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抿嘴笑，道出了少年的真實心理。

阿文看著少年，忽然大笑起來。

“你是真的賤！”

江山輕笑道：

“哎，你還是太年輕？”

豬：老子不服！臨死之前還要被某人套路。

既有掌控全域性，排兵佈陣的謀略，還有一點小農思想，這就是江山。

黃昏，晚霞漸漸未退。

三輛大卡車開到農場門口，呂老闆早已回來，帶著微醺的醉意，還帶來幾個幹活的夥計。

一頭頭肥豬被趕出欄，搖頭晃腦的，肚皮鼓鼓，今天它們是真的吃飽了。

人的一生很難像豬一樣過得輕鬆，快樂。

不同的是，豬享樂結束的時候，也是它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而人總是在快樂和不快樂之間沉浮，兜兜轉轉直到臨死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快樂和平靜。

一架大秤平放在車前，每三頭豬稱一次。江山開始有些不放心，和冬兒站一起掌控局面。

她太美，和這周遭粗野的一切格格不入。江山並不喜歡姐姐參與到豬場的事務中來，他總覺得她應該在乾淨而溫暖的環境裡，手拿著書本，為自己更潔白的夢想去努力。

實際上冬兒並非花瓶，她很快明白自己的崗位有多重要，也明白了記賬的訣竅。接著江山去豬圈控制著出欄的豬，他不想這邊被人動手腳。

呂老闆始終站在冬兒旁邊，監視著賬本和裝車的豬，他並不在乎趕出來多少頭豬，只在乎有多少豬上車，而這數量必須和賬本上記錄的分毫不差。

可能的情況下，這些年輕人犯一些錯誤，讓他多撈點也是極好的。除此之外，還有一樣東西進入他眼裡，燒在他心裡。

那便是冬兒。

一個喝了酒的猥瑣男人，還幹成了一樁不錯的買賣，此刻總會想到找女人的。更何況這個女人年輕貌美，就站在他身邊。

呂老闆站在冬兒身後，輕嗅她髮間散發出的清香，實際上，他感覺這個女人通體都是香的。

一條緊身牛仔開腳褲，一件長袖針織衫，冬兒身材修長，容顏絕世。

呂老闆偷瞄著，目光從她修長的腿遊移到那俏皮而惹火的臀，又到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到精緻的側顏。

他幻想著將這具完美的軀體玩弄於股掌之間，不覺已目眩神迷，小腹也燥熱起來。

冬兒緊張地盯著大秤的顯示器，謹慎地記錄手中的賬本，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這個油膩的中年老男人猥瑣的神態。

酒雖然會令人反應遲鈍，判斷錯誤，卻可以給人勇氣。

這個猥瑣男又湊近了幾分，他貪婪地吮吸著冬兒的香味，褲襠距離她的翹臀已不足三寸，接著又用手有意無意地碰一下她的背。

這個傻姑娘太專注了，竟然沒有察覺。

他用手試探了幾次，見冬兒並沒有迴避，理所當然地以為，這個女人是可以容忍自己進一步冒犯的。

本來就智商不足，加上精蟲上腦，這樣齷齪的男人是沒有思考能力的。

呂老闆終於忍不住了，他往前頂了一下，一隻爪子扶在冬兒的腰間。

“啊——”

冬兒一聲驚叫閃跳到一邊，一巴掌甩在呂老闆臉上。

這一巴掌是本能反應，她怒視著呂老闆，感到羞恥而害怕，眼睛也溼潤了。

少年聽到那一聲驚呼，飛奔到冬兒身邊。

呂老闆臉色尷尬，透著一種不太有底氣的狠戾。如果只是眼前的女人，他有自信鎮住，可看到這個明明才十七歲的少年，他卻有些吃不準。

冬兒看向江山的眼神猶豫、驚懼，她羞於啟齒，腦中還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弟弟今天的努力白費。

什麼都不必說，他已從她的眼中讀懂一切，似有一種洞悉人心的能力。

“你他媽的幹什麼了？”

江山舉起手中趕豬的棍子，指著呂老闆，眼中寒光濺射，殺意升騰！

呂老闆酒意退去大半，正想解釋一下圓個場，少年卻一棍掄在他頭上，接著又打了幾棍，他的頭已有猩紅滲出。

呂老闆被激怒，手上幾個夥計也站到他身後，江山這邊的氣勢頓時弱了很多。

儘管阿文抄了一把鏟豬屎的鐵鍬衝過來，他們的氣勢還是被壓倒，幾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如何在一幫強壯的成年人面前有底氣呢？

冬兒嬌軀顫抖，阿文的腿肚子也在輕微地發抖，小馨已嚇得“哇哇”大哭。

劍拔弩張之際，於叔握著一把斬豬草的大鍘刀，擋在幾個孩子前面。

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傷害你，有的保護你。

“你們幾個外地人到我們的地盤撒野？信不信我喊一聲幾十個兄弟揍死你們？”

他緊了緊手中的刀，那刀身對映出慘淡雪白的光，也不知是月光還是燈光。

誰也沒想到，這個靜靜幹活、年逾半百的男人，有這份勇氣和義氣。

江山漠然道：

“定金我已經收了，豬你們要不要隨意，方正不是我們違約。”

呂老闆雖然很憤怒，但很是心虛，畢竟不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子，一個油膩的商人，當然是知進退的。

“誰說不要了，繼續裝車。”

“我說給你裝了嗎？”

呂老闆摸了摸額頭上的血，冷聲問道：

“你想違約？”

“你的臉皮恐怕比我家老母豬的豬皮都要厚，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姐姐道歉，咱們就這麼耗著。”

僵持了良久，呂老闆走到冬兒跟前低聲道：

“姑娘，對不起，叔是喝多了酒，不是有意撞到你的。”

冬兒不願再看那張臉一眼，她走到少年身邊，握住他一隻手，才發現這隻手已是冷汗連連。原來弟弟並非不怕，只是一直都勇於鼓起勇氣抗爭和拼命。

“弟，算了，可以了。”

江山拉著姐姐到房間裡，讓小馨陪著她，並叮囑她們不要出去。

於是，這場風波過去，這批豬賣三十六萬五千。

幾天後，家裡的豬場也被鄰村養雞的大戶買了去，一窩老母豬、百來頭仔豬、一池子魚加上整個豬場，又賣了45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