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隊裡,步兵的佔比一直是最高的。
就連堂堂的大周朝的了,步騎比例撐破頭皮才一直保持接近七比三左右,這還是除去輜重輔兵的比例。由此可見,騎兵如果是重器,那麼步兵就是主力。
經過兩輪考核,騎卒抽取五十餘,弓手九十餘,校場上還剩一百八十餘人等待著考核。
事官看人數差不多了,將人集中起來,清了清嗓子對眾人講起了步兵的考核事項。
考核有三,一是不配帶甲具兵器,一炷香的時間繞著校場外圍奔徙五里。
二是任意使用兵刃能否破甲。
三是五人為一伍,伍與伍之間使用布頭包好的兵器,確保兵器不能傷人的情況下進行對決,能否勝出。
三項考核,兩項透過者,為健卒。
人們對競賽考核等將發生而未發生的事,心裡一般會有著莫名的緊張感,或者恐慌感。會有少數人,比較少的產生這種情緒,一種是天生抗壓,有壓力反而是興奮藥劑的人,一種是能力超群的人,還有一種則是透過反覆反覆再反覆的針對訓練而克服心理障礙的人。
此次考核半者為健卒,每個人要依據自己的身體狀況作出合理的體力分配,例如在奔徙的考核中用力太猛,怕是後面連兵器都拿不穩了………
考核第一項是奔徙五里。陸凌,劉石頭,王鵬三人自是苦不堪言,他們的身體還沒恢復,這對他們的精神和身體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吸!吸!呼!!!!”
“吸!吸!呼!!!!”
“吸!吸!呼!!!!”
……………………
陸凌蒼白著臉,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有節奏起來。
百多人在一起競相奔跑,身邊不斷有人超越陸凌,這讓陸凌不覺地心跳加快,緊張起來。
平時溫和的空氣,此刻讓陸凌感覺辛烈無比,他們彷彿是要透過陸凌的口、鼻、耳,眼、衝進他的肺裡,這是一個很折磨的過程,陸凌的手臂僵硬地前後擺動著,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陸凌看著前面正在跑著的人的背影,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慢慢小跑。
因為人數眾多,陸凌在被人超越的時候,時不時還會被撞到。他已經不知道是被撞,還是自己把自己絆到,已經跌倒了又爬起三次了,劉石頭和王鵬的情況差不多,也都身上臉上都是泥土。
他們三人一直在咬牙堅持,雖然三個人身體沒有恢復,跑起來一扭一扭的,但沒人放棄。
再看鹿大濤的情況也差不多,已落到了後面的隊伍裡。鹿大濤已到而立之年,多年的勞力讓他的膝蓋不是很好,跑起來看著一拐一拐的,他也沒有放棄,他身體狀態還好,反而跑在四人當中最前面,拉開了陸凌他們有一段距離。
所有人都用力的跑著,這回奔襲,可能是很多人這輩子頭一回這麼跑。
奔跑計程車兵們大體可以分成兩個隊伍。
跑在前面的隊伍大多都是年輕人,隊伍的前半部分基本體格偏瘦些,腿稍長些,人家一步頂你兩步,自然要快上幾分。稍後一些的體格都較健碩,一看就身體力強。
跑在後面的隊伍,年齡整體都偏大,靠前半部分的要麼體型太過壯碩,要麼體力已跟不上。後部分就精彩了許多,看那老的老、弱的弱,肥的是跑起來渾身肉在抖,瘦的是麻桿一個風一吹就要散,還有那陸凌四人“三扭一拐”著。
陸凌等人終是看到了終點,心中大喜,但呼吸已亂,心中拼命想衝刺,身體已經由不得自己控制,只得踉蹌跑過終點。
……………
第二項是破甲考核,力大強健者可用蠻力破之;有些許功夫在身懂的如何用勁發力亦可做到用武器破甲。
陸凌四個爛番薯臭鳥蛋,破個殼現在也難,就別提破什麼甲了…
………………
第三項軍伍對抗。內容是長、短兵器、盾牌,防具自選。於地畫三丈圓,五人為一伍,成員自己組合。伍與伍進行對抗,被打的認輸算輸,整伍被擊出圓圈算輸。半截香的時間,若是隊伍沒有認輸或隊伍任有一人在圈內,算平局,兩支隊伍都不予透過。
考核可以說是暴力血腥的,不過好在將兵刃部分都拿粗布嚴實包裹,不會見血,但也只是不會見血而已。尤其是半截香的時間,要“趕盡殺絕”才行。
此項考核,主要考驗的是齊心協力。也是讓剛入伍的兵士們認識作戰中團結的重要性和多兵械搭配的重要性。
但往往現實與之相反,看那有的伍裡每人選了把長劍,事官再三暗示了,問要不要換換,五個大小夥顯然是江湖豪俠聽的多了,愣是搖頭說不換就知道了。
事官講過事項內容後,給出半個時辰的時間自行組隊。組隊當然是與身強力壯和會腿腳功夫兵士組成隊伍,勝率更大一些
陸凌等人各自去找人組隊,但剛剛幾人的出色表現,沒有人願意與之為伍。
鹿大濤回頭一笑,對著陸凌等人說道:“那看來還是咱四個一塊,哈哈哈哈”
陸凌三人臉皮也是厚了起來,幾人一起哈哈哈大笑。
其實他們現在參不參與已經不重要了。但不參加,赫連城發過話,這個月的軍餉是要扣掉大半。
“要不咱不比了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比了還有什麼用,餉錢沒了就沒了,估計上場了咱也是被人打的落花流水,我剛看見一個大哥有一丈那麼高!還有一個,滿背的刺青,好像是鹿州道上的人物,咱要把那江湖人物打敗了,他也臉上沒光不是。”
王鵬又是唬又是自誇地嚷道。
“哈哈哈,估計人家一下就把你按倒了,你可真會給自己找面子,王鵬,還有我咋沒見一丈高的人呢!”
被逗笑的劉石頭問道。
“其實我也不想比了,扣軍餉就扣軍餉吧,我看也有不少人不比了,咱們這狀態上去了,也是輸,再說前兩項考核也沒過,我不想比了。”
劉石頭接著有些懊惱地說道。
鹿大濤訕笑著看向陸凌,其實他是想參加的,主要是大半的軍餉的事,鹿大濤剛出生的孩子才滿週歲,家裡只留孤兒寡母,人既出征,不能日夜陪伴照看,就想著要把餉錢寄回去,讓妻子填補家用,也讓妻子安心。
“參加!為什麼不參加,劉石頭也說了,發證都是輸,前兩項也沒比過,那還憑什麼要把餉錢再捐出去?!大不了被那一丈高的漢子捶一頓。”
陸凌心一橫說道。
“你們怎麼老說那一丈高的人,我真沒看見啊,不過陸凌說的也對,本來就是咱的錢,憑什麼扣了,我也參加。”
劉石頭也贊成參加。
“對!咱這不能把錢白白扣了去,軍陣講究搭配協作,咱們雖然弱,撐個一兩下還是沒有問題的。”鹿大濤講道。
“你們怎麼突然都變了,好吧好吧,讓我揍翻那道上的大哥!!!”王鵬說道。
劉石頭笑著說:“我去,你又來。”
陸凌,鹿大濤,劉石頭,王鵬四人,還差一人成伍,四人各自去找人填補隊伍。
一個肉山一樣的胖子擺了擺手,對王鵬說道:“不去,誰愛去誰去。”
半百老漢對著陸凌語重心長道:“娃兒,不是老漢不想,實在是老漢累了。”
…………
陸凌,王鵬兩人只得回去看鹿大濤和劉石頭是否找到了人,只看見鹿大濤早早在那等著。
“咱老鄉說,下回吧,哈哈,算是婉拒了,現在就看劉石頭能不能叫來人了。”
鹿大濤說道。
只見劉石頭硬拽著一個臉色煞白的瘦麻桿,那麻桿嘴裡叫喊著:“哎呦!疼!輕點呀你!我都說了我不去了,你還拽著我!大哥!我也不認識你呀!你看我的體格,我不想去啊!”
劉石頭因為身體還很虛弱,大口喘著粗氣,頭也不回的拽著那個麻桿。劉石頭現在的身體狀態,就是出恭都費勁,可見麻桿是真瘦弱。
劉石頭剛才在校場轉了一圈,問了幾個可能會參與的人,被回絕之後,又問了事官是否能四人參加,被事官又是一頓咧咧。他不服輸的在校場溜達了一會兒,看見了這個快被風吹倒的瘦麻桿,上去詢問兩句,趁著對方不注意,立馬拽住,轉身就走,大有搶人之勢。
那人被拽到跟前,陸凌說道:“不知道他頂不頂的住。”
………
半個時辰馬上就要到了。一名事官走到陸凌等人面前,開始做登記事項。
麻桿張嘴喊道:“我不參加!!”
趁著劉石頭不注意,頭也不回立馬跑了。
事官說道:“喂!你們要是人還不夠,我就要取消你們資格了。”
這時,陸凌等人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知道我頂不頂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