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夏子玲失約了，沒能去老煙槍那裡，她在床上躺著。

老七一直等不來人，急得在地上團團轉。飛到屋簷偷偷看了一眼，長嘆了一口氣道：“唉，這也太狠了吧。”

老七察覺到異樣，扭頭便看，不過這時黑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空蕩蕩的院子和稀疏的燈光。

次日，沒有進行訓練，可能白老頭也覺得有點操之過急，給他倆放一天假。

籠身上好了些，自已一個人出去站樁，熱完身，又用長竹竿在木樁旁練甩棍，打得啪啪作響。

餘雨來送水給他，在一旁饒有趣味地看了一會才走。

他出了一身汗，頭髮都打溼了，就把衣服脫掉搭在身上回屋了。

“呦呦呦，這誰啊，練功那麼刻苦。”王德子說：“衣服也不穿。”

籠沒有搭理他，只拿起搪瓷碗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王德子是白老頭的徒弟之一，是夏子玲和籠之前那一群人中最有天賦的。也是在眾多訓練中捱打最少的。

他雖沒有明確表示，但其他徒弟都能看出來，這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喜歡餘雨。

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三樣東西藏不住，那就是咳嗽，貧窮和愛。

雖然籠儘量避免和餘雨單獨接觸，但他也能感覺到她的熱情，王德子更不用說了。

“才兩天，就和餘師姐走那麼近。”

“你別這麼說，送個水不是挺正常的嗎？”那個年紀大的大叔說話了，這個大叔天天捱打最多，可能經歷的多了，屬他最樂觀。

他反駁道：“不正常！我昨天還看見餘雨給他擦藥呢。”

“擦藥？那再正常不過了，你就說咱才來那幾周，回回不是她來給咱們擦藥。當時還有那個誰，楊藍，他也給咱抹藥。他一給你抹藥你就叫喚疼，一到餘雨來就沒事。”

“那能一樣嗎？她她都……哎呦。”王德子搓了搓紅紅的臉蛋，“籠，有本事你給我等著，你以為自已幾斤幾兩。”

一直沒說話的籠現在開口了，語氣冷淡，不以為意：“我對餘雨不感興趣，也本無意與你計較，但既然你急著表現自已，那我隨時奉陪。”

“呦呦呦，你還能上了，口氣那麼狂，到時候別輸的落花流水。”

大叔打圓場：“都是一起生活的，別搞得劍拔弩張的。”

說完，他又來到籠的身邊，小聲跟他說：“他就說說，你別真答應，他打架在我們之間是最猛的，你才來，你悠著點。”

“無妨。”籠拍拍他的肩膀，走出去洗衣服去了。

“籠，你幹嘛呢。”餘雨捧個盆走過來，“洗衣服呢？我順手幫你洗了唄。”

“不用，我不麻煩別人。”

籠拒絕的十分乾脆，讓餘雨有點坳氣，她把盆放地上，撿起衣服出來搭在衣架上。

“餘師姐，王德子你瞭解多少。”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餘雨一愣，“你說這個幹嘛？”

“沒事，問問。”

“王德子怎麼說呢，看起來兇巴巴沒正型，天天喜歡大吵大鬧，感覺沒你性格好。”說著她往籠那邊瞟了一眼。

“是嗎。”籠低頭洗著衣服，沒能回應她的眼神。

籠對情感一向很木訥，他怕擁有這種熱情，因為他害怕沒辦法用同種熱情來回報對方，他也害怕失去這種熱情，他害怕那時有一種失去感會突然降臨。

至於他到底對餘雨有沒有感覺呢，肯定是沒有的。

夏子玲用過藥之後感覺身體好多了，雖然上身還是有點痠痛，但總體已無大礙了。

於是晚上，她照常去後院竹林旁找老七。

老七噗嗤噗嗤抽著煙。

自從他用了老七的身體後，愛上了抽雪茄，可能因為這玩意比煙槍方便。

今天的一炷香學得是《古幣鑑賞》：

古幣是訓鬼人訓鬼的砝碼。

古幣種類良多，有環錢，五銖，刀幣，銅元，秦半兩，開元通寶等等。

但訓鬼人能用的古幣分為三大類：

銅錢，即銅製古幣，可以透過浸血銅錢進入靈域空間來與鬼簽訂靈契。

唐宋時期的銅錢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布幣”，即用絹帛製成的銅錢；另一種是“銅圓錢”，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熟知的銅錢。這個時期銅錢的數量也相對較多，所以適合拿來訓鬼，靈域空間時間長，大概五分鐘。

明清時期的銅板通常是鑄有皇帝頭像和年份的圓形錢幣。明朝時期的銅幣較為珍貴，但數量並不算稀缺。清朝時期銅板的樣式較為繁多，且因歷史原因數量較少，因此成為最為珍貴的銅幣之一。存世量少，但靈域空間時間短，大概兩三分鐘。

靈域時間長短沒有好壞之分，主要看情況，能殺死的時間越長越好，殺不死的時間越短越好。

刀幣，外形像刀，總長十三到十八厘米不等。可以帶進靈域當做武器。其有依照形制特點，刀幣可分為針首刀、尖首刀、截首刀、折刀、大刀、直刀。

這些東西是唯一可以帶進靈域的武器，不同的刀幣有不同的屬性，可以在裡面爭取優勢。

交子，最早的紙幣。焚燒後可用來與鬼怪進行靈魂互換。

“北宋時，四川地區農業、手工業都有發展，每年絲蠶米麥將熟的季節，交易特別繁忙，需要大量的支付手段和流通手段。於是有些商人就收取鐵錢，開發一種類似存款收據的證券，叫做交子，可以兌現，也可以流通。這就產生了最早的紙幣，從而使中國成為紙幣流通最早的國家。”

夏子玲搶答，她把書裡的知識點背了出來。

老七欣慰地點頭。

“那這些東西哪裡尋找呢。我記得交子在歷史上早就消失了，現在只剩雕版了。”

“銅錢和刀幣我們這個地方有，不是在地底下陶罐子，裡就是在哪個藏品倉庫裡。找信鬼打聽就行。”

“至於交子，這東西只有詭盜會的地盤上有。”

老七又詳細講了一下銅錢的分類和樣式，以便將來能認出來是哪一種。

一炷香很快燒完了。

“誰在那！”餘雨端著鐵盆從屋子前面探頭出現了。

“是我，師姐。”

“你在這幹嘛？”

“我練完功來這裡吹風，這裡涼快。”

“唉？我剛才還聽見有人說話。”

“沒有啊，這裡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你要來和我聊會兒天嗎？”

餘雨便沒再多想微笑道：“不了，我還要洗衣服，拜拜。”餘雨端著盆又離開了。

老七這時早已提前躲到樹林裡去了，這才沒被餘雨發現。

夏子玲回去接著睡覺了。她想不到訓鬼還是一件那麼有門道的事情。在床上，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她夢見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東西，它長的很漂亮，長鼻子，大耳朵，耳朵上嵌著寶石，毛髮似雲如霧，四肢下紫煙繚繞，在一片混沌中，它飄蕩著用鼻子抽吸著滾滾煙霧。

夏子玲手拿銅錢，腰間繫著一串刀幣想上前去，誰知它忽然注意到她，踩著雲霧揚起灰塵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