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誰來審訊比較合適?”
宣帝淡漠開口。
“若是父皇信任,兒臣願擔此責!”
蘇哲沉聲道。
“不可!”
就在此時,一旁的王延開口了。
“陛下,此事雖小,但若是諸位皇子插手其中,便意味不同,此事,微臣以為當由我刑部全權負責,最後結果,必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還不等其他人說話,宣帝便點了點頭:“嗯,準了.”
眼見宣帝準允,白思民的臉上頓時出現幾分喜色。
那天晚上是蘇言在,這一次王延總不能不給自己面子吧?可接下來宣帝的話,卻是讓白思民的臉色僵住了。
“只是此事細節蘇言知道的比較多,蘇言你便作為證人為刑部提供一些幫助吧.”
“是!”
“嗯,還有沒有其他事?”
宣帝倚靠在龍椅之上,面色微微有些疲憊。
眼見無人開口,宣帝直接揮了揮手站起身來。
一旁的小太監連忙上前:“退朝!”
“這,這……”白思民著急地看向蘇哲,蘇哲也是回頭看向白思民,可看著蘇哲那淡定的模樣,白思民心頭也是安定了幾分。
……出了天極殿,蘇言便跟著王延直接到了刑部。
按照宣帝的意思,其實還是讓蘇言參與審訊,只不過畢竟是在朝堂之上,還是要顧及白思民的意思的。
刑部牢房,乃是位於皇城之中的一處偏僻之地。
那裡平日裡都是有著重兵把守,裡面押著的也是朝堂欽點的犯人,出不得一點差池。
一進牢房,便聞到了一陣令人作嘔的撲鼻臭餿氣。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審訊的地方。
這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但是無一例外,都代表著一種殘酷的刑罰。
等到他們剛剛坐定,先前被押來的白淳,也是被帶到了眾人的面前。
遠遠的蘇言便聽到了白淳的罵聲。
“你們這群狗獄卒放開老子,再不放開老子,老子出去就讓你們腦袋落地!”
“放開老子!”
等到送進了審訊室內,白淳都是不斷地口吐穢語。
看到蘇言的時候,白淳更是如同瘋了一般:“蘇言,蘇言你個畜生,把老子送到這種地方,老子出去就讓我爹弄死你!”
蘇言看著眼前的白淳,卻是相當冷漠,就像是在看一條瘋狗一般。
“夠了!”
王延一拍桌案。
“王叔,您可是我爹一手提拔起來的,您可別忘了!”
看到一旁的王延,白淳冷哼道。
聽聞此言,王延面色也是有些難看,但並未與之多糾纏,而是直接進入正題:“白淳,你目無法度,蓄意殺人,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麼罪,老子沒罪!”
白淳冷哼一聲。
“白淳,你若是繼續這般態度,那就不要怪我了.”
王延寒聲開口。
“呵,笑話!”
白淳不以為意道,“今天不管是誰在這,老子都是這個態度,有本事就用刑,你看看等到時候我爹怎麼處理你們!”
“白淳.”
蘇言開口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爹是吏部尚書,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白淳嗤笑一聲:“沒錯,就是這樣.”
“我告訴你,我爹這些年扶持起來的人不在一百也有八十,要是我爹一聲令下他們都會上奏彈劾你們,到時候,我就不信你們不怕!”
“這麼說,你爹人脈挺廣的咯?”
“廢話!”
白淳更驕傲了,“當今吏部大小事件都是我爹一手把持,其他各部我爹認識的人更是多不勝數,你們憑什麼覺得,能治我的罪啊!”
聞言,蘇言都是忍不住笑了。
他終於理解了當初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說“我爸是李剛”的坑爹仔是怎麼想的了。
一旁,聽著白淳的話,王延都是無奈扶額了。
白思民精明一生,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智障出來?“你覺得我會信你這種把戲?到現在都沒人來救你,該不會他們都是一些小角色,不敢露頭吧?”
蘇言冷冷道。
“你放屁!”
白淳急了,“小角色?你知道戶部吧,這新任戶部尚書,曾經就是我爹手底下的門客,這難道是小角色?”
“還有,禮部侍郎,對,那幾個禮部侍郎哪個沒受我爹的恩惠!”
“那他們為什麼還不來救你?”
蘇言看著眼前的白淳,越看越想看傻子了。
一旁,王延更是已經徹底麻了。
這個貨,真的是個傻波依,實力坑爹啊!“他們,他們,他們一定是有別的謀劃,對,別的謀劃!”
像是找到了一個信服的理由一般,白淳再度興奮了起來。
蘇言嘆了一口氣:“那看來今日,我們註定是要無功而返了.”
“哼,我早就告訴你們了,別白費力氣,想治老子的罪,你們還遠著呢!”
白淳傲嬌開口。
他甚至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已經闖下了彌天大禍。
“行了,那今日便就i這樣吧,王尚書,你覺得呢?”
蘇言看向王延。
王延臉上強行扯出幾分笑意來:“全聽太子殿下安排.”
說罷,蘇言率先起身。
只是剛出監獄,王延便追了上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蘇言疑惑開口:“王尚書有何事?”
王延看著眼前的蘇言苦笑一聲,竟是直接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老臣當初還未成為尚書之時做了不少錯事,今日,微臣請太子殿下治罪!”
說罷,王延心頭也是在等待著。
他當然知道他說出來意味著什麼,但是現如今既然蘇言知道了,那自己說出來,反而能得到一線生機!但下一秒,王延卻是被攙扶了起來,抬頭便看到了微笑的蘇言。
蘇言道:“王尚書,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為我大乾殫精竭慮這麼多年,功勞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王尚書安心便是.”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本太子也定會為王尚書美言幾句.”
聽到蘇言的話,王延頓時心頭一顫:“謝太子殿下!”
作勢便又要下跪,可卻被蘇言托住了:“王尚書身為朝廷重臣,跪我就不合適了,我現在要去宣政宮向父皇稟明此事,不知王尚書可願同去?”
王延一愣,而後連忙點頭:“願意,願意!”
看著蘇言離開的背影,王延心頭已經是波瀾湧動。
心中的某些天平,也是早就已經開始傾斜。
而在前方的蘇言,心裡則是早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切。
這送上門來的人情,自己不要,可就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