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後。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男生都是神采奕奕的,飛也似的衝下教學樓,女生表現的就比較平淡了,有些女生乾脆沒有下樓,這個原因我也是很多年後才明白的。
操場上,大家輪流做完蛙跳、深蹲、百米快跑就自由活動了。
幾個男孩子抓起籃球,追逐著跑到球場,分了組就開幹。
這時候體育老師來了,叫停打野球的猴子們,教大家一些常規動作。
三步上籃、運球、傳球、接球、定點跳投......
“江山的動作最連貫,節奏也比較好,你們可以模仿下。”
聽到班主任這麼說,少年不免心裡竊喜,但是還是裝作波瀾不驚。
悶騷!
直到多年以後,他真正做到了寵辱不驚,再回想起自己剛接觸籃球的那些青蔥歲月,臉上還是會泛起會心的微笑。
少年和阿文一樣四年球齡,運動細胞發達,慢慢就琢磨出一套別具風格的打法,同伴之中鮮有對手。
還有一點原因,他進入青春期比較早,個子在學校裡能趕上很多高三的學長了。
“鈴鈴鈴——”
下課的鈴聲很快響起,大家最愛的還是打野球。
於是決定晚點吃飯,繼續幹。
很快為數不多的6個籃球架下站滿了人,好不容易中午有2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多人是不願意因為吃飯浪費掉的。
一幫高三即將畢業的老生圍了過來,江山一行人都注意到了。
對方平均明顯要高出一截,氣勢上也是比江山這邊更加咄咄逼人。不對,江山這邊根本沒有氣勢可言。
要不要主動讓場地?
不行,對方還沒開口呢,直接走太沒面子了。這是他們幾個多數人的心理活動。
為首一個高三的學長柳濤,1.8m+的個子,小胸肌鼓鼓的,人也長得特帥氣。
他徑直走到籃球架下面坐下,旁邊的小弟遞煙、點火,這動作看起來分外嫻熟。
他們看到眼前幾個高一小兄弟蹩腳的球技,不知死活的樣子,嗤笑起來。
江山一行人聽到嘲笑聲,本來有點慌,現在慌的一批!
運球都不利索了……
個個臉上表情僵硬……
就是不願意下場。
我這無處安放的自尊啊!
一個綽號“疤子”的老生走到球場三分線中間。
“我說,你們幾個小B崽子,瞎嗎?”
“走。”
江山收了籃球,淡定地發話,他不是一個喜歡主動惹事的人。
個子比較矮的後衛劉暢,走的時候忍不住剜了一眼疤子。
正當大家準備比較有尊嚴地撤場時,疤子從背後跳起來踢了一腳劉暢,他一個趔趄重重摔倒在地,手掌磨破皮。
“你幹嘛!”
劉暢被踢得有點懵,氣急敗壞中帶著膽怯。
“我他麼打你啊,你是傻子嗎?”
劉暢內心很害怕!猶豫了好幾秒鐘,心底驚濤駭浪……
江山體內的血液迅速燃燒,膨脹。
剛才那一腳火辣辣的感覺彷彿踢在他的臉上。
他緩緩轉身,明眸中一片冰寒,有戰意升騰。
他們一行人皆是怒火中燒,但又不敢發作,似乎都在等待江山的態度。
“單挑還是群戰?”
疤子眼底有一絲詫異,這傢伙竟然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要知道,以前他欺負這些小菜雞,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別說這些人,就是高三班級都知道,他們是不好惹的存在。
江山快速上前兩步,籃球砸到疤子的頭上。
疤子根本沒想到這些小子敢主動出手,疏於防備,被砸了個正著。
短暫的冷場,疤子撲向少年,拳打腳踢。
江山眼眸中泛起一抹狠色,抬手一拳轟在疤子眼睛上,同時他也一巴掌呼在江山頭上。
正當他捂著眼睛倒退時,江山又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踹在疤子腹部,疤子繼續後退,江山再次起跳飛起一腳,卻被疤子躲過,與此同時他抱住江山後背,腳下使勁兒一絆腳。
江山失去重心倒了下去,就在要倒地時他勒住疤子的脖子,把他也拖倒在地,就這樣倆人在地上扭打起來。
你一拳我一腳,拳拳到肉。
這時幾個籃球場上的人都停了下來,朝著這邊圍觀過來。
疤子到底是街頭巷尾、網咖、廁所征戰一方的悍將,幹起架來一點也不含糊。
但是江山又豈是等閒之輩?從小到大沒少捱過打,但被他打過的小逼崽子連自己都記不清了,到後來附近幾個村子沒人敢招惹他。
好在江山高出疤子半個頭,手長腳長的更有優勢,加上他招招狠辣,疤子很快落了下風。
這麼多人看著呢,疤子如何能忍?
他忽然和江山分了開來,退到籃球架下,抄起一塊磚頭朝著江山衝來。
這時不知是誰忽然在江山身後猛踢一腳,被偷襲後江山失去重心朝前趔趄撲過去,腦袋正要迎上疤子揮來的磚頭。情急之下他用手臂擋了上去,左手臂膀傳來一陣鑽心劇痛,似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江山大怒!
一旁的阿文見這兩個不要臉的死比不僅玩偷襲,還準備二打一,他朝著第二個老生衝了上去。
江山速度陡然暴增,胸口硬捱了疤子一拳,膝蓋頂在他的腹部,疤子被頂的捂住肚子怪叫,江山抓住時機一連串直拳轟在疤子面門,對方直接被打懵。最後飛起一腳給他踹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
對於江山來說,打了那麼多年的野架,沒有太多技巧可言,如果有那就是一個字:
狠!
江山看向阿文,他那邊的戰況悽慘至極。
阿文最多的動作就是拉住對方揮動的手臂,只敢防守,根本不懂怎麼進攻。其實他根本不懂打架,但他見不得江山被人欺負,毫不猶豫就衝了上去。
反觀那老生手腳並用,拳頭砸向阿文的臉部、頭部,腿踢向少年的腹部、身體側翼。甚至是拉著少年的頭髮,抱著他的頭猛攻。
見狀,江山怒火更甚!
他衝到那個考生身後,勒住對方的脖頸往後拖,那傢伙被勒的沒法呼吸,手腳胡亂撲稜著。
“過來,打他!”
阿文沒猶豫,衝過來幾拳轟在這名老生面門,很快這傢伙變得跟阿文一樣鼻青臉腫。
“教導主任來了。”
這幫準備一擁而上的老鳥停了下來。
教導主任帶走了四人,隨即通知四方班主任和父母。
“你們倆惹了多少回事了?我看你們這次休想拿到畢業證!”
聽了事情的原委,教導主任狠狠批評著疤子二人,他也知道這倆人都是老油條了。
下午,一個拿著鐵鍬的男人出現在教導處門口,屋內眾人都有些楞,此時四個人的家長,還有各自的班主任、教導處主任都在場。
“誰打我兒子?”
聽教導處主任說完事情經過,男子衝到疤子和他父母身邊,作勢就要抽疤子,卻被班主任和教導主任拉住。
男人正是江山的父親江風。
他怒目圓睜,手中的鐵鍬“啪啪啪”地懟在地上,那氣勢著實駭人,在場的人都被震住了。
疤子的父母臉色極為難看,但也無話可說,只能吃癟。
校長和教導主任極力勸阻,才沒導致事態進一步擴大。
江風指著疤子和他爸爸的鼻子罵了半天。
“一家子傻逼!”
“你他麼以後再動我兒子一根寒毛,信不信我能搞死你!”
主要是江風的氣勢太強了,要知道他在江家那一片,出了名的刺頭,最厲害的時候用菜刀砍歪了人家的臉,脾氣異常火爆。
“還有你們學校,連孩子的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情絕對去教育局告你們!”
看著青一塊紫一塊的阿文,梁父也是很生氣。
校長和教導主任連忙做出承諾:
“對不起梁先生,這次真是個意外。”
“我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後來疤子兩家賠了幾千塊醫藥費,被遣送回家思過了。由於是慣犯,不排除開除學籍的可能。這對他來說也不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