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迪亞不太習慣出門,焦慮的很,提了一大堆要求,都在陳疏裡了,主君讓這位大人的住所儘量離朱利安尼遠些,回頭得再提醒卡路加尼一聲。你讓瓦萊洛跟著我接待兩紀的來員吧,我回來的晚,其他事情也不能給你分擔些什麼。”
“嗯,也差不多齊了。駐外回來的幾個你都打過交道沒?”
聽慕這麼說,擎晃點點頭,問了一句。
“也就是大師傅比較熟些,第八殿見過幾次,第十殿出任務時見過一回,其他還真沒有打過交道,這次倒是整齊了。你怎麼看?”
慕先生反問擎晃。
”除了蔣盟和佩德羅西,其他幾個怕沒有人和聖域一條心吧,生怕主君想起他們似的,一個個封疆大吏做得舒服,都不想回聖域受罪吧。”
“這也由不得他們,只要勤勉做事,在聖域也好,駐外也好,都是一樣的。”
“這幾天要應酬,有幾個憋著心思要和主君談減賦稅和增加領域的事,已經來探過我口風了,前幾個月湯加火山的任務讓第十殿憋著了,我估摸著大祭典結束後就要發作,你看著吧,且有一陣亂呢。”
“人口要平衡,世間萬物皆有定數,若是之前沒有那些個人類自己釀成的核爆和戰爭,破壞了生態的平衡,聖域也不會出手干擾的。”
慕先生搖頭,他想起第十一殿伯納特在接了讓湯加火山噴發的任務,心裡不是很舒服,
“這幾年的瘟疫也好,都是聖域不得已而為之想讓人類自己覺醒的手段,畢竟不能直接出面干涉。要不是元老院和駐外的那些人這般磨蹭拖拉,怎麼會到現在還無法抑制,我真替主君心累。”
窗外天色黯淡得已經如幕布一般,冬天的日光一瞬間就消失了似的,遠處山下大廣場上的火時塔敲了7下,對慕先生而言,這風塵僕僕的一天還沒結束,晚上在聖殿的宴會廳還有他的接風宴。
“你有空去看釋羅狄迦也不換件衣服再來,這一身勞什子不累嗎?”
擎晃推開大門,轉頭問慕先生。
始遨和擎晃真是心思敏銳,他都把斗篷脫下交給了門口的侍衛,擎晃還是知道他先去過了十二殿。
“不換了,有些人都是第一次見,又是年長不少的,缺了禮數不好。”
慕先生笑笑,隨擎晃一起往宴會廳走去。
“澤卡希爾和剎迦還沒到,靜悄悄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擎晃整了整領釦和前襟上的那些對稱的藍寶石,門口侍衛給他套上長到垂地的織金暗緋的外褂。
“也前後不過這兩天吧。”
慕先生沒提剎迦的去向。
宴會廳上不一會兒就聚集了已經抵達聖域的奉天祭司們,聖域的樂師在小噴泉邊演奏著,抒情緩慢的樂曲中,奉天祭司們相互問候,沒見過的也由認識的彼此介紹,來回穿梭著的侍女侍衛們端著酒水和小點心供他們取用。大家雖然已經聚集在宴會廳,都站在那裡,等始遨入殿。
不一會兒,始遨帶著釋羅狄迦一起從後廊入了宴會廳,眾人垂手站著。始遨穿著日常的絳紅色緞子長袍,腰間束著寬大的金腰帶,中間鑲嵌著紅寶石,外面罩著對襟的織金黑袍,領口垂著兩串寶石金環,風采卓絕。
而嬌小輕盈的釋羅狄迦隱藏在始遨的織金黑袍後,她課後換了衣服,珍珠白錦緞的露肩禮服,蓬開的裙襬,上面鑲著許多碎小的寶石,冰藍色的長髮編成好幾股盤在頭上,戴著寶石珍珠的頭飾。
她以絕美之姿行來,猶如夜晚,晴空無雲,燦若星河。見了她的人,無不攝魂奪魄,一轉眼,心中如幻似霧,引得人悵然若失。光與暗,星雲與蒼瀑,凡人與諸神詠歎與時光的歌頌,毫無疑問,都屬於那一年的釋羅狄迦。
“各位入席吧,今天人還是不全,就隨意坐吧,過兩天人齊了再按制憲坐席。”
始遨一邊說一邊坐在長桌的主位之上,大廳裡的十個奉天祭司們互相謙讓了一番,都落了座。
“給各位引見,第一殿的阿慕,今天剛辦完事回來。”
始遨指了指慕先生。始遨的右手邊坐著擎晃,左手邊坐著釋羅狄迦,慕先生坐在釋羅狄迦左手邊。
釋羅狄迦笑著戳了戳慕先生,悄聲說:
“我可都見過這幫子人了。”
慕先生站了起來,對始遨行了禮,轉頭向桌上這群人一個個點頭致意,
“各位同僚,第一殿慕有禮了。”
“阿慕,你小子大半年都沒來找我喝酒了,我可跟主君告你狀了。”
蔣盟坐在另一頭的主位,聲音那叫一個洪亮。
“大師傅多來聖域陪主君喝酒才好,我的酒量不行,每次都先醉了留您一個人喝也無趣。”
慕先生笑著欠身朝蔣盟行禮。
“男人酒量怎可不行,不喜歡喝酒的,不喜歡女人的,都不是真正的男人,哈哈哈哈!”
這一桌子除了釋羅狄迦都笑了,她年紀最小,又有些怕生,只見她安靜地坐在一桌大男人中間,微微低頭看著當呈上來的前菜也不動刀叉。席間雖然人多,她也只是和身邊的阿慕一直說著話。
“等大祭典結束了,你多留幾天,我陪你喝,別招這幾個年輕的。”
始遨笑了。
席間每個人相互祝酒,稱頌彼此,聊天談事,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