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石之盾應該是這件東西的名稱,它能創造出一個直徑百米的圓型平面。
平面可以被意念控制拉伸變成想要的形狀,邊框也可以控制伸縮大小。
有很強的防禦力,起碼對於喪屍和人來說是這樣的。
只不過這個剩餘兩次是什麼意思就不好說了。
有可能再使用兩次這件物品就會損壞,也有可能再用兩次自已就得歸西。
李壽年覺得這兩者可能都有,畢竟自已才用了一次,就已經滿身要碎掉的樣子了。
他暫時沒有管趴在地上祈求神明憐憫的平民。
轉而把石頭放在了一旁一個過來扶他的戰士手裡。
“腦子裡有沒有突然出現什麼資訊?”
戰士雖然疑惑,但也是如實回答:
“沒有。”
李壽年又找了幾個人試試,結果都沒有反應。
他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大家。
他把自已的部下召集過來,剛才一場廝殺和混亂,部下只剩六百多人。
可謂損失慘重。
他拿出黑褐色的石頭,放在掌心,開啟給眾人看。
“這是幹石之盾,剛剛撿到的。”
“沒用過的時候看起來是一個發光的球體”
“一撿起來就變成了實體的樣子。”
“作用是變出剛才那樣的可以根據自已想法變形的盾”
“這個還能用兩次”
“但現在只有我能讀取出資訊,應該是有使用限制的繫結,也許我死了或者次數用完了就會重新整理”
“也可能只是個一次性物品”
“如果發現有類似的物品,都收集起來”
“對我們應該會有很大的幫助。”
一個戰士發出疑問:
“司令,這東西看起來可不像是人造物。我們能放心使用嗎?”
他的疑問也是其他戰士的疑問。
在瀕臨絕境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件能救命的好東西,這不像是什麼天降幸運,反倒像是故意引誘。
更何況司令使用了一次之後,身體就像快要碎裂一樣。眾人不免擔憂和懷疑。
司令看看手裡的石頭,鮮紅的紋路在其表面流淌,剛剛使用過一次後,這些紋路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充滿了血腥的誘惑。
李壽年收起手掌,死死地握住石頭。
“我們的目的是儘可能保全人民,犧牲在所難免。”
“現在看來,這個世界倒像是變成了一場電子遊戲。將我們趕盡殺絕,又施捨一點可憐的希望。”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又意欲何為。”
“但我知道,我們已經別無選擇。”
“如果我因為使用了這件物品而付出了代價,希望有下一個人頂上。”
“用少數的犧牲,留存人類的火種”
說完,李壽年從地上站起來。
拍了拍衣服。
面向還在祈求上天憐憫的人群。
“同志們!剛才的景象是我們軍部研究的秘密武器造成的!但使用限制很大,不能經常使用!”
“這並不是所謂的神蹟!”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神明!”
“我們在這末日裡艱難求生,痛苦掙扎!死去那麼多同胞的時候,可出現過什麼神明?想想你們的親人!朋友!兄弟姐妹!我們要活下去!靠著自已的拼死掙扎!活下去!”
“敵人不會憐憫我們!病毒更不會!”
“不到達終點,等待我們的就只有最慘烈的死亡!”
“繼續向前走!”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也許並不用火燭。熾烈的太陽就能燒穿大地上的一切。
往昔金色的陽光,現在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綠色。照在大地上,如同透過老式大巴的車窗看到的世界。
殘垣斷壁裡,已經長出了片片青苔。
綠色的樹木在無風的天氣一動不動,沒有人類的活動,枝葉似乎愈加翠綠。
幸福花園小區,已經被夷為平地。要是有人站在這裡,必然會感嘆,這一片真他孃的平。
舉目眺望能直接一眼看到平原的邊際。
方圓百里,無生靈。
也不對。
在廢墟中,有一窪臭水坑。上面漂著一層厚厚的水藻。
此刻突然從中鼓起了一個氣包。
像是八輪卡車快要爆掉的輪胎。
有氣泡不斷上浮,使得氣包越來越大。
最終
“啵!”的一下
發出了厚重的破裂聲。
爆開了。
周圍驟然平靜,彷彿連空氣也不流動了。
臭水坑中蕩起一陣漣漪。帶動厚膩的水藻也搖晃。
一顆腦袋悄無聲息地露出水面。
頂著厚重的水藻,緩慢站了起來。
……
朱豚圓覺得自已正在八缸發動機裡跟隨燃油一起被點燃衝撞,意識體已經拼湊想象不出自已的五官應該在哪裡。
自已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挨打。
這種感覺在朱豚圓以前思考人生的意義的時候出現過。
那時候自已剛想到死亡,想到人死了是聽不到外界的吹拉彈唱哭泣哀嚎的聲音的時候,覺得人生真是毫無意義。
一睜眼一閉眼,一輩子過完了。
還好自已把錢都花完了,沒有那麼傷心。
死亡是什麼樣的呢?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
但他以前看過一篇文章報道。
那篇文章採訪了一個因為心臟病瀕臨死亡的人。
他說當他因為心臟停跳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腦海裡視線裡一片漆黑,甚至精神上只知道自已微弱的存在,像是孤零零一雙眼睛。什麼也看不到,也是一片漆黑。
他心臟停跳三十分鐘。
卻奇蹟般生還。
某種程度上說,那三十分鐘裡,他已經死了。
他說他終於知道了,死亡的感覺。
沒有痛苦,只是一片漆黑。
那時的朱豚圓以這個感覺為藍本,給自已洗腦。
終於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他的靈魂從四肢抽離,在大腦匯聚成一團。
他想著控制一下手換個姿勢,卻發現好像失去了連線。
有點慌,但不是很慌。
這種狀態來之不易,就好好的探索一下吧。
眼睛緊閉,可面板的觸感和耳朵的收音變得更加靈敏。
自已的靈魂就好像收束了,卻還沒有離體。倒也不必離體。
他想象著死亡的感覺。
四肢冰涼無法感受,呼吸停止靜如死屍,思想在腦中停滯。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