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幾人並沒有來得及和桑博說上幾句話,就聽見遠處傳來甲冑的碰撞聲,以及腳步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
“是銀鬃鐵衛!”桑博臉色變了一變,“幾位哥們姐們幫幫忙,我不想被抓進監獄啊!”
這時,追兵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那手持長戟計程車兵同樣看到了他們,大聲道:
“看到藍頭髮的嫌疑人了!他還有同夥!”
追擊桑博的這夥士兵,足足有一支小隊,七八個人。
不過他們手上的長戟看起來著實沒什麼威懾力,畢竟在星際時代,這種冷兵器當真是落後至極。
那後面幾名遠端兵手裡的火藥槍,看著也是沒什麼威懾力,準頭恐怕主打一個隨緣。
唯一看著唬人的,還是幾名高大士兵手裡拿著的大口徑手炮。
這三類士兵,分別對應銀鬃鐵衛裡的近衛,射手,以及炮手。
帶隊的,是一名身披鎧甲,手持冰藍長槍的尉官。
那尉官大聲命令道:
“立即逮捕!”
三月七聞言,哀嘆道:
“怎麼到哪都逃不了被通緝的命運?”
丹恆淡淡道:
“如果楚牧沒意見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這傢伙交出去,洗清我們的嫌疑。”
楚牧搖了搖頭,用手機播放道:
“我沒意見。”
桑博:“!!!”
他瞪大眼睛看著楚牧,泫然欲泣道: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
星也點了點頭,說道: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
楚牧看了星一眼,懶得說話。
這時,對面計程車兵已經往這邊衝過來了,三月七於是大聲道:
“喂,這裡面存在誤會啊!我們和這傢伙沒關係,別抓錯人了啊!”
尉官聞言,沉穩道:
“我只負責逮捕你們,辨認事實真相的事與我無關,去法庭再和仲裁團說吧。”
“喂,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啊!”三月七吐槽道。
她看向自己的同伴,問道:
“怎麼辦,這次開拓之旅姬子給我們限時半個月,難道我們還要去監獄蹲幾天大牢先?”
“大丈夫身居天地間,豈能蒙受如此不白冤屈!”星豪爽的開口道,“一起上吧!”
說著,便拎著棒球棍衝了上去。
丹恆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喂,別衝動啊!”三月七話是這麼說,但還是跟上去了。
兩波人打了起來,楚牧覺得這三人打起來明顯沒出全力。
明明在空間站能擊敗末日獸的幾個人,在這竟然和一夥裝備落後的小兵打的有來有回。
當然,這也是因為不能下死手的原因,否則三月七的箭準頭再精確一點,丹恆的槍尖再往前送一些,這些銀鬃鐵衛就都已經成為屍體了。
唯獨星拿著個棒球棍,砸起人來全是鈍器傷害,不致死但致暈,羞辱意味極強。
楚牧沒有參戰。
這時,桑博縮在楚牧身後,問道:
“大哥,趁著他們拖住了先頭部隊,我們是向後方進攻,還是撤退?”
楚牧皺了皺眉。
先頭部隊?
好傢伙,你招惹了多少銀鬃鐵衛?
而且,這兩個選擇難道不都是一個選擇嗎?
“大哥預設的話,咱就先溜吧。”桑博壓低聲音,“他們被抓不會有事的,但小弟我可不能被抓住啊!我們先回下層區吧,娜塔大姐頭看到你肯定要高興壞了。”
桑博頓了一頓,說道:
“大哥不說話,我就當預設咯。嘿嘿,大哥還是這麼的高冷呢,小弟給大哥表演個瞬移戲法。”
楚牧:“???”
但他已經來不及說話,桑博就丟下一顆煙霧彈,身影在這裡消失。
而另一邊,正在和銀鬃鐵衛過招的幾人,等來了對方的援軍。
一名金髮的男子,手持造型奇特的巨盾,往地上一放,呵斥道:
“我,傑帕德.朗道,銀鬃鐵衛戍衛官,命令爾等放棄無效的抵抗!”
在他身後,跟著數支小隊。
三月七回頭看了一眼,隨即震驚道:
“那個藍頭髮的傢伙不見了!楚牧也消失了!”
“他把楚牧拐跑了嗎?”丹恆覺得有些荒謬,那個油嘴滑舌的商人,上來就給他們上了一課。
星眸子深沉道:
“也許,桑博接近我們,就是為了擄走楚牧。曾經的小弟,要將當年所受的屈辱一一還給大哥。”
“你說的好可怕!”三月七看向星,“不准你再說了!”
她跺了跺腳,咬牙道:
“可惡,那個叫桑博的傢伙,莫名奇妙被他坑了,好火大!”
丹恆看向兩人,問道:
“還打不打?”
星搖了搖頭,大義凜然道:
“大丈夫身居天地間,理當能屈能伸!”
三月七看了星一眼,吐槽道:
“你前面可不是這樣說的!”
她放下手裡的弓箭,對傑帕德說道:
“不打了,我們也是被坑的,那傢伙還拐走了我們的一名同伴!那個可惡的壞蛋,在利用我們對付你。”
“我是戍衛官,並非仲裁團。”傑帕德的臉色十分冷峻,“作為貝洛伯格的市民,你們有辯護的權利,但應該在築城者的注視下進行,而不是現在由我來裁決,這就是貝洛伯格的規則。”
“說的很好。”星鼓起了掌,“但是,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傑帕德聞言,皺了皺眉。
“這位長官,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三月七看向傑帕德,“我們不是你們貝洛伯格的市民?”
傑帕德:“???”
……
楚牧又做夢了。
他夢到在寬廣明亮的議事廳內,穿著華麗的貴族們坐在兩側的高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殺了他!”
“殺了天降的不祥之物!”
“他會給這座城市帶來災禍!”
“他會毀滅我們所有人!”
兩側傳來聲嘶力竭的叫喊。
被聲音圍繞的幼童不知所措。
直到被一名年輕的女子抱起,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
彷彿回到了他初見光明的那刻。
幼童坐在破碎的蛋殼裡,兩名面容朦朧的女子圍著他。
“他是上天賜予你的禮物。”一名女子將幼童抱起,輕輕放到對面女子的懷抱裡,“看,他多可愛,這麼乖,不哭也不鬧,來的又是這樣的巧。”
“是啊,太巧了。”另一名女子輕輕拍撫著幼童的後背,呢喃道,“我現在,無法承受這樣的一份禮物。”
“為什麼?你現在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力束縛了我。你不在這個位置,是不會明白的。”
“我不可能成為你,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這個天外來的小孩,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也不知道。”
女子語氣充滿著迷茫。
那隻手,依舊在不急不緩的輕輕拍撫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