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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家書

自從南齊回到楚河以南,大周軍這方的壓力頓減,日子也迎來了短暫的太平,大家都在想著南齊會不會就此罷手,已經有些軍兵開始著手收拾行囊,準備回家。

陸凌一個人在屋子裡,一臉認真地看著一封信。

“鹿鳴村孫陸阿六啟

孫六兒,我們收到來信,我與姥,家人,都很好,你不要太過掛念家裡。大家為你能當上侍衛高興,你姥姥成天日與好友說你當侍衛的事。我們收到了你寄來的禮物和錢,下回不要再寄這些東西了,多留些錢給自己用。行軍打仗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家裡人都盼著你早日回來。另外,你姥和你娘給你帶了衣物和吃食。

姥爺 聞猷亮

大周皇曆肆拾陸年陸月貳四 ”

陸凌皺著眉頭,他已經將信看了十幾遍了,這封信沒有特別之處,紙是姥爺常年用的大齊造紙,不是大周造紙,字跡也是姥爺的字跡不會有錯,但信的內容卻讓陸凌深感疑惑。

這封回信是他收到家人的第一封回信。

陸凌已經寄出三封家書了。如果這是他先前寄出的信的回信,那家人應該不知道他當上侍衛之事,而家人知道他當上侍衛之事,那姥爺就不會像是第一次收到他寄給的錢和物,而提醒他多給自己留些錢了。陸凌瞭解心疼他的家人們。

面前這封信的內容,分明是在回覆他來了侍衛隊之後最後寄出的那封信。

陸凌想到這兒,他便起身去找鹿大濤哥說說這個事情,之前寄出的信和錢物,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陸凌向韋花山告了假,去韋曉那領了出城的令牌,便駕著馬去潛江小城找陸大濤,輜重隊伍還是以潛江作為據點,。

陸凌駕著追雲向潛江飛奔而去,因為並不著馬鎧,所以騎乘棕色的追雲沒那麼顯眼。陸凌想快點找到鹿大濤,說起來,陸凌已經許久沒有見鹿大濤,李喜兒幾人了。

來到潛江城,陸凌只見著了老鄧一個人,簡單說明來事之後,老鄧告訴陸凌,鹿大濤他們隨著隊伍去宣威城以東打掃戰場去了,還沒回來。

陸凌只得快馬又轉向龍城以東,臨走前老鄧說他年齡大了,不愛見死人,叫陸凌慢點。

清理戰場的任務主要落到了這次急募的五萬士兵身上。各都尉又將此事安排給了各輜重隊伍。清理戰場本來應該算是肥差,一般所收穫的兵器鎧甲財物,歸個人處置,但由於這五萬人的兵器甲具一直沒有配備齊全,所以收穫的一切上交,再分配。要讓牛出力,還不給牛吃草,這出力不討好的活只得落在了輜重輔兵的身上。

陸凌過了宣威城,不見大周軍,卻見了一支沙彌隊伍,,再向東十里,才見遠處冒著許多黑煙,南齊軍一夜渡江,丟下近萬具屍體。

南齊與大周之間一直有著解不開的結,人活著的時候爭鬥,死了就恩怨了去,大周計程車兵們將戰亡的南齊士兵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焚燒或掩埋,讓因為這場戰爭而逝去的人魂歸故里。

陸凌騎在路上看到大周計程車兵們臉上帶著蒙布,可能是這兩日看到的逝者太多,他們的眼神和動作中透著些麻木。燃燒著的大火旁可以看到一兩個比丘僧人,僧人們在為逝者唱唸經文。

僧人們是楊焱得勝不久後來到龍城的,前兩日楚項羽還出城迎接了他們,他們沒有在龍城過多的停留。僧人們告訴楚項羽,他們來自大周的各個寺廟,他們聽聞龍城又興戰事,難過於兵戈之事,便來此希望可以超度亡魂,告慰生靈。

陸凌見了這大片焚燒逝者的景象,便放慢了馬蹄,路上詢問了幾人,大致問出了鹿大濤幾人的方位,鹿大濤幾人屬於先驅隊伍,負責收集戰亡士兵身上的甲具裝備。

陸凌又向東趕了半個時辰的路,一路打聽,才瞧著前方几人背影有些熟悉,像是鹿大濤幾人。

當陸凌叫出“濤哥”這兩個字的時候。

鹿大濤,李喜兒,王鵬,劉石頭四人並沒有聽到,他們正在給一名腦袋受了致命鈍器傷,已經死去的南齊士兵,脫去已經嚴重變形的頭盔。嚴謹一些不該說脫去,應該說拔。四人合力將嚴重變形的頭盔從那名死去的南齊士兵頭上拔下。人已經死去兩天了,屍體發著臭味,嘴裡的蛆蟲已經被鹿大濤掏乾淨,怕等會兒扒下一身甲具的時候落地到處都是。

四人一使勁,那頭盔帶著腐肉新傷終是拔了下來,血汙飛濺,腐臭味瀰漫。用力過猛,四人跌坐在地上,皆是一頭的細汗,王鵬看了眼手中的頭盔,擠著眉頭,丟到了一旁的板車上,板車已經堆聚了不少的甲具兵器了。

清理戰場,所有戰亡屍體的甲具兵器,不論好壞,一併收繳。鋼鐵銅器是很貴重的。

王鵬說道:“好傢伙,我還以為把這大哥的頭拔下來了,這勁使的。”

劉石頭臉色不太好地接道:“我也以為,哎呦,這屁股墩給我摔的。”說著,劉石頭做出來生無可戀的表情。

鹿大濤幾人乾脆坐在地上休息起來,每天與這些亡者打交道,並且龐大的工作量讓他們身心俱疲。

“濤哥!”陸凌的聲音從鹿大濤身後傳來。

幾人轉頭看去,發現是陸凌,眼神中不覺有了光彩。雖然幾人臉上都蒙著布,但從眉眼看去,知道鹿大濤幾人在衝陸凌笑。幾人迎上陸凌一陣唏噓。

鹿大濤說道:“凌!你咋來了!”

“我專門來找你們。”

王鵬接過話茬,“呵!果然是陸凌靠得住啊!來幫忙來了,快來快來,咱一起先把這位大哥身上的甲先脫了。”

陸凌有些詫異道:“你這貨,現在咋突然幹活這麼積極?”

王鵬苦惱道“我想快點回去啊,三天了,整整幹了三天了,這活是真累呀!”

李喜兒說道:“凌,這些日子侍衛當的怎麼樣?怎麼專程過來找我們?”

“我是來跟你們說咱們寄的家書的事。”

“家書?”幾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