，他會覺得渾身都有點不舒服。
畢竟，自己在下層區殺掉的第一個人，就是一個來自貝洛伯格上層區的貴族老爺。
楚牧還不想變成最厭惡的人，雖然現在他在仙舟享受的待遇，已經超越雅利洛六號的貴族許多許多了。
但楚牧只是多吃了一些，並沒有喪心病狂到玩弄底層人的性命。
骨子裡，他還是那個來自最底層的孩子，即使以後爬的再高，曾經在底層生活留下的烙印，也會始終伴隨著他。
見楚牧並沒有死揪著這個問題，這讓一旁的青雀大鬆了一口氣。
但楚牧也沒讓她閒著，立馬打發這小麻雀出去買飯了。
由於下午吃了神君一刀，楚牧特意交代了晚上不用那麼多，吃一點墊個肚子就行了。
青雀急忙點頭，表示明白。
等青雀走後，楚牧就在一樓坐著。
素裳站在那裡，總感覺無所適從，只能低著頭在那兩手擰著裙襬。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沙發縫裡的玉兆，外放的聲音無比刺耳。
那邊在表演徒手接子彈了，槍就靠在話筒邊上，槍聲都形成了破音。
楚牧聽力本來就敏銳，這種聲音在他耳裡聽著，只會比常人耳裡更加嘈雜。
於是他提醒道：
“你手機不撿嗎？”
“啊!”素裳急忙抬起頭，猶豫的問道，“我能撿嗎?”
“你的手機，撿不撿還要問我嗎？”楚牧搖了搖頭，覺得匪夷所思。
“那我撿咯?”素裳又試探的問了一遍。
“撿吧。”楚牧覺得有些心累。
又補充了一句：
“撿回來把音量調小來。”
“好，好的!”素裳臉紅成了柿子，意識到自己外放的聲音好像確實有點大。
沙發縫裡的東西並不好掏，素裳努力伸手，好像還差一點。
玉兆又一直在那響，急得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楚牧本想說算了，等飯到了拿筷子夾出來就行。
但話還沒說出口，素裳就有了新動作。
她直接兩手把沙發抓住，倒著把沙發舉了起來。
楚牧：“???”
玉兆從縫隙掉落，素裳用膝蓋抬起來一頂，穩穩的用大腿接住。
整個人雙手舉著碩大的實木沙發，還是單腿著地，呈現一個金雞獨立的模樣。
這姑娘的力氣屬實有點大。
但現在，似乎出現了一個兩難的處境。
如果自己想要放下沙發，單腿勢必無法保持平衡。
雙腿著地容易發力，倒是可以保持平衡，但此時玉兆就停在抬起的大腿上，如果放下腿的話，玉兆也就掉了。
這是自己出來時娘給新買的，要是摔壞了還怪心疼的。
素裳只能舉著沙發，額頭滿是汗水。
單腿立起一時還能保持住，但時間要是久了，就免不了有些腿麻了，身子開始不住的打抖。
素裳開始思考，是保玉兆，還是保沙發。
保玉兆的話，就直接鬆手，任由沙發摔下去。
保沙發的話，那就放下另一條腿，任由玉兆掉下去，把沙發安穩的放下去。
兩種選擇，都有一半的機率，沙發摔不壞，玉兆也摔不壞
但剩下一半的機率，是摔壞。
玉兆是新買的，如果摔壞了，自己剛上任也沒工資，找家裡拿錢換新機，這怪丟臉的。
但這實木沙發，貌似是老物件，恐怕不便宜吧。
雖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呼喚屋裡另一個人的援助。
但做丫鬟的，哪有使喚主子的道理?
素裳這一思考，本就不靈光的大腦，頓時有些宕機，遲遲做不出選擇。
這時，楚牧走了過來，拿起素裳腿上的玉兆，熟練的調低音量。
素裳：“……”
“還傻站著，難道我要給你放回去嗎？”楚牧淡淡問道。
素裳急忙搖頭，放下抬起的腿。
雙腳再度落地，這令人安心的堅實地面，讓身體彷彿瞬間充斥著力量。
素裳將沙發擺了回去。
楚牧將玉兆遞給了她：
“拿好，別再丟了。”
“嗯嗯嗯。”素裳急忙點頭接過，這次直接把音量調成了靜音。
屋內這回直接安靜了，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離青雀帶飯回來還有一會，楚牧閒來無事，直接坐在沙發上，開啟了天眼。
素裳好奇的看著那隻金色的豎瞳，忍不住在想，下午看到的符玄大人額間也有一隻眼睛。
真巧啊。
而另一邊，楚牧則是直接看到了符玄。
這位太卜司之首，此時突然出現在皛淼客棧門口，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楚牧本來想去分身那邊處理點事情的，見符玄在這，索性留下來盯著這傢伙。
他的視線始終鎖定客棧門口的符玄。
楚牧注意到，符玄徘徊在客棧門口，遲遲不進來，難道是在等人嗎？
過了一會，青雀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