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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6章 卸磨殺驢

“我並不想對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動手,本次凡帝岡之行,主要是想見識一下懲戒庭。”

既然弗拉格做出了選擇,林重也不再隱瞞,將真實意圖坦然告知:“據說懲戒庭是教廷最神秘、最危險的機構,除教宗以外,沒有人能指揮得動,因此我才需要先見到教宗。”

聽完林重的話,弗拉格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所以您不是專門來殺他的?”

“若非必要,我不想雙手沾血。”

林重瞥了對方一眼,淡淡道:“可是如果有人膽敢阻止我,我亦不吝殺戮。”

“明白了。”

摒除腦海內的雜念,弗拉格迅速進入狀態:“正好我下午要去向教宗彙報工作,您就偽裝成我的隨從,可以嗎?”

林重頷首:“可以。”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午後。

弗拉格帶著偽裝成隨從的林重,乘坐轎車抵達教宗寢宮。

畢竟凡帝岡是一座大城市,內城區面積非常廣闊,步行的話,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教宗寢宮位於內城區中心地帶,前面就是整個教廷的象徵--聖奧利菲亞大教堂。

對凡帝岡教廷而言,寢宮不但是教宗居所,也是代表至高權力的神聖建築。

教宗在此辦公,休息,接見貴賓,召開會議,頒佈法令。

許多影響深遠的令喻,就是從寢宮發出的。

此外,教宗職位是終生制,除非現任教宗迴歸神國,否則寢宮永遠不會更換主人。

新教宗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大張旗鼓地搬到寢宮裡住,透過這種方式,證明自身的正統性。

林重當然不瞭解這些。

他只是覺得,這座宮殿實在有點過於精緻奢華了。

潔白的玉石地板光可鑑人,一塵不染;巨大的水晶吊燈璀璨生輝,飾以黃金。

走廊、門扉、天花板等尋常之地,都刻著華美繁複的花紋,處處彰顯細節。

牆壁上掛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名貴字畫,每一幅字畫都是稀世珍品,價格不菲。

此外,還有由黃金、寶石、翡翠、珍珠等製作而成的藝術品,隨意擺放在各個角落,大大方方的供人欣賞。

與教宗寢宮相比,眾神會建造的聖宮,簡直像暴發戶,毫無底蘊、格調和品味。

林重也算見多識廣了,可他去的那些地方,沒一個配和教宗寢宮相提並論。

進入寢宮後,弗拉格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一直走到寢宮深處,最終在一扇由兩個黑衣教士把守的大門前停下腳步。

那兩個黑衣教士身材魁梧,寬鬆的長袍也無法遮蓋強壯結實的肌肉輪廓,負手而立,猶如兩尊門神。

他們伸手攔住弗拉格,用金屬探測器上上下下檢查了幾遍,確定沒攜帶任何武器,便推開大門放行。

弗拉格緊繃著臉皮,眼角餘光瞄了眼背後。

林重其實早就已經消失了。

弗拉格頓時心絃一鬆,再次挺起胸膛,整理了一下衣襟和領口,這才邁步走進房間。

白髮蒼蒼的教宗依舊躺在床上,臉頰深深凹陷下去,有種日薄西山的感覺,顯得異常虛弱。

見此情景,弗拉格便明白,這位教廷領袖已時日無多。

哪怕弗拉格早有取而代之的念頭,並且不久前還動過殺心,此刻也不由百感交集。

他收拾心情,在床邊軟凳坐下,像之前幾天做的那樣,開始彙報工作情況。

教宗閉著雙眼,蒼老的面容古井無波,也不知有沒有在聽。

等弗拉格彙報完畢,房間內悄然陷入寂靜。

不知為何,弗拉格突然有些不安。

可一想到林重也在寢宮裡面,他並非孤立無援,頓時又恢復了鎮定。

“冕下,請您注意身體。”

諸多思緒閃過腦海,弗拉格主動打破沉默:“若您同意,我願意幫您分憂。”

他這是在提醒教宗踐行約定。

此前,為了說服弗拉格前往瑪拉卡斯城,接回斯菲爾德的遺骸,教宗曾答應過他,由他暫代教宗之職。

如今他不但完成了任務,還為教廷爭取到不少有利條件,教宗總不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吧?

教宗終於睜開了眼睛。

明明病入膏肓,這位老者的眼神卻依舊理智清醒。

“弗拉格卿,最近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教宗示意兩名黑衣教士扶起自己,艱難地靠坐在床頭,嗓音嘶啞而含糊,彷彿喉嚨裡堵著一口痰:“我代表教廷,感謝你的貢獻。”

弗拉格謙虛道:“身為紅衣主教,為您分憂解勞,為教廷消災弭禍,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也是我對您的承諾。”

說到“承諾”這個單詞時,他特意加重了語氣。

“我聽說,你曾經與林先生單獨會面,巴斯蒂安卿、阿芒迪娜卿都不在場,對嗎?”教宗慢吞吞地問道。

弗拉格默然片刻,頷首承認:“對。”

“這不合規矩,違背了教廷的原則,因為我們無法確定,你是否私下答應了對方的其他條件。”

教宗凝視著弗拉格面無表情的臉龐:“功過相抵,弗拉格卿,我不能讓你暫代教宗之職,此外,我還要收回聖堂的控制權。”

弗拉格的拳頭猛然握緊了。

“我冒著死亡的風險,獨自前往瑪拉卡斯城和敵人談判,並且成功完成任務,您現在卻跟我談規矩,談原則?”

他憤怒地低吼道:“冕下,您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士嗎?”

“規矩就是規矩,原則就是原則,不因任何事、任何人而動搖。”

教宗對弗拉格的怒火視若無睹,淡淡道:“我只是收回你的權力,而沒有把你關進懲戒庭的監獄,你應該心懷感激。”

“哈哈哈,心懷感激?”

弗拉格怒極反笑:“冕下,你腦子糊塗了吧?卸磨殺驢,言而無信,還指望我感激你?”

聽聞此言,房間內的幾個黑衣教士同時踏前一步,只待教宗下令,就把這個膽敢詆譭領袖的樞機主教當場擒拿。

任由弗拉格無能狂怒,教宗輕輕嘆了口氣。

“弗拉格卿,今天的結局,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啊。”

教宗語重心長道:“你的野心太強了,真以為你的心思,能瞞得過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