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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貓貓調查團

“進來吧。”裡面傳來十分乾啞的聲音,像是嗓子裡沒有一點水分。

夏子玲鑽了進去,這個房子不像有人居住才對,地上落了一層灰,牆上掛滿了蜘蛛網,四周堆疊著零散的桌椅木材,有的還被大雨布包裹著。

在繁華的小區裡,又是南北通透的房間裡,如此一間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過來。”

只有最裡面的房門下亮著搖曳的光,聲音也是從那裡傳來的。

夏子玲剛靠近,那扇木房門自已開啟了。

亮堂的燭光從屋裡鋪到夏子玲腳下,夏子玲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汗毛直立。

裡面有一個老人,坐在一把破凳子上,面容乾瘦,披頭散髮。手裡捧著一支正在幽幽燃燒的蠟燭。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

夏子玲心想:“這是誰,關鍵角色嗎?”

“你沒有家了嗎?”

夏子玲沒有回答,也回答不了,畢竟現在的她是隻貓。

她自言自語道:“我也沒有家了。”

“我就是一個孤寡老人。哈哈哈,這房子再大又有什麼用!”

她的情緒有些波動。

“等我死了,他們就都回來了。嘿嘿嘿,都回來了。”

“我房本呢,我可要好好保管,好好保管,到時候都回來了,哈哈。”

氣氛有些詭異,夏子玲越發覺得這就是一個神經病,並無其他線索。剛要離開,瘋婆子冷冷地來了一句:“相信我,我可以幫你。”

夏子玲沒管她,接著出門。

她轉過頭來,露出了微笑,要是夏子玲沒看錯的話,她的頭像機械玩偶一樣,轉了一百八十度!“你會回來找我的。”

咚,夏子玲嚇得立即用頭將門頂上了,再也聽不到瘋婆子的聲音了。

這是個什麼幻境,雲裡霧裡的,就像一破碎的玻璃,一塊一塊的散落各處。

夏子玲越發覺得此事十分棘爪。

還是上去看看吧,夏子玲夠不到電梯,繼續從樓梯來到了三樓,這裡兩戶防盜門緊閉,什麼也沒有。

夏子玲轉了一圈,往後一回頭,樓梯口赫然蹲著一隻黑貓。它就像立起來的影子,它的雙瞳在昏暗的樓梯口間發著幽光,但它的頭上只剩一隻耳朵。它就好像在等待著玲玲。

沒等夏子玲反應過來,它就一扭身往樓上跑了。

“別跑!”夏子玲呼喚對方。

夏子玲立刻飛奔跟上,自已是隻貓,步伐輕盈,可對面同樣是只貓。她跟在後面,沒一會不見了蹤影,誰知樓梯上突然傳來動靜,一隻白色大狗衝了出來一把將夏子玲撲倒。

大狗晃著頭的在樓梯口撕扯夏子玲,就像在撕扯一個玩具布偶。夏子玲只感覺後頸一陣劇痛,不斷撕心裂肺地嚎叫。

白大狗的主人一直都在身邊,身著價格不菲的睡袍,袍邊鑲著刺繡,她有氣無力地拿著狗繩抽打著大狗的身子。她很著急,嘴裡一邊喊著“寶貝寶貝”,一邊喊著“鬆口鬆口”,卻一直不忍心打,也不忍心看。

“喵~!”一聲淒厲的貓嘯從樓上傳來,只見樓梯口衝出一隻橘黃色身影,猶如閃電般彈射到大狗面前,一瞬間爪子就招呼到它臉上。白毛下瞬間出了三道血痕。

大狗此時才終於鬆口,趁這個空檔,夏子玲和橘貓一起抽身向樓下逃去。

“還疼嗎?”橘貓問道。

“有……有點。”夏子玲細細地感受著後頸的痛楚。

突然她十分驚愕地看著它,瞳孔都放大了:“你會說話?”

“很奇怪嗎,你我都是貓,聽得懂也很正常吧。”

夏子玲腦筋立刻轉過來彎,確實,她們現在是同類,能互相交流再正常不過了。

“你叫什麼。”橘貓問她(其實問的是品種)。

“夏子玲。”

“好奇怪的品種,我是大橘子,那你就叫大玲子吧,怎麼樣。”

“好吧。”大玲子沒有拒絕她。

她們來到一片大草地上,這是小區裡的綠化帶,也是它們的秘密基地。

“低頭,對,俯下身子過來。”夏子玲跟著橘貓的路線,鑽過精心修建的灌木,向下走了個小坡來到了一個圓形石臺上。這個地方上面也被茂密的灌木叢填滿,從外面看不出端倪。

橘貓坐得闆闆正正:“等一隻貓。”

然後它輕聲呼喚,接著,灌木另一側傳出來了一聲回應。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另一隻貓從另一側探出頭來。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奶牛貓。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橘貓坐在石臺中間,“我叫大橘子,這位是大玲子,這位是……”

奶牛貓提前搶答道:“牛奶!”

大橘子不高興了:“你怎麼是牛奶了,我們是一個團隊,團隊懂不懂,名字要統一,我給你起的那兩個不好聽嗎?你一個都不喜歡?”

“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夏子玲想了想它的起名邏輯道:“還是牛奶吧,好記。”

“有品位,大玲子。”牛奶表示贊同。

“好吧,今天在此開會的目的主要有兩個。首先我們要對大英子退出我們團隊進行證實。其次,歡迎大玲子成為我們的新成員。”

“散會!”

夏子玲有些驚愕:“這就結束了?”

“結束了,貓咪不喜歡囉裡囉嗦。走吧,下一步聚會去。”

“你們還有活動?”

奶牛昂起頭:“那當然,這是我最喜歡的環節。”

夏子玲和它們一起來到了所謂的聚會場所,幾個個大垃圾箱。雖然有人定時清理但還是難以除去惡臭,蒼蠅環繞。

“走吧,看看今天都有什麼好東西。”牛奶很興奮。

“這……就是你們的活動?”

“對啊,吃完東西再上房頂吹風,然後呢去食物街撿東西,順路逛逛菜市場,最後到公園,輕輕地躺在草坪上。舒服!”

說完,大橘子一頭扎進垃圾堆裡翻找起來。

“你們的家呢?”

“家?拜託,我們是流浪貓,我們沒有家,我們哪裡都是家。嘿,你瞧,這是什麼。”

“開口的醬魚罐頭。我喜歡。”

這是下午小女孩給夏子玲拆開的那一罐,脫去光鮮亮麗的光環,如今看起來很劣質,儘管上面佈滿了洋文。

“我們中只有大英子是家貓,吃的都是貓糧,她是英國來的,我知道它會說英格麗是。英格麗是,油弄?哈嘍,三扣之類的,我反正不太懂。”

“雖然我曾經也是家貓,但我是從鄉下來的,不名貴,來到城裡就是為了捉老鼠,後來主人一家搬進了高樓,就用不到我了。其實我們的命運從出生那天起就寫好了,有的貓出生在溫床溫室不愁吃穿,有貓出生在泥土草垛裡飢腸轆轆。”它舔著翹起的後腿長嘆了一聲。

牛奶銜著一大塊麵包來了,它把它放到了地上:“但我們可一點都沒有排擠它,我們一起玩,它對草叢探險很感興趣,它長得很好看,毛色像披了灰紗,毛髮柔順,身上總是香香的。”牛奶仰望著天空。

“它平時出不來,它只能偷偷跑出來和我們玩。”

“你不是不排擠人家,你是喜歡人家。”大橘子碰了碰奶牛的肩膀。

奶牛害羞了:“我怎麼敢,人家住這,而我是來撿垃圾的。你知道我們第一次怎麼見面的嗎?人家穿著公主裙,帶著小王冠在自已的小車車裡坐著,我在垃圾桶上坐著,它的小車從我面前走過的時候我骨頭都從嘴巴里跑走了。”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它不適合我們的生活,人家有家,有人愛著,不用捱餓不用被野狗追逐,加入我們就是想體驗一下,等下我們上樓跟它打聲招呼,我們很可能要搬家了。”

“要是人家打算跟你走呢,你帶不帶她。”夏子玲故意問的,她有些好奇奶牛的思維。

“你怎麼想的?怎麼說也不能啊,先不說我們身份有懸殊,其次我也沒啥特長,跟我除了捱餓挨凍沒好處,做貓不能太自私了。”

大橘子樂道:“誰說你沒特長,你特長就是耐餓耐凍。”

“等一下。”牛奶從路邊綠化帶裡銜來一個小毛球,“我藏起來的,我想把它送給大英子。”

“好你,寧願藏起來都不給我玩。”大橘子作勢要搶。

“你都丟幾個了。”說著銜起來小步跑開。

它們跑在前面,夏子玲想要跟上去,突然後面傳來了聲音。她回頭看去,草地上有個黑影,忽然黑影睜開了眼睛,是隻黑貓。

它緩步走到夏子玲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想活命,就離那兩個傻子遠點。現在還來得及。”

“什麼意思?”

“大玲子,幹嘛呢?快點。”它倆見夏子玲沒跟上又折回來了。

此時黑貓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