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晴空萬里。
阿文騎單車,沿著鄉間小路,哼著不知名的曲兒,朝著江山家駛去。
江山正在家裡逗弄著狗,心情也是爽歪歪。
“叮鈴……”
單車的鈴聲把少年拽回現實,剛剛一直跟白牙“你儂我儂”。
“臥槽,又到我家蹭飯?”
“說得這麼難聽,我是來看姨和叔的。”
“不蹭飯你每次踩飯點來?”
“哈哈,碰巧!”
楊念雪正在翻動著鍋裡的冬筍紅燒肉,香氣四溢。
“阿文來啦,正好一會一起吃飯。”
“好的姨,您這炒的菜太香了,比我媽做的飯好吃。”
少年一陣翻白眼,阿文這個馬屁精!
下午倆少年決定去釣龍蝦,小馨和村裡幾個小屁孩也來了。大家從河底撈起螺絲,取出肉作為餌,綁在塑膠繩上。他們做了十來個釣鉤,分散在河流各處。
“江山哥哥,這裡。”
“快,這邊也上鉤了。”
少年拿著網撈,跑上跑下,有些應接不暇。
“你妹的給我幹活去。”
少年把網兜往阿文面前一扔,癱坐在地上。
“餌不是我換的?桶裡的龍蝦不是我換的水嗎?”
阿文一邊跟少年拌嘴,一邊拿起網兜忙活起來。
龍蝦個頭不大,但顯然繁衍的非常快,沒兩個小時就釣上來大半桶。
……
“你知道怎麼抓黃鼠狼和兔子嗎?”
“不知道。”
“想不想見識一下?”
“吹牛吧你?”
“土鱉,跟我來。”
少年在一個小房間裡收拾了好幾樣工具,還拿了七八個獸夾,一股腦放進蛇皮袋。
阿文看到這麼多五花八門的新鮮玩意兒,頓時來了興趣。
“我去,東西,有點哥們!”
“何止是有點東西,哥就是個傳說!”
少年掄起一把鐵鍬,得意洋洋。
“出發。”
倆人走過魚塘、田埂,踩著一片看不到頭的沙地走出了很遠的距離。經過一片小溪時,少年細心地觀察著。
“你瞅啥呢?”
“找癩蛤蟆。”
阿文詫異地看著少年。
“這你就不懂了吧,癩蛤蟆是用來做誘餌,一會我要設計一個陷阱。”
“你不覺得那個東西很噁心嗎?為什麼不找青蛙、螺絲什麼的?”
“黃鼠狼就愛吃癩蛤蟆,最重要的是癩蛤蟆生存能力強,我這個陷阱是要存在最少一週的,你把青蛙綁上去不出一天就死了。”
江山見到阿文有些佩服的眼神,頓時虛榮心氾濫,滔滔不絕地講開了:
“我們要找一個癩蛤蟆很多的地方,黃鼠狼會到這類地方覓食。作為獵人,必須付出比獵物更多的投入和耐心,抓個癩蛤蟆算個球啊。”
和風拂過岸邊的垂柳,枝條婀娜。
“呱呱——”
“就是它了。”
兩人同時看到青草下的癩蛤蟆,阿文不由地後退兩步。
“你去。”
“切,我都沒指望你好吧。”
少年三下五除二抓住癩蛤蟆,並用塑膠繩綁住腿部,丟進塑膠袋。
阿文看得心驚肉跳!
“我聽大人說蟾蜍分泌的汁液弄到身體上,會長很噁心的瘡,你不怕?”
“是嘛?要長一起長啊!”
少年剛抓過癩蛤蟆的爪子突然伸到阿文臉上,阿文驚叫一聲跳了起來。
“啊啊啊——你妹的,滾!”
江山笑得很賤!
“這裡水草豐饒,非常適合做陷阱,我們現在要找個岔路口處的田埂。”
少年很快找到了合適的三岔口,先用鐵鍬挖出一個長方體的泥墩子,然後在朝外的一方用專門的工具挖出洞口,接著在陷阱最裡面的泥壁上往裡挖出一個小空間,用來放誘餌。
江山有條不紊地做著這些佈置,阿文看得目瞪口呆。
“別光看啊,幫忙!”
“大哥,怎麼幫?”
少年在剛挖出的長方體泥墩子靠下三分之一的位置劃了一條線,讓阿文用鐵鍬切出來,自己則完善著陷阱的細節。
他跑到河邊砍了幾條樹枝,削出幾根粗粗細細的木條子,用塑膠繩各種綁好,接著把綁著癩蛤蟆的另一端繩子,系在一條最小的節木上。這些就地取材的樹枝都被他刻出了凹槽,使塑膠繩綁在上面不會滑落。
一切準備就緒,少年把帶著塑膠繩的木條放在對應的位置,然後把那個長方體的泥墩子放到陷阱上空,透過木條和塑膠繩吊起來。透過兩個木條環扣,連線到綁著誘餌的塑膠繩。
獵物透過洞口進入陷阱,需要走到盡頭才能吃誘餌,只要它把獵物咬下來,就會觸動緊繃著的塑膠繩機關,頂上整塊泥墩子就會瞬間壓下來。
長方形陷阱的開間很小,黃鼠狼根本來不及轉身,高度也很低,沒有反應的時間。
少年手動觸發了一次機關,泥墩子頃刻而下。阿文情緒很激動,感覺這玩意兒太牛逼了!
“太叼了,這是你自創的嗎?”
“廢話。”
“當然是跟我爸學的,哈哈。”
隨後兩人弄了很多樹枝和雜草給陷阱做了偽裝,大功告成。
太陽西沉,日暮。
“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放獸夾了?”
“等天再黑一點,現在還是有人經過,萬一被人發現獸夾就被偷走了。”
餘霞散成綺,碧波靜如練。
最後一抹晚霞消退,開始行動。
放獸夾就簡單一些,找一些野獸最可能路過的田埂、河道岔口,用專門的工具挖出十幾公分深的假洞,在洞口放一些雜草虛掩,偽裝成青蛙等小動物的巢穴。
然後把洞口的地形鑿平整,設定好的獸夾放在洞口,鋪上一層細碎的土粒,再把周邊恢復成原貌就可以了。
少年手腳並用踩開獸夾,小心翼翼地用手扣好機關簧片,他讓阿文退到一邊,生怕他幫倒忙夾到手腳。
他們每隔幾百米,碰到合適的地形就設定一個陷阱,前面幾個都很順利。
他們走到一片很大的魚塘附近,又開始佈置新的陷阱,阿文拿著手電筒,少年使勁兒掰開捕獸夾。也許是感覺很熟練了,少年的動作就沒有那麼謹慎,一個不小心獸夾彈了起來夾住他的手,疼得“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