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任我嗎?”白髮的女人輕聲問道。
“當然。”少年點頭,“我現在能夠信任的,只有你了。”
“嗯。”女人低低迴應了一聲。
夕陽漸漸落下,屋內的光線變得晦暗。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幾人相繼進入夢鄉。
直到一聲痛苦的悶哼,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皎潔的月光之下,少年蜷縮在地上,血液從眼眶流出。
白髮的女人雙手沾染著鮮血,默默的流淚。
“你在做什麼?”黑塔難以置信的喊道。
此刻,大地在急劇的震顫,樓房在開裂,垮塌。
有什麼東西,從土裡鑽出來了。
……
黑塔從噩夢中驚醒!
此時正是凌晨,外面很安靜。
黑塔感覺口渴的厲害,便走出房門,到大廳找水喝。
藉著外面的路燈的光,黑塔清晰的看到,大廳的窗前,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裡。
七號!
黑塔沒由來分覺得,內心彷彿揪了一下。
她硬著頭皮走上去,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你不是早就睡了嗎?怎麼在這坐著?”
“睡不著。”七號聲音有些嘶啞。
“因為那個噩夢?”黑塔小心的問道,“現在夢中是什麼情況?”
“血液已經沒過了我的鼻子,我必須一刻不停的蹬著腳,才能維持呼吸。”七號的語氣低沉,“這種噩夢,讓我醒來後精疲力盡,我無比的恐懼睡眠,我開始害怕,怕那一刻失去了力氣,蹬不動了,溺死在那個噩夢裡。”
“你能堅持多久?”黑塔問道。
“恐怕不會超過一週了。”七號搖了搖頭,“如果能找來一些違禁藥,讓我保持一個亢奮的狀態,我或許能支撐久一些。”
七號沒說的是,自己的姐姐六號,就是靠著給自己注射藥劑,保持著清醒。
但那終究只是,延緩死亡的到來罷了。
這時候,黑塔勸解道:
“或許能找到辦法,更好的辦法。你如果有辦法的話,也可以告訴我們。”
“我……”七號低頭沉默良久,嘆息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要不要那樣去做。
“嗯嗯,別灰心,會找到辦法的。”黑塔拍了拍七號的肩膀,離開了大廳。
連水都忘記喝了。
她走到臥室門口,把鞋拿到手上,然後光著腳走到另一扇門口,擰了一下把手,遛了進去。
楚牧的睡眠很淺。
這些天,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神經緊繃著。
或許是銀狼說要開boss戰了,這讓楚牧受了心理暗示,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黑塔溜進來的時候,楚牧就醒了。
楚牧還沒說話,黑塔就比了一個大大的噤聲手勢。
楚牧已經可以模糊看清了。
黑塔來到楚牧耳邊輕輕低語,就像當初被囚禁時那樣。
黑塔說:
“小心七號。”
說著,不等楚牧問,她就急促道:
“別問!總之你別太信任她,我覺得她現在不太對勁,可能會對你不利。”
頓了頓,黑塔補充了一句:
“尤其保護好你的眼睛,別讓人碰到。”
“這又是什麼說法?”楚牧好奇道。
“直覺!”黑塔嘟囔道,“你聽我的就是了。”
“好吧。”楚牧點了點頭。
“總之,一定一定要提防七號。”黑塔認真的重複道。
或許,年紀大的就喜歡一件事重複許多遍。
楚牧覺得黑塔有些多慮。
在這個世界,自己能夠完全信任的,只有卡芙卡她們。
七號雖然是自己前世的家人,但楚牧並沒有前世的記憶,自然也沒多少家人的感覺。
不過,楚牧還是很好奇,為什麼黑塔一直強調要他小心七號。
在楚牧的印象裡,七號並不像多麼心機深沉的人。
恰恰相反,她的性格比較率真,對家這個概念看的很重。
雖然楚牧並不知道前世和這個姐姐經歷了什麼,但他覺得,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七號,會是一個很好的家人。
楚牧是能感受到七號那份真情實意的。
黑塔的提醒,楚牧覺得不太可能會發生。
就像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卡芙卡會對自己不利。
不過,黑塔特意來提醒一趟,楚牧應有的態度還是得給到的。
黑塔見楚牧點頭點的殷勤,這才稍微放下心。
可以回去睡個回籠覺了。
但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黑塔:“!!!”
她驚訝的看向楚牧,心想你這晚上怎麼這麼熱鬧。
楚牧想了想,說道:
“應該是銀狼。”
黑塔:“???”
此時,門把手開始擰動。
黑塔站著也不是,躺著也不是,焦急但四處張望著。
楚牧不知道她在著急什麼。
這時候,臥室門開啟,果然是銀狼遛了進來。
這個夜貓子,熬夜熬習慣了。
銀狼走進來就咋舌道:
“你果然也沒睡!我跟你說,剛剛我剛到客廳,看到七號竟然還沒睡,哎,看來那個夢把她折磨的不輕。”
楚牧聞言,視線從衣櫃門收了回來,問道:
“那個夢,究竟是什麼原因?”
“如果這是一個奇幻題材,那就是邪惡巫師對王國公主的詛咒。我們就是勇者,打敗巫師破解詛咒。”銀狼搖了搖頭,“可惜,這玩意牽扯你的前世,我猜搞不好又跟哪個星神有關,唉,麻煩。”
說著,銀狼吸了吸鼻子,疑惑道:
“你這怎麼一股老太婆的味道?”
楚牧:“……”
他大概猜到黑塔不願意和銀狼見面的原因了,兩人就是死對頭!
於是他搖了搖頭,替黑塔打起了掩護:
“你可能聞錯了。”
“不可能!”銀狼叉著腰,“那老太婆身上的味道,化成灰我都聞的出來。”
楚牧搖了搖頭:
“我覺得,化成灰應該是聞不出來的。”
“那不重要,畢竟別的不說,老太婆還挺能活,我化成灰的時候,她估計又躺在搖籃裡哇哇大哭呢。”銀狼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楚牧面前。
她踮起腳嗅了嗅,隨即皺起眉頭:
“不對勁,超級不對勁!”
“怎麼了?”楚牧問道。
“你身上怎麼這麼重的味道?”銀狼一臉嫌棄的捂住鼻子,用手扇了扇風,“老太婆的味道,好難聞。”
楚牧仔細聞了聞,倒是覺得這味道並不難聞。
仿若淡淡的花草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