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包間內,兩人追憶著大學時光。
即使已經畢業了十多年,但還忘不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老同學沒有問高夫為什麼逃到這裡,高夫也沒問老同學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只是追憶過去的事情,不去談今日,不去想未來。
一番敘舊之後,老同學送高夫走出鎮子。
他小聲警告道:
“想活命的話,明天別回來這裡!”
高夫點了點頭。
大雪紛紛揚揚,男人注視著故人的背影,拉著板車消失在山路間。
他嘟囔道:
“胖子,給我好好活下去!”
……
高夫回到了農場。
幾乎是板車停下的一瞬間,他不禁腿軟跪在地上。
如此嚴寒的天氣,他的後背卻滿是虛汗,此時彷彿冰到了骨髓。
“差點以為回不來了。”高夫喃喃道。
妻子黛茜將他提起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高夫把路上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隱去了無關緊要的馬戲團表演一段。
“你回來的路上,有人跟著你嗎?”卡芙卡問道。
“沒有。”高夫搖了搖頭,“我故意繞了圈子,今天雪大,足跡已經看不見了。”
說完,高夫感慨道:
“得虧今天遇到的是老同學,放了我一馬,否則我真的回不來了。”
“但你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老同學。”黑塔淡淡道,“否則你不會故意繞圈子。”
“我不敢賭。”高夫嘆息道,“我不知道當初的大學情誼還值多少,能不能抵得上一個軍功。哪怕他講的再情真意切,我也不敢相信他。
“畢竟,我現在揹負的,不只是我一人的性命。我不能不顧大家的安危,去賭一個可能性。哪怕他對我動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也不敢忽略啊。”
高夫講的很懇切。
這時候,七號說道:
“如果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明天他就會死,那明天是否在集鎮上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有一個猜測。”卡芙卡淡淡道,“市井街頭都在傳,這幾天會有大人物來鎮上。這個訊息會不會就是故意放出的呢?為的是引出某些人?”
“我猜這個大人物是一號。”銀狼附和道,“估計是為了引出厄納。現在救贖軍輸掉這場戰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要想逆轉戰局,只能兵出奇招。這時候如果放出訊息說一號要來南方視察,那麼厄納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斬首機會。”
三月七聞言,則是疑惑道:
“可是,這明擺著就是陷阱啊,厄納會上鉤嗎?”
星也點了點頭:
“連三月都知道是陷阱,厄納不可能不知道。”
黑塔則是嗤笑一聲:
“這就是明謀!如果一號真的來這裡,厄納不論如何都會動手的!畢竟這是他唯一翻盤的機會了,等一號回了北方,他就徹底沒了機會。
“所以,這是陷阱不錯,但這陷阱是大大方方的擺出來,裡面放上了真東西,不怕他不選!”
星恍然大悟:
“這就像是銀河大樂透,明明是個炸彈,但只要有機率出奇物,那麼我還是會選!”
黑塔:“……”
這時,七號疑慮道:
“我不明白,一號為什麼要以身犯險?明明勝利的天平已經向著她傾斜,剩下的只需等待,最多一年,她就能把救贖軍推到海里去,何必要急這一時呢?”
一號的急迫,看起來完全是不合常理的!
卡芙卡幽幽道:
“或許,她已經沒時間等待了。”
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
但又出現一個新的疑點——
她為什麼沒時間了?
……
第二天,所有人都待在農場裡。
雖然眾人很關心集鎮的情況,但也沒頭鐵到去摻和這種危險的事。
今天,大概要死很多人了。
此時,位於山腳下的三六三集鎮。
衛兵們連夜清理出一片平整的空地,然後一大早就在這裡等待。
來自北方巨木聯盟的大人物,會在上午到來。
如果訊息靈通的,大概會知道大人物在昨晚就坐火車抵達了邊境機場,再乘坐軍用飛機趕往這裡。
如此大的排場,讓眾人對於這個大人物的身份,議論紛紛。
隨著飛機螺旋槳的聲音在天邊響起,大人物在此刻到來。
衛兵們維持著現場分秩序,為飛機降落留出空間。
很多土著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鋼鐵巨鳥,以為是什麼神蹟,跪在地上虔誠的膜拜。
等飛機停穩,裡面的安保人員率先走出,守護在外面。
最關鍵的大人物,緩緩從艙門走出。
那盤起來的白髮,那容貌精緻的女人,讓人群不禁發出驚呼。
聯盟的首腦,來了!
在這療養的傷兵,發出狂熱的呼喊。
一號出身于軍隊,一直在軍中有著極高的威望。
在她掌權之後,對軍隊建設是十分關注的,提拔了不少年輕的軍官。
在聯盟的體系中,軍人的待遇是最好的。
因此,一號不遠千里來到這裡,簡直讓這些傷兵激動的落淚。
然而,在這狂歡的時刻,不和諧的槍聲突然響起。
那些跪在地上虔誠朝拜鋼鐵巨鳥的土著,突然拿出了槍!
更遠處,正在推車做生意的小販,砸碎車上的木板,露出油亮的槍。
前一秒還在討價還價的路人,下一秒就眼神狂熱的拿起了槍。
集鎮亂作一團。
救贖軍早已經潛入了這裡!
他們是街邊的小販,是吧檯前的酒保,是紅燈下的曼妙女子。
但當他們拿起槍的這刻,只有一個身份,救贖軍!
今日的行動,圍殺一號!
但早有準備的人,又豈是他們呢?
街邊那瘸著腿的傷兵,毫不猶豫砸碎了腳上的石膏,沒有一點吃痛的表情。
“扮了這麼久的傷兵,終於能正常走路了。”男人發出一聲自嘲的笑。
他舉槍對天鳴槍,喊道:
“近衛隊的弟兄們,自由作戰,十分鐘後,臨時機場集合!”
隨著這一聲命令,越來越多的傷兵走出,卸下了偽裝。
有人聽到近衛隊的名號,不禁臉色發白。
這是聯盟首腦的親兵,只有各個部隊的兵王才能夠進入這支部隊。
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並不比救贖軍的老兵要差。
果然,隨著這支部隊出現在戰場,原本混亂的戰局,開始明晰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