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起手摸索著雲辭飛的臉部輪廓和五官，又揉了揉柔軟的頭髮，嘴角輕彎：“倒是比我想象中帥氣很多，長得也挺高。”
少年“看”向顧彬笙，道：“唐槐跟我講了小云這幾年的經歷，這其中你幫了不少忙吧。”
顧彬笙雙手抱在胸前，淡淡道：“依照當年的交易，我保護你弟弟的安全，並在五年之後將他安然無恙帶到你面前，現在該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了。”
少年就著抱住雲辭飛的姿勢，食指搭在額前，一縷淡白到透明的光被牽引出來。
“這是我這些年的記憶，你或許能從中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若是找不到……”
少年感受到顧彬笙的涼涼的視線，輕笑一聲，道：“你可以去問你的朋友。”
“我已經見到過莫習了，但他不願意告訴我。”
少年笑容淡了淡，“莫習，他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算不算好，只是和我印象中他不一樣了。”說完，顧彬笙開始接收少年的記憶。
少年聽完顧彬笙的話後，抿了抿唇，看上去有點難過。
等待顧彬笙吸收記憶的過程中，少年的五指變成利爪捅進自己的胸口，將心頭血抹在雲辭飛唇上，隨後開啟窗戶，將人扔下樓，然後自己也跳了下去。
雲辭飛重重落在地面，身邊也砸下一具身體，兩個人躺在一起，血液逐漸蔓延、交融。
半小時後，顧彬笙緩緩睜開眼，走廊上已經只剩他一個人，他走到窗邊，看見下方雲辭飛的屍體還有站著的少年和璇凜琢。
他跑下樓，第一時間察看雲辭飛的情況，卻發現地上的血沒有幹而且在慢慢回到雲辭飛的身體裡。
顧彬笙驚愕：“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緩緩道：“交易第二項，當你把小云帶來我這裡後，我會讓他成為你們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助力。”
“嗯……就是這個金手指不太好掌控，需要馴服，不過我相信你們應該沒問題，還有血傀需要注意的問題，都在我給你的記憶裡。”
顧彬笙稍微放心了一點，他看璇凜琢：“找到他了嗎？”
璇凜琢垂眸：“找到了，但只找到了一半。”
顧彬笙疑惑：“什麼意思？”
“一具軀體和一點殘缺的靈魂，真正的他並不在這裡。”
少年道：“你們是在說餘遠嗎？”
“是。”璇凜琢看他。
少年：“我猜，是和他的死法有關吧。”
“附屬大學的學生在白天是普通的人類，而到晚上，曾經死在副本的學生在校園裡會顯現出我們死前的樣貌，像鬼魅一樣遊蕩在這所校園裡。但是餘遠當初的死法，是身體和靈魂獻祭，歸於副本天地。”
璇凜琢蹙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沒錯，太散了，系統沒收全，漏掉了一半。”少年聳聳肩。
璇凜琢：“……”
“從某種方面來講這裡也算一個鬼校副本，但卻是關閉的，為了讓我們有用武之地， 遊戲隔段時間就會選人出去，消除記憶，扮演某個副本的npc。”
“但我是這座鬼校的boss，所以我出不去，而靈魂殘缺的餘遠出不去，是因為他另一部分靈魂在外面的副本里，或許有一天你們可以試著在副本找找他，他應該是有意識的。”
顧彬笙和璇凜琢對視一眼，璇凜琢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什麼要問的了。
顧彬笙：“你把你的能力給了小云，那你就不再是這個鬼校的boss？”
少年點了點頭，心情愉悅：“沒錯，以後我也可以離開副本，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雲辭飛的傷口已經癒合，呼吸恢復了平穩。
“他什麼時候醒過來？”顧彬笙問。
“還得再睡一會兒吧。話說你們差不多也該離開了，附屬大學是不對外開放的，我是用了點手段改了你們的任務，但系統很快就會發現漏洞，所以你們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
顧彬笙默了默，腦中浮現白天雲辭飛的表情，說：“你弟弟很想你，他今天看見你的時候很激動。”
少年一怔，然後摸了摸雲辭飛的頭，輕輕嘆氣，心中也很不捨，但是……
“反正我們還會再見的，我現在的樣子太嚇人，下次……下次我會是一個普通人類出現在他面前。”
“快走吧。”
少年將三人送至校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
“符宇之你弟弟長得和你挺像啊，你們家基因真好。”古格突然冒頭。
“確實基因好，想當年小云還是一個可愛的糯米糰子，結果現在成了和他哥一樣的白切黑，都會套我話了！”唐槐鬱悶地嘟嘴。
周共搭上符宇之的肩膀，盯著校門口，若有所思：“怪不得那個顧彬笙的當時一點也不著急，就問了我認不認識莫習餘遠，然後就什麼都不問了。原來你是他的線人啊。”
“他後來把葉屋砍成了碎片，都給我搞出心理陰影了！”
“我看小云很依賴他，他一定很照顧小云吧。”
“話說另一個男人是誰啊，也是莫習餘遠的朋友嗎？”
符宇之眼眸彎了彎：“各位，以後我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記得要保護好我啊。多多指教。”
三人異口同聲：“必須的！”
……
踏出校門那一刻，顧彬笙和璇凜琢感受到一股衝破阻力的觸感，扭頭看去，附屬大學竟然消失了。
“根據符宇之的記憶，他們在五年前被拉入[亂混聚樹]裡，當年的遊戲與現在大相徑庭，當時玩家們是會死亡的。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當年[亂混聚樹]只執行了五天，之後不管是死在副本還是存活下來的學生都成為了npc，算上莫習數量剛好是一百人。”
璇凜琢皺眉：“可為什麼莫習單獨留在了副本里？”
“我想，還是得問問莫習才行。”
“行，之後我也會在副本找找莫習和餘遠的下落。”
“嗯。”
顧彬笙將雲辭飛放在後座躺著，準備開車回家。
璇凜琢：“你還準備回城裡？”
顧彬笙點頭：“嗯，隊長他們說完成任務就回家一趟，說是有事要講。”
璇凜琢笑了笑，很淡，“沒想到你這麼在乎他們。”
“他們很好。”顧彬笙很認真道。
“……嗯。”璇凜琢表面上很冷漠，其實很開心他能交到這麼多朋友，但是他不會說的。
告別璇凜琢後，顧彬笙花了點時間終於回到別墅，雲辭飛恰好在此時醒來，他記憶有點模糊，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懲罰任務做完了！
兩人一進門便聞到飯菜的香味，花末羽正在擺碗筷，見兩人回來連忙招呼他們坐下。
顧彬笙有點懵，雲辭飛更懵
花末羽：“是這樣的，我和小阡在超市工作，晚上下班的時候同事送了我們一些菜，於是隊長就說今晚在家裡做飯吃，他還從便利店拿了好多零食回來呢。”
韓元元端著一盤紅燒魚走出來，對兩人道：“回來啦，今天多虧你們的幫忙，不然我們這兩千積分的任務也不會這麼順利完成，不過營業額超了很多，最後系統都給我和隊長了。”
顧彬笙點頭表示知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滿桌子的菜餚，饞的不得了。
所幸他回來的正好，菜已經差不多了。
林清帆脫下圍裙從廚房裡出來，雲辭飛驚訝地看著他，“隊長？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不是，那盤西紅柿炒雞蛋是花末羽做的，紅燒魚是元元的，還有可樂雞翅和鍋包肉是小阡做的。”
花末羽：“顧哥，小云哥，你們快嚐嚐，這都是我們最拿手的！”
顧彬笙已經迫不及待吃了起來，他吃東西不喜歡說話，所以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雲辭飛身上。
雲辭飛每樣菜都嚐了一點，非常誠實的說道：“好吃。”
花末羽鬆了口氣：“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呢。”
司徒阡涼涼道：“厲害，也就是煎糊了五個雞蛋而已。”
花末羽：“……”
“對了，群裡的影片你們看了嗎？”
“司！徒！阡！你找死！”
兩人圍著餐桌打起來，林清帆無奈的搖了搖頭，韓元元跟雲辭飛講述他們白天發生的事。
顧彬笙低頭，唇角輕輕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