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林憶始終未向章明江詢問有關姚自愉的事宜。
自黃金塔鎮那三人來訪過後,章明江的情緒便如陰霾籠罩,一直處於低落之態。
近些日子,林憶一心撲在 “農業人口普查” 之事上,忙碌的身影穿梭於各項事務之間,以至於根本無暇再去深入探究章明江與他人之間的糾葛。儘管他心底著實想要幫章明江排憂解難,但現實的忙碌卻讓他分身乏術。
十一月二十日,晨曦微露之時,林憶便早早地抵達了金遠縣城。
今日,他身負參加 “農業人口普查” 培訓之重任而來。待此次培訓落幕,他還需返回鄉里,為全鄉幹部組織一次培訓。畢竟,如此繁重的任務,僅靠他一人之力,決然是難以應付的。
剛踏出縣城客運站,林憶便深切地感受到今日的不同尋常。
只見這裡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行人如潮水般湧動。各種車輛的轟鳴聲、人群的叫賣聲相互交織,此起彼伏,“哦,今日竟是趕集的日子。” 林憶恍然,心中不禁感嘆這熱鬧非凡的景象。
金遠縣城的經濟雖然很不怎麼樣,但環境衛生卻是一流的,人們住在這裡的生活節奏也很慢,是個非常適宜年紀大的人來這裡養老的好地方。
像今天這樣熱鬧的場景,只有在趕集的那幾天才能看到。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人影,讓林憶覺得很熟悉。
快步向前,在人群中仔細搜尋了一遍,終於確定那個人影就是黃金塔鎮的黨委書記魏賢,只是他此時穿著立領的深色風衣,戴著一副大墨鏡,所以剛才林憶一時沒認來。
不過,這樣的打扮引起了林憶的懷疑,這怎麼也不像是一個鄉鎮領導該有的打扮。
看看手錶,七點十五,統計局那邊是九點鐘開課,還有些時間。
林憶打算跟上去看看,魏賢行蹤這麼鬼祟,到底是要幹什麼。
遠遠地吊在魏賢的後頭,七轉八轉地來到一居民小區,這小區的房子都是三層樓的獨門獨戶。
這也是金遠縣這種城市的特色,雖說房地產已開始興起,但還不是很火熱,所以縣城的居民的房子一般都是獨立的樓房,商品房住宅樓反而比較少。
魏賢來到一座紅色小樓前,熟練地掏出一串鑰匙,開啟底樓的房門,迅速閃了進去。
林憶見樓上的窗簾都已經拉上,這會兒也沒有天眼通施展的餘地,人就閃到一條樓與樓這間的小過道里,這裡並不能讓行人行走,因為有一頭是封住的,所以林憶並不擔心有人發現他在聽牆跟。
天耳通迅速施展,樓上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寶貝,我來了!”魏賢剛進房門,就見床上一幅海棠春睡的美景,他的心一下子就火熱起來,迷醉地注視著似夢似醒的姚自愉,雖然已經有過幾次肌膚之親,但每次還是不自禁地沉迷在這個小妖精的魅力之中。
“死鬼,你總算捨得來了啊,怎麼不在家當你的政法委書記的好女婿?!”姚自愉嗔道。
“寶貝,我早上可是一擺脫那個黃臉婆,就往這裡趕了!”魏賢一個虎撲就壓了上去。
“別!嗯……先把那個戴上!”
“戴什麼啊!那多不舒服!”
“上次就是不戴,害得人家幾個月後才知道有了身孕,最後還墮胎還被人認出來,好不容易扯到章明江身上,不然你能安安穩穩地當你的黨委書記?”
“誰讓你不肯吃藥的,大不了下次去外地打胎嘛!”
林憶在外面聽得直皺眉頭,原來章明江的事,真的是這兩狗男女搗的鬼。
思索了片刻,林憶走出小過道,繞著小紅樓迅速在轉了一圈,同時施展天眼通仔細打量四周,確定外面沒有攝像頭之類的監視裝置後,再次躲進過道。
回憶之前學習的《建築構成原理》,找出了幾個小紅樓的承重點,運轉原力,輕輕在這幾個點上拍了幾下,之後馬上閃身出去。
小紅樓開始輕微地震盪起來,震動的幅度迅速變大,外面牆體上的瓷磚一片片掉落,居民區外的行人聽到聲響,都圍攏了過來。
而魏賢和姚自愉顯然太投入了一點,到現在還挺忘我的。
當臥室的門都受不了變形的壓力,向外張開的時候,魏賢和姚自愉才意識到不對勁,“地震!”
兩人不顧一切地往外狂奔,好不容易地逃出小紅樓,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全部倒塌的房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不過馬上全都愣住了,“我們沒穿衣服!”
是的,他們倆沒穿衣服就跑出來了!
外面圍觀的群眾也都看傻了眼,不過這麼好的冰淇淋一輩子都不見得吃幾次,大部分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姚自愉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只有幾個大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魏賢。
林憶此時躲在人群后,微微一笑,也不理會事情的後續發展,就往統計局走去。
九點鐘,在統計局的會議室裡,培訓準時開始了。不過臺上的領導在講課時,下面的鄉鎮幹部除了林憶外,沒有一個在聽講的,因為金遠縣發生了一件勁爆事件。
黃金塔鎮黨委書記,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縣公安局局長的女婿——魏賢和平戲松鎮的組織委員居然沒穿衣服就從一棟無故倒塌的樓房裡跑出來。
小縣城裡傳播訊息的速度,讓林憶很是驚訝。
“你聽說了嗎?魏賢她老婆後來把姚自愉往死裡打,直罵她爛貨!”
“你這訊息都落伍了,聽說政法委書記已經決定讓女兒和魏賢離婚了!”
“有這事兒啊!那魏賢不是快完蛋了嗎?”
“可不是嗎?就魏賢那小白臉能當上黨委書記,還不是他老丈人的功勞!現在看來,當初姚自愉打胎事件,估計也是這小白臉的種,可惜倒黴了章明江!這小娘們心也忒毒,扯上人家章明江!”
“這是人家聰明!不把章明江整掉,她姚自愉能當上組織委員!”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林憶對魏賢和姚自愉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在他看來,每個人都需為自已的所作所為負責,至於他們最終會落得何種下場,林憶並不願過多去理會。
此次他不過是為章明江出一口惡氣罷了。也正因如此,他方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那裡聽講。
這讓臺上統計局的領導心中寬慰不少,畢竟他自已也清楚,自已所講的內容定然沒有早上的新聞那般吸引人。如今還有一人能如此認真地聽他講課,他已然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