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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九方往事·二

閒來無事,張夢虛開始研究那些寄存在自已身上的邪祟。

寄靈者和邪祟的關係就像是宿主和異形的關係,總有一天,邪祟會破繭而出,徹底取代宿主的一切。

林宇曾隱晦提到過,司天監可以透過某種方式控制寄靈者體內的邪祟,從寄生的關係轉換為共生,甚至是將體內的寄存邪祟變成手中的武器。

比方說那位司監,對方體內寄存邪祟只要不過度使用幾乎沒有反噬的危險。

至於什麼是不過度,沒人知道,或許知道的人都死了。

閉上眼,張夢虛能夠清晰的回想起自已爆殺神父的一切記憶,可奇怪的是,這段記憶並不屬於她,不屬於名為張夢虛的人類。

那時候的她,很難確定到底是人類還是邪祟,古怪而邪異,幾乎可以無限制的使用靈異,絲毫不用擔心體內邪祟的反噬。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恐怖的惡鬼,地獄中爬出的惡魔,腦海中清晰的記憶告訴張夢虛,那個帶著般若面具的女人,就是她,就是張夢虛,可張夢虛怎麼可能擁有那麼恐怖的靈異,司天監中的那位司監,恐怕也不過如此。

莫名的荒誕感和現實的割裂感讓張夢虛異常的煎熬,這就像是一個夢,一個清晰無比的夢,一個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觀察著夢中一切的夢中夢。

總是傷春悲秋不是好事,苦惱不會解決任何的辦法,為了活下去,就不能逃避,反而要更加勇敢的面對。

透過這兩天的修養和自我思考,張夢虛意外的發現,鬼遮眼的靈異似乎融入了鬼眼之中,躁動的鬼眼變得平緩,不復最初的狂暴和無法控制。

這種狀態下的鬼眼似乎誕生了某種特殊的能力,但是作為一個病人,張夢虛就算是有心想要試驗也無能為力。

本來以為要躺很久,結果沒想到過了一個星期就能勉強活動了,苗家兩姐妹先出院,隨後才是紮成繃帶人的張夢虛。

張夢虛拒絕了苗小花和苗小玉想要幫她出植皮費用的好意,繃帶人就繃帶人,反正她也不在意。

這筆錢對於兩姐妹來說想拿出來也非常的困難,苗家雖然有錢,但這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而是苗父苗母費盡心力賺的錢。

如果是花兩姐妹的錢,張夢虛會毫不猶豫,但如果是花苗父苗母的錢,張夢虛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你居然比我先出院!”

獵人手中捏著的差點掉在了身上,目瞪口呆的看著身上裹著一層繃帶的張夢虛。

自已被抽斷了幾根骨頭,背上紮了幾個洞,俗話說的好,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這丫頭渾身大面積燒傷,不因為感染掛掉就不錯了,居然過了個把星期就活蹦亂跳?

這特麼哪來的外星人啊!

“那些醫生說我體質特殊,不會有感染的風險,問題不大。”

或許是被火烤了一遍,張夢虛原本清亮的聲音多了一絲沙啞,聽起來有點像煙嗓。

“不多休息一下嗎?”

“不了,有任務再通知我。”

說完,張夢虛轉身離開,她還有一筆賬要結。

從醫院門口出來,張夢虛沿著馬路牙子向著通往市區的方向走去,這附近都沒有計程車,也不知道是司天監那幫傢伙故意的還是怎樣,想要乘坐公交非得走個幾公里。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一輛破舊的公交車才姍姍來遲,看著那臺車型老舊,外殼有些斑駁的老式公交車,張夢虛也只能硬著頭皮投幣上車。

怪不得獵人那個老傢伙聽到自已要離開的時候神色那麼古怪,果然人越老越陰。

對於張夢虛這種造型古怪的人,那司機顯然是見怪不怪,確認張夢虛丟進去兩個硬幣後就關門發車。

出乎意料的,車內的空間非常乾淨,沒有什麼異味,只有那些斑駁的椅子訴說著這臺老式公交車的崢嶸歲月。

想要回到東門街,必須得轉兩班車,到了市區,其他人看張夢虛的表情就變得古怪多了,還有一個穿著黑底紅紋風衣,臉上戴著螺旋麵具的紅眼病對著張夢虛豎起了大拇指。

忍住想要打死這傢伙的衝動,張夢虛刷卡下車,她現在用的還是學生卡。

聽到那聲:“滴,學生卡。”

其他人的表情不由都變得更加詭異了,現在可還是夏天啊,身上裹這麼多繃帶,繃帶外面還套了一套衣服,現在的小孩子真拼啊,也不怕捂出痱子。

天氣熱對於寄靈者說算不上什麼,靈異被激發的時候周圍的氣溫和電子裝置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再加上寄靈者本身對冷熱之類的體感較為遲鈍麻木,絕大部分的寄靈者大夏天也是裹得嚴嚴實實的。

回到自已租的那間小公寓,張夢虛把手中提著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裡面是醫生開的一些藥,還有那隻筆仙養的貓。

提起這貓的後脖領子,這貓不大,兩根手指也能輕鬆的提起來,有時候還能塞到口袋或者胸口裡。

盯著芝麻僅剩的一隻貓瞳,張夢虛眼眶中的鬼眼似乎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些什麼。

用手捂住左眼,張夢虛集中注意力,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慢,緊接著,一張散發著攝人紅光的繃帶臉出現在張夢虛的面前。

“我去,什麼玩意兒!?”

芝麻慘叫著被拋到了半空中,這貓一般不叫,除非餓了,或者是見鬼了,今天張夢虛又解鎖了一種讓芝麻叫喚的方法,那就是嚇貓!

手忙腳亂的接住被拋在半空中的芝麻,張夢虛明白了,剛剛那個無比恐怖的繃帶怪人,分明就是自已啊!

“是因為鬼眼的緣故嗎?”

盯著手中的芝麻,張夢虛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思忖。

“鬼眼的靈異似乎不同於其他的靈異,擁有意想不到的神秘力量……”

張夢虛回想起了女子宿舍的那扇門,那扇刻著鬼眼裂痕的木門。

直到現在,張夢虛仍然無法確定筆仙是否已經徹底消失,邪祟在現界是沒辦法被殺死的,要不然神父也不會那麼難處理。

唯一和筆仙有聯絡的,就是趴在自已膝蓋上的這隻貓。

但是,這貓好像把自已當成了筆仙?

給芝麻的飯盆裡倒上一點貓糧,從櫃子上取下罐子,抽出了一根忘崽貓條,張夢虛伺候著貓主子進食,幸好這貓不會隨地大小便,要不然張夢虛和這貓遲早得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