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玩鬧了一陣，江山就帶阿文回家了。

秋高氣爽的夜晚，兩個少年躺在同一張床上，明月皎潔。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阿文顯得有些興奮，畢竟晚上是要幹壞事的。

江山卻表現得很平靜，彷彿即將要幹壞事的人不是他一般。他看著窗外的明月，許久才回過神來，低聲道：

“凌晨兩點，到時我再叫醒你。”

阿文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什麼又說道：

“等你回學校了，我幫你補課，你的成績不會落下的。”

“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這人嘴巴怎麼這麼欠揍呢？”

“天生這樣。不服氣滾下去，哥哥還不稀罕寵幸你呢。”

“寵你妹，噁心。”

少年側著身子，眼睛始終望著窗外的月亮。

“你看什麼呢？”

“看月亮，你說像不像用棍兒挑起的圓燈籠？”

阿文坐起身，瞅了半天。

“是挺圓的，但是棍兒呢？”

“蠢貨，你從我這個角度看，那根樹枝不就是棍兒嘛。”

“別說，還真像。”

……

沉默良久。阿文問道：

“有那麼好看嗎，你幹嘛一直盯著看？”

“也許此刻許多人都在看今晚的月亮，也許，她也在看。”

“誰？”

“活著的人，死了的人。”

阿文沉默。

“給我講個鬼故事吧，你講的那麼好。”

“你當我是你媽呢，睡覺還要人哄？”

“在宿舍裡聽慣了，你不在的時候，他們也念叨著想聽。”

“明天把豬屎鏟好了，我給你現編一個鬼故事。”

正值穿短袖不太冷，穿長袖不太熱的好時節，本是極易入眠的。

阿文已入眠，伴隨著輕微的鼾聲。

少年仍然靜靜地望著月亮，好在她足夠溫柔，不會輕易跑掉。

白天高強度的勞作帶來的疲勞，並不能把他扯入夢鄉，因為執念往往能夠戰勝疲憊，而仇恨更加如此。

夜深人靜，繁星滿天。

“醒醒！”

江山拍打阿文的背，阿文不情願地睜開眼，正欲質問他為什麼吵醒他，忽然想到今晚的計劃，騰地坐起來說道：

“開始行動嗎？”

江山點了點頭。

“午夜屠狗，刺激！”

阿文頓時睡意全失，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注意到江山手上提著一個方便袋，問道：

“這是什麼？”

“晚飯沒吃完的半隻雞，不過被我浸泡了克百威。”

倆人躡手躡腳出了家門，生怕驚擾了冬兒和楊念雪，朝著趙老頭家走去。很快倆人順利來到他家後院，那隻高加索犬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雖然沒有狂吠但在門口盯著倆人，喉間低吼著，那雙綠瑩瑩的眼睛格外顯眼。

江山低聲說道：

“等下一起跑，把它引出來。”

說完他撒腿就跑，阿文懵了一瞬緊隨之後，那隻大狗果然狂吠著追了上來，跑了百八十米。這時江山停了下來，面色平靜地盯著那條大狗，手中拿著一根短棍。

見倆人停下，大狗子也沒有衝上去，一邊低吼一邊在原地打轉。

江山戴上塑膠手套，把浸泡過毒藥的幾雞撕下來一部分丟給大狗，大狗子嗅了嗅，抬起頭警惕地看著倆人。

“後撤。”

聞言，阿文跟著江山退了十來步。狗子見狀開始吃雞，江山透過阿文拿的手電筒看到狗子吃掉了沾滿毒藥的燒雞低聲道：

“傷我的白牙，趙家不行，你這隻畜生更不行。”

高加索犬吃完那塊雞肉，不但沒走反而朝著江山和阿文走近了幾步，喉間依然低吼著，嘴唇上翻露出猙獰的獠牙，似是在威脅。

阿文心跳得很快，額頭上滲出細膩的汗珠。他感慨道：

“這狗子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兇？”

江山輕笑道：

“我們示弱它就覺得我們好欺負，不僅要吃掉我們給它的，還想要吃掉我們所有，跟趙家那爺倆一個狗德性。”

說著他又撕掉一大塊雞肉丟了出去，然後繼續後退。

如法炮製了三次，當那隻大狗啃食最後一塊雞肉時，它忽然怪叫起來，接著倒在地上呻吟，四肢顫抖，口吐白沫，顯然是藥效發作了。

江山見狗子快死透了，掏出一把水果刀，上前插入狗子頸部給它放血。

“拿塑膠袋給它把血接住，不要留下證據，我要讓趙家的惡狗人間消失。”

阿文忙嘴巴含著手電筒，拿著塑膠袋去接狗血，同時不解地問道：

“都要死了還搞得這麼血腥？”

江山無奈低聲嘆了一聲，解釋道：

“不給它把血放掉，等送到屠宰場肉就廢掉了，還怎麼賣錢？你不會以為我是變態分屍狂魔吧？”

阿文開玩笑道：

“看你這動作這麼熟練，感覺挺像。”

“去你的！”

江山白了阿文一眼，把狗血找個隱蔽的地方倒掉，然後和阿文一起把狗子裝進蛇皮袋，抬回了家。

江山發動小貨車朝屠宰場駛去，這家屠宰場一直和江風的豬場合作，所以江山很熟悉，幹這事兒之前也是跟屠宰場聯絡過的。

倆人抬著狗來到一個禿頭男子面前，男子看到江山熱情打招呼：

“江小老闆，我以為你電話裡開玩笑的，不是賣豬嘛，怎麼還真賣起狗來啦？”

“鄭叔，我家狗子亂咬人就被我給砍了，過秤吧。”

沒多久趙家那頭大狗就被處理掉了，江山手裡拿著1800塊錢的票子。

阿文落腳不小心踩在屠宰場外圍的臭水坑上，他忙挪開腳步在水泥地上蹭了蹭，說道：

“沒想到你這人還挺記仇的，他家狗咬了你家狗，你就把他家狗幹掉了。”

江山摸出一根菸點著，無所謂道：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江某人報仇就在今晚！”

阿文聽的目瞪口呆，接著就看房江山把一疊票票遞到他面前，叼著煙說道：

“一人一半。”

“我以為我只有參與權呢！”

阿文有些意外，他沒想過分錢，就是圖個好玩兒。

“不要是吧？”

“要要要！”

阿文拿著錢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陶醉道：

“又可以給我遊戲裡買一件極品裝備了，嘻嘻！”

江山瞟了他一眼，鄙視道：

“出息！”